林恩看着这个被逼到绝境的母狮,看着她用最疯狂的姿态亮出自己最后的爪牙。
敢威胁自己?
看来自己调·教的还不够成功啊。
林恩轻笑一声,然后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他现在比谁都生气!
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这副无动于衷的姿态,比任何反驳都更能激怒瑟曦。
果然。
在见到林恩这副无所谓的姿态后,瑟曦彻底绷不住了。
“你真以为我做不到?”
瑟曦的声音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你以为兰尼斯特的怒火只是空洞的咆哮?”
“不,我当然相信你做的到。”
林恩终于开口。
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瑟曦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美艳脸庞上。
“因为你的底牌,并不能只烧死我一个人。”
瑟曦的呼吸猛地一滞。
“疯王伊里斯留下的那些‘小礼物’,确实是个不错的惊喜。”
林恩嘴角的笑容让瑟曦感到一阵透彻心扉的寒意。
“那些藏在贝勒大圣堂下面,藏在龙穴废墟里,藏在跳蚤窝那些肮脏地窖中的绿色小陶罐……”
林恩每说一句,瑟曦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他怎么会知道?!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是她敢于和所有人叫板,甚至敢于在劳勃死后与整个维斯特洛为敌的最终底牌!
这才是独属于她的疯狂计划!
野火!
一种绿色、粘稠的液态魔法燃烧剂。
遇火即燃,水无法扑灭,甚至它还能在水面上燃烧。
附着性强,能渗透衣物、木头、皮革甚至钢铁!
它们由炼金术士公会用含有魔法的工艺秘密制作。
通常储存在粗糙不平的陶罐中,存放于水浸或沙填的石室地窖内以确保安全。
哪怕是震动或者在阳光下暴露,都有可能让野火自燃爆炸!
当年的疯王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在君临城即将陷落时,计划用埋设在全城的野火将整座城市化为灰烬。
并宣称让劳勃·拜拉席恩当个灰烬之王。
正是这个疯狂的举动,促使当时的御林铁卫詹姆·兰尼斯特从背后杀死了他,从而背上了“弑君者”的污名。
林恩想到了后来被大麻雀教会逼入绝境的瑟曦·兰尼斯特。
瑟曦最终动用了埋藏在贝勒大教堂地下的野火。
爆炸将大教堂及其内部的大麻雀、小玫瑰玛格丽·提利尔等强大政敌一并摧毁。
也间接导致她的儿子,国王托曼·拜拉席恩自杀身亡,瑟曦借此机会登上铁王座。
瑟曦的底牌确实很强,对林恩来说也确实有威胁。
不过,还差点意思。
林恩有绿之视野,如果真让瑟曦同归于尽,那他可就真成了笑话了。
“点燃它们,确实能把君临变成一片火海。”
林恩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瑟曦。
他身上的压迫感逼得瑟曦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可是,我亲爱的王后陛下,你有没有想过?”
“野火可不长眼睛。”
“它会烧掉红堡,烧掉你的铁王座,烧掉你那身华美的丝绸长裙。”
“它也会烧掉你那个还在熟睡的宝贝儿子,托曼。”
林恩捏住瑟曦的下巴,声音压得很低。
就像魔鬼的耳语,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在瑟曦最柔软的软肋上。
“到时候,你将成为七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女人。”
“一个统治着五十万具焦尸和一片废墟的女王。”
“当然,前提是你自己没有被那绿色的火焰烧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你……”
瑟曦张着嘴,眼神不敢直视林恩,有些躲闪。
她引以为傲的最后底牌,在林恩面前被轻描淡写地拆解得一干二净。
她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武器,反而成了套在她自己脖子上的绞索。
林恩,把她的命脉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所以,别再用这种可笑的方式威胁我了,瑟曦。”
“你能掌握那些野火,在君临我手底下的人同样也不少,我一样也能掌握那些小玩具。”
“到时候那就看看到底谁先把谁炸上天。”
林恩的语气里终于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这个闹剧也该结束了。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祈祷我能善待弥塞菈,祈祷我能让你的小托曼和乔弗里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用来威胁林恩的话,又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瑟曦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疯狂,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她的精气神轰然垮塌。
那双总是高高在上的绿眼睛里,浮现出一种她最不愿承认的情绪。
恐惧。
她怕了。
也输了。
她竟然又被死死拿捏了。
她看着眼前的林恩。
这个从北境而来,她最一开始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年轻人。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猎手,不动声色地布下天罗地网。
然后……耐心地等待着她这头自以为是的母狮,一步步走进陷阱。
直到被彻底锁住,再无任何挣扎的余地……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一丝诡异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劳勃的征服是蛮横的,詹姆的征服是温存的。
但他们从未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敢将她的灵魂与尊严一同踩在脚下。
是啊。
在她得知林恩回来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威胁的到林恩。
但她就是把自己愚蠢地送上了门,并试图故意激怒林恩。
这不是贱这是什么?
