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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华岛。

渤海湾的夜,浓稠如墨。潮水不安地拍打着觉华岛嶙峋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呜咽。岛上临时加固的矮墙后,仅存的几门弗朗机小炮炮口冰冷地指向漆黑的海面。守备将军赵振彪的左臂用布条草草吊着,前日加固木栅时被崩裂的尖木贯穿的伤口仍在渗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月光的黑暗。杨涟的八百里加急警讯如同烙铁烫在心口:建奴主攻方向,觉华岛!岛上储存着宁远筑城急需的铁料、火药、桐油,还有数千石保命的军粮。

“都他娘的打起精神!鞑子就在眼皮子底下!”赵振彪嘶哑的吼声在压抑的寂静中格外刺耳。回应他的只有海浪声和士卒们粗重的喘息。岛上能战之兵,算上袁崇焕紧急从辽阳拼凑调来的三百疲卒,不足八百人。水师?广宁血战后,硕果仅存的几条破旧火船和沙船,此刻如同飘零的落叶,锚泊在港湾最内侧,船上的水兵紧握着火把和火油罐,脸上是赴死的决绝。

子时刚过,死寂的海面陡然被撕裂!数十条快得如同鬼影的尖头舢板、蒙着牛皮的皮筏子,借着退潮的流势和最后一点夜色的掩护,如同毒蛇般从多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扑向滩头!几乎同时,东北方向的海平线上,几点微弱的火光如同鬼火般摇曳——那是建奴镶白旗主力的战船在压阵!

“敌袭——!!放箭!开炮!”凄厉的锣声和赵振彪的咆哮同时炸响!

嗡——! 弗朗机炮喷吐出短暂的火焰,铁砂和碎石暴雨般泼洒向最近的舢板,瞬间将其撕成碎片,血肉横飞!弓弩手们拼命拉弦,箭矢带着尖啸没入黑暗,传来几声闷哼和落水声。但建奴的突袭太快、太刁钻!更多的舢板皮筏避开了炮火覆盖区,悍不畏死地冲上浅滩!一个个剽悍的身影跃入冰冷的海水,挥舞着弯刀和重斧,嚎叫着扑向明军仓促构建的防线!

“顶住!为了宁远!为了活路!杀!”赵振彪独臂擎刀,第一个撞入敌群!刀光闪过,一颗狰狞的头颅冲天而起!血腥味瞬间弥漫。明军士卒被守将的悍勇激发出最后的血性,嚎叫着挺起长枪,挥舞刀牌,与登岸的建奴白甲兵、步甲重兵撞在一起!金铁交鸣声、骨骼碎裂声、垂死的惨嚎声瞬间压过了海浪!

战斗甫一开始便进入最残酷的白热化。明军凭借工事和以命换命的狠劲,勉强将第一波登岸的建奴压在海滩边缘。但建奴后续的舢板仍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港湾内,残存的明军水兵目眦欲裂。 “点火!”水师把总看着滩头浴血的同袍和如潮水般涌来的敌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几条装满柴薪火油的小型火船,如同扑火的飞蛾,点燃了冲天的烈焰,义无反顾地撞向企图冲入港湾、彻底封锁明军退路的建奴主力战船群!轰隆的爆炸声和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也暂时阻断了建奴战船靠近的路径。这是水师最后的绝唱。

就在滩头防线摇摇欲坠、赵振彪身中三箭仍死战不退之际,东北方向的海岸线上,骤然响起一片急促如雨的马蹄声!一支人数不多却气势如虹的骑兵,如同撕裂黑暗的闪电,沿着崎岖的岸线狂飙而至!当先一骑,银甲白袍已被鲜血和尘土染成暗红,手中丈八长枪舞动如龙,正是吴三桂!

“建奴休狂!吴三桂在此!” 怒吼声如惊雷炸响!三百余骑吴氏家丁如同烧红的铁锥,狠狠凿入正在猛攻滩头防线的建奴登陆部队侧后!长枪挑飞重甲,马刀劈开皮盔!这支生力军的突然出现,瞬间打乱了建奴的进攻节奏!滩头苦战的明军绝处逢生,爆发出震天的呐喊,竟发起一波凶猛的反冲锋!

血战持续到天色微明。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刺破海雾,照亮这片修罗场时,滩头已被粘稠的血浆和残肢断臂覆盖。建奴的旗帜在丢下百余具尸体后,不甘地退向大海深处。觉华岛,这辽西命脉的咽喉,守住了。核心物料库的粗大铁锁上溅满血点,尚未被打开。但外围几座存放次等粮草的草垛,已在夜袭中被火箭点燃,化作冲天的黑烟,如同巨大的耻辱柱,矗立在硝烟未散的岛屿上空。

赵振彪被亲兵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时,仅剩一口气,断臂伤口血肉模糊。吴三桂拄着长枪,浑身浴血,数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在甲叶下狰狞外翻。岛上守军,十不存三。残破的水师,彻底化作了港湾内的焦木残骸。惨胜的代价,沉重得令人窒息。海风呜咽,卷着血腥和焦糊味,吹过每一个幸存者苍白而茫然的脸。宁远筑城的基石,已裂开第一道深痕。

山西。

平阳府的黄土塬,被烈日炙烤得寸寸龟裂。徐光启站在一片刚刚被踩踏得狼藉不堪的薯田边,花白的胡须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几株好不容易冒出嫩芽的红薯苗被连根拔起,踩进泥里。不远处,几个穿着顺天府吏员服饰的年轻人被衙役反绑着双手,脸上带着淤青。

“徐大人!他们…他们不由分说就冲进来,说我们聚众滋事,强占官田!毁了薯苗,还抓人!”一个老农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声音嘶哑。

徐光启的目光越过哭嚎的流民,死死盯住远处黄土坡上那顶青呢官轿。轿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保养得宜、此刻却带着冰冷矜持的脸——平阳知府孙茂才。此人乃齐党干将,李永祚案发后,便成了惊弓之鸟,又深恨朱恭枵查案手段。徐光启推广红薯,聚拢流民垦荒,在他眼中,便是朱恭枵一派在“他的地盘”上延伸势力,更给了流民聚集“闹事”的口实。

“孙知府!”徐光启的声音因极度的疲惫和愤怒而沙哑,“红薯活民,乃陛下钦定新政!流民垦荒,亦是奉旨行事!何来强占官田,聚众滋事?速速放人!否则老夫必上奏朝廷,参你一个阻挠新政、残民以逞之罪!”

孙茂才慢悠悠地走下轿子,掸了掸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皮笑肉不笑:“徐少保言重了。下官也是职责所在。此地乃朝廷官田,岂容流民随意圈占?再者,这些刁民,”他指了指那些被拔出的薯苗,嘴角带着一丝讥诮,“将这不知名的海外妖物胡乱埋入土中,颗粒无收,白白耗费朝廷赈粮,岂非坐实了‘红薯无用’之说?本府也是为朝廷着想,为徐少保清誉着想啊!” 他身后,数十名持棍挎刀的衙役虎视眈眈。

“你…!”徐光启气得浑身发抖。技术推广的艰难、流民生计的压力、地方势力的阳奉阴违,此刻都化作沉重的巨石,几乎将这个花甲老人压垮。红薯育苗技术复杂,流民大多不解其法,误食种薯、胡乱种植导致失败的现象比比皆是,本就给了反对者口实。孙茂才此举,无异于在干裂的土地上又狠狠踩上一脚,要将这救命的薯路彻底踩断!

就在双方僵持、流民绝望之际,地平线上烟尘陡起!一支盔甲鲜明、打着“周”字认旗的精锐马队如狂风般席卷而至!当先一骑,正是周王世子朱恭枵!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年轻的脸庞上布满寒霜,手中高举着一面玄底金边的三角令旗——王命旗牌!

“平阳知府孙茂才接令!”朱恭枵勒马停于官轿前,声音冷冽如刀,目光如电,直刺孙茂才!

孙茂才脸色剧变,慌忙躬身:“下官…下官孙茂才,恭迎世子殿下…”

“不必了!”朱恭枵厉声打断,唰地一声展开一卷文书,“查平阳知府孙茂才,勾结本地豪强张氏,于去岁至今,侵吞朝廷拨付赈灾粮秣计三千七百石!证据确凿!着即革去官职,锁拿羁押,听候朝廷发落!”他身后数名如狼似虎的京营锐士翻身下马,直扑孙茂才!

“冤枉!世子殿下!这是构陷!构陷!”孙茂才魂飞魄散,嘶声尖叫,挣扎着被拖倒在地。他身后的衙役噤若寒蝉,无人敢动。

朱恭枵看也不看面如死灰的孙茂才,目光扫过那些被捆绑的吏员和被毁的薯田,最终落在徐光启身上,带着深深的敬意:“徐少保受惊了。此獠阻挠新政,残害民生,罪不容赦!本世子奉旨协理,持王命旗牌,有临机专断之权!自今日起,平阳府境内红薯推广、流民安置事宜,由徐少保全权主持!地方官吏,敢有阳奉阴违、阻挠破坏者,以此獠为例!”