难道自己就是故意想被林恩按在桌子上狠狠凌辱吗?
瑟曦甩了甩头,把这个她不愿承认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她全是为了弥塞菈!
但这都不重要了。
如今自己一时上头过来主动攻击林恩,以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
她现在该怎么办?
求饶吗?
不!
她是瑟曦·兰尼斯特,是七国的王后!
她绝不求饶!
可……弥塞菈……托曼……乔弗里……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而让他们遭殃。
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
不存在自己指着林恩鼻子骂了一顿,还能指望林恩宽恕自己。
林恩又不是傻子,她也知道林恩从不肯吃亏。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瑟曦缓缓地屈下了她那高贵的膝盖。
是的。
她认命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乖乖认错吧……
长长的黑色丝绸裙摆,如同凋零的玫瑰花瓣,铺散在冰冷坚硬的石质地板上。
瑟曦又一次跪在林恩面前。
上一次跪下,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尊严。
而这一次,她反而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只是在委曲求全而已。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好受一点了。
瑟曦深吸一口气,头深深地垂下。
金色的长发瀑布般滑落,遮住了她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林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他看着这个维斯特洛最高傲的女人,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样跪在了自己的脚下。
瑟曦抬起头。
她能精准地捕捉到林恩眼中一闪而逝的怒火。
那双曾经盛满骄傲与轻蔑的绿眼睛,此刻只剩下屈辱的驯服。
林恩不生气那是假的。
大半夜被这个疯女人找上门来指着鼻子威胁。
换谁都没好气。
林恩又不是泥捏的,谁还没点小脾气了?
“我亲爱的王后陛下。”
林恩俯视着面前的瑟曦。
“你以为跪下就能平息我的怒火吗?”
“我可不是乔弗里,三言两语就能被打发掉。”
“我现在……真的火气很大啊!”
瑟曦看着林恩,嘴唇翕动。
“那你说怎么办吧。”
林恩轻笑一声,捏住了瑟曦的下巴。
“非常简单,王后应该很容易做到。”
“那就请我最尊敬的王后,亲口……”
“平息一下我的怒火吧。”
最终,在林恩淡漠的注视下。
瑟曦伸出那双保养得宜,曾经只用来端起金杯和签署命令的纤细双手。
金属搭扣发出的清脆声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也彻底劈碎了她最后的尊严。
金色的长发,如同最华美的绸缎。
房间里,再没有任何声音。
林恩能闻到瑟曦发间传来的昂贵玫瑰香膏味道。
也能看到她因为屈辱而涨得通红的耳根。
征服一个女人的身体,远不如征服她的灵魂来得有趣。
尤其是,当这个灵魂是高傲的瑟曦·兰尼斯特。
每次见到瑟曦那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婊婊样子,林恩心中就无端升起想要将她彻底摧毁的念头。
想到这里,林恩直接粗暴地拽住了瑟曦的金色长发。
……
隔壁的房间里。
弥塞菈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久久无法入眠。
她感觉自己这短短几个月经历的事情,比过去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有些疲惫,却又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在她辗转反侧之际。
一阵奇怪的声音。
就从隔壁。
也就是从林恩的房间里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那声音很轻,很模糊。
像是什么东西在有节奏地敲击着地板。
咚……咚……咚……
又像是什么人在压抑着喉咙,发出某种痛苦的呜咽。
弥塞菈皱了皱眉。
嗯?
是林恩的身体不舒服吗?
她侧耳倾听,那声音却又消失了。
弥塞菈的心不受控制地提了起来。
她想起了那些在临冬城听到的那些关于红堡的恐怖传说。
说这里有疯王的鬼魂在游荡,有被冤死的侍女在哭泣。
弥塞菈下意识地拉紧了身上的被子,想把那些声音隔绝在外。
可是,那声音却像有魔力一般,固执地钻进她的耳朵。
那声音并不恐怖。
好像是有人呕吐了一样。
弥塞菈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
她悄悄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像一只小猫,一步一步,无声地挪到了那扇连接着两个房间的暗门前。
她将耳朵轻轻地贴在冰冷的门板上。
这一次,她听得更清楚了。
那不是鬼魂的哭泣。
那是……瑟曦的声音?
那声音充满了她从未听过的……屈辱与哀求?
弥塞菈的身体僵住了。
她下意识地透过门上那个早已被遗忘的锁孔,向里望去。
里面视线非常昏暗。
可弥塞菈看到,隐隐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地上。
她有一头瀑布般的金色长发?
即便在昏暗之中也分外醒目!
她绝不会认错!
这绝对是高贵美丽的瑟曦王后。
而在她的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弥塞菈看不清他的脸。
紧接着,她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啊?
弥塞菈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让那声惊呼脱口而出。
她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在做什么?
那个男人又是谁?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恩大人的房间里?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