他转向惊魂未定又渐渐燃起希望的流民,声音洪亮:“陛下有旨:凡垦荒自救者,免赋三年!朝廷更遣农师下乡,亲授甘薯种植之法!活命之路,就在尔等脚下!望尔等勤勉耕作,不负天恩!” 话音落下,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哭喊与欢呼。几个被松绑的年轻吏员扑向被毁的薯田,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被踩踏的幼苗,泪水混着泥土滚落。

徐光启看着朱恭枵年轻而刚毅的脸庞,又看看那些重新焕发希望的流民,浑浊的老眼涌上一层水雾。他深深一揖:“老臣…代山陕万千黎庶,谢世子殿下!” 人祸的荆棘被强行劈开一道缝隙,但脚下这片干裂的土地,依旧危机四伏。

京城。

太和殿的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沉重得令人窒息。龙椅上,朱常洛的脸色依旧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丹陛之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勋贵班列中空出的位置,如同尚未愈合的疮疤。

“陛下!”成安伯郭振明率先出列,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悲愤,手捧一份联名奏疏,“臣等泣血上奏!安远伯李永祚纵有千般不是,亦是太祖高皇帝所封世爵!即便论罪当诛,亦应交由三法司会审定谳,昭告天下,以彰国法!骆养性擅动刀兵,于私宅之内格杀勋臣,此乃僭越国法,藐视祖制!更有周王世子朱恭枵,假王命旗牌之威,擅拘朝廷命官,形同谋逆!此等跋扈之行,若不严惩,纲纪何存?国本何安?臣等恳请陛下,严惩骆养性、朱恭枵,以正视听!” 他身后数位勋贵齐声附和,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字字句句,看似维护法度,实则直指皇帝信用鹰犬、纵容宗室,动摇勋贵根本。

勋贵的哭诉余音未落,齐党阵营中一名御史已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声音尖利:“陛下!成安伯所言极是!朱恭枵仗宗室之尊,行跋扈之事!平阳知府孙茂才,乃朝廷四品大员,勤勉任事,纵有小过,亦当由吏部、都察院议处!世子殿下越俎代庖,悍然拘拿,此乃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臣请陛下,即刻召回朱恭枵,交部议罪!并严查其滥用王命旗牌、干预地方之罪!” 齐党因孙茂才被抓,如同被捅了马蜂窝。

紧接着,几名东林背景的科道言官也出列奏道,语气看似公允,实则绵里藏针: “陛下,新政推行,本意为利国利民。然山陕之地,流民因红薯种植不当,引发骚乱,此乃地方官员推行不力,亦可见新政之策尚有疏漏。徐少保年高德劭,然事必躬亲,恐难周全。当务之急,应暂缓激进之举,体察民情,徐徐图之,以免再生民变,动摇根基。”他们巧妙地将平阳府人祸引发的骚乱,归咎于红薯新政本身,攻击的矛头隐隐指向新政核心徐光启,以及背后的皇帝和孙传庭。

一时间,勋贵哭诉、齐党攻讦、清流质疑,如同数股浑浊的暗流,在朝堂之上汹涌汇聚,目标直指皇帝近期的核心班底——骆养性、朱恭枵、徐光启,乃至隐于幕后的孙传庭!浙党魁首方从哲垂目不语,楚党官员则冷眼旁观,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诮,坐等渔利。

就在这攻讦之声甚嚣尘上之际,孙传庭沉稳地出列。他并未直接反驳各方,而是先对着御座躬身:“陛下,臣有本奏。” 得到朱常洛颔首示意后,他才转向群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喧嚣的力量: “觉华岛昨夜血战!建奴镶白旗精锐趁夜突袭,欲夺我筑城物料,断我宁远后路!守备将军赵振彪身披十余创,死战不退!广宁卫游击将军吴三桂率部星夜驰援,浴血奋战!岛上将士,伤亡枕藉,然终保核心物料不失,击退强敌!此乃陛下圣明烛照,将士用命之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脸色微变的勋贵和言官,继续道:“山陕之地,太子少保徐光启,花甲之年,深入旱魃之域,亲授甘薯活民之术!纵有宵小阻挠,吏治不清,致生波折,然徐少保与周王世子殿下,秉圣意,持正法,已暂平地方之乱,活民数万!此皆为国为民之实绩!”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转厉,声如金石:“值此国难当头,辽东烽火未熄,山陕旱魃肆虐之际!朝堂之上,不思同心戮力,共纾国难,反以勋贵私谊、门户之见、捕风捉影之辞,攻讦为国杀敌之勇士、弹劾活民救荒之能臣、质疑固本培元之新政!此等行径,与通敌资贼、坐视饥民饿毙何异?!臣请问诸公,尔等心中,可还有社稷二字?可还有半分忠君体国之心?!”

孙传庭这番陈词,如重锤击鼓,将觉华岛的惨烈、山陕的艰辛、将士的忠勇、能臣的担当,血淋淋地摆在所有人面前,再以“国难当头,不思报国,只知倾轧”的诛心之问,狠狠砸下!殿内瞬间一片死寂。不少方才叫嚣的官员面红耳赤,讷讷不能言。

朱常洛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勋贵班列和齐党、东林诸人,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在金砖上: “成安伯郭振明!” 郭振明浑身一颤,慌忙出列:“臣…臣在!” “尔等联名奏疏,口口声声祖制、国法、纲纪。”朱常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朕问尔,李永祚私通叛贼朱纯臣旧部,资敌粮铁,动摇国本,此等行径,可合祖制?可遵国法?骆养性奉朕明诏,诛杀国贼,何罪之有?尔等若清白自持,与朱逆余孽毫无瓜葛,又何必惧怕王法森严?朕之刀,只诛叛逆,不问出身!尔等若自认清白,可敢将府中账目、往来书信,交由三法司、厂卫会同彻查?以证清白?!” “臣…臣…”郭振明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勋贵更是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对视。

“至于朱恭枵,”朱常洛目光转向齐党官员,“持王命旗牌,擒拿侵吞赈粮、阻挠新政、残民以逞之赃官孙茂才,乃奉旨行事,何错之有?尔等为贪墨之吏张目,攻讦为国锄奸之宗室,其心可诛!再有妄议者,以同党论处!” 齐党官员吓得扑通跪倒一片,连连叩首:“臣等糊涂!臣等失察!陛下息怒!”

“新政乃固本培元之国策,红薯活民,功在社稷!”朱常洛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徐光启之功,天日可鉴!凡有再敢以流言蜚语、地方宵小之乱,攻讦新政、诽谤能臣者,立斩不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出言“劝谏”的东林言官,并未直接斥责,却让几人脊背发凉。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楚党阵营: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周延儒。” 一名楚党官员出列:“臣在。” “朕闻浙直隶清吏司郎中钱谦益(浙党要员),早年与安远伯李永祚过从甚密,或有财物往来不明。此事关系朝廷体面,着都察院详查具奏,不得徇私。”朱常洛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周延儒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躬身:“臣领旨!定当秉公详查,不负圣恩!”浙党魁首方从哲的眉头终于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笼在袖中的手悄悄握紧。

“另,”朱常洛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种激励,“觉华岛守备赵振彪,浴血死战,功勋卓着,着擢升为宁远卫指挥佥事,赐银五百两!广宁卫游击将军吴三桂,驰援有功,忠勇可嘉,赐金盔一副!其余有功将士,兵部从优叙功!朕要让天下人皆知,凡为大明流血牺牲、实心用事者,朕必不吝封赏,泽被子孙!”

这几道旨意,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对勋贵的敲打凌厉如冰;对齐党的压制毫不留情;对浙党的敲打借楚党之手,轻描淡写却暗藏杀机;对东林的警告点到即止。最后对浴血将士的封赏,更是树立起一面鲜明的“唯军功实绩论”的旗帜,狠狠扇了那些只知空谈祖制、党同伐异者的耳光。

就在群臣被这一连串的雷霆雨露震慑得失语之际,杨涟手持一份密封奏匣,大步出列,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陛下!臣杨涟有紧急军情上奏!”他双手将奏匣高举过头,“据锦衣卫辽东千户所、东厂在辽坐探及参赞房连日研判,叛将陈麻子虽已毙命,然其泄密网络未绝!辽东军中,恐仍有层级更高之内鬼,与建奴暗通款曲,泄露军机!其位…恐不在副总兵之下!”

“不在副总兵之下”几个字,如同在死寂的朝堂上投下一颗炸雷!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朱常洛的心脏。他接过王安转呈的密奏,没有立刻打开,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每一个重臣的脸,仿佛要穿透他们的皮囊,看清那颗跳动的心里,究竟藏着什么颜色。

太和殿内,落针可闻。只有那代表帝国根基的国运光晕,在朱常洛的意念深处,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艰难地攀上21%的刻度,光芒却依旧黯淡,如同风中残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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