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旦某个东西被有心人盯上了,那只要防卫出现什么破绽,便会被立刻被此人抓住机会。
在民族众多,国家林立的欧洲,永远不要放松警惕,因为总有人在无时无刻的惦记着你,想趁你虚弱时给你追加一个致命一击,若是没能抗住这次猛击,割地赔款,那随后,闻讯而动的秃鹫们便会纷纷赶来在战败者的身体上啄下更多的血肉。
这样尔虞我诈的国际环境意味着所有的军事行动的前提一定是保证国家的整体稳定,以及避免战后处于孤立无援地状态。
但是,如今的波兰在联合统治了立陶宛大公国,雄霸东欧了近两百年以后,波兰的国王似乎逐渐忘记了这个在欧洲大陆上永恒不变的真理。
波兰总是以强硬的外交态度和强大的军事实力展现在国际舞台上,他不屑于去寻求盟友,他更想去控制他国,自成体系,就如同14世纪的草原汗国们一样。于是,在17世纪,波兰国王丢失了瑞典王位的宣称权,西面,与瑞典交恶,东面与俄罗斯冲突不断,南面,同奥地利也不温不火,17世纪以来,波兰曾多次与瑞典和俄国发生过战争。
对于这么一个不肯低头十分强硬的波兰,所有他的邻居都想要在他哪天虚弱的时候给他一个迎头痛击,让他好好为此前的傲慢付出代价。
如今,1645年,勃兰登堡准备做这第一个教育波兰的勇士。
在1645年的第一天,勃兰登堡公爵腓特烈·威廉便在战争总署带着军事大臣和各位军事顾问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并任命塔罗为监察专员以保证1645一整年的练兵活动在整个公国内都是保密的,
与此同时,城郊军营将以军中出现疫情为由,杜绝任何闲杂人等接近。
除军事措施外,卡尔则重新干起了老本行,整天带着费舍尔去周围的各个邦国转,同萨克森、不伦瑞克、马德格堡、梅克伦堡等周围邦国签署了互不侵犯条约,并顺利地谈成了许多军火进口的单子。
贝特霍尔德的财政委员会也趁此机会加紧在囤积购买军火,并在各地采购粮食,保证军队后勤补给的充足。
而此前临时组建的监察委员会也正式被确立下来,成为枢密院下设的一个正式机构,负责监察政府运行,同时培养勃兰登堡的探子和间谍,负责他国情报的收集和国家内部的反间谍活动,由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名为马库斯·施陶芬贝格的丹麦人担任此监察委员会的主席。
而这一系列政府内部的行动,在政府的有意隐瞒下,勃兰登堡民间几乎没有看出一丝端倪,大多数国民都认为国家在如常运行,最多也就是感慨一句,粮食卖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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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5年的秋日,秘密备战半年多的勃兰登堡已经储备了相当数量的战略物资,有了与波兰打中期消耗战的资本,军队的训练也踏入正轨,宰相办公室难得迎来一个闲暇的午后,卡尔正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享受着秋日的阳光,手中端着一杯热乎乎的牛奶,十分舒坦。
忽然,背对着沙发的房门被打开,从卡尔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呦~宰相大人竟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不必说,勃兰登堡境内敢对卡尔这么说话的只有威廉一人。
卡尔听到威廉的声音,有些惊喜的坐直身体,扭过头,再次看到了威廉那个熟悉的面孔,有些嗔怪,又带着些调笑问道:“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喜欢住林子里当野人呢?”
初春便跟着军队训练,期间吃住一直在军营,足足半年未曾回到柏林。
如今,再次听到卡尔那悦耳的声音,又见到这个他心中近乎完美的存在,威廉再难抑制住心中的雀跃,蹦蹦跳跳的跑到卡尔沙发附近,一个飞扑双手抓住沙发后沿,双臂撑住侧身一跃,威廉这黑仆仆的一大坨就直接从沙发靠背上滑下,一个熊抱抱住卡尔。
然后……牛奶就洒了卡尔一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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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面你都得给我个惊喜啊,威廉!哇哇哇!我是大公爵,大将军,我的身手可好了,跳的可高了!跟着军队练了半年,一回来就要让那个卡尔长长见识,看看我有多厉害~”卡尔一边起身将沙发上被淋湿的垫布扯下来,一边阴阳怪气的教育着一回来就闯祸的威廉。
对此负全部责任的威廉面对卡尔是一点都不敢顶嘴,只是撇着嘴憋着笑,低头乖乖的听训。
十几分钟后,卡尔回了一趟房间,重新换了一套衣服,才拍了拍威廉低着的脑袋,带着他一块坐下,开始说事:“怎么突然回来了。”
“因为想亻……”威廉话刚说一半就被卡尔无情打断
“别说奇怪的话!”
“额…………嘿嘿,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回来了呗。”威廉在卡尔面前是一点公爵的样子都没有,还是得靠卡尔及时制止,威廉才能正常说点人话,说点正事。
“那,差不多可以和赫梅利尼茨基那边通信了。”卡尔想了想,向威廉提议。
被卡尔将思绪拉回正轨,威廉如今终于有了点公爵的样子了:“这个先不急,最近国内情况怎么样?”
“最近柏林已经通知各地印发传单,向国民宣传波兰战争中的恶行,并且我们这边已经联系了普鲁士那边的抵抗组织,现在在等他们的答复,至于粮草军械,应该够用。”卡尔将近些天以来比较重要的信息一一向威廉简单介绍了一下,即使是在威廉这个公爵离线了足足半年的情况下,柏林的一切正井井有条的进行。
威廉听着卡尔那胸有成竹的汇报,回想起这半年来勃兰登堡的发展,心中再一次感谢自己当年作出把卡尔拐到勃兰登堡的决定。
说句让各个大臣有些伤心的话,如今的勃兰登堡少了谁都不能少了卡尔。
在外,有些外交场合,对于外交部的官员们来说,卡尔出现所带来的安全感甚至要比威廉还要高。
在内,柏林上下不论市民代表还是官员,他们几乎是下意识的认为,任何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告知宰相大人,得到他的帮助,那么困难就会迎刃而解。
威廉看着卡尔的眼神中带着欣慰,同样也有些心疼——
卡尔自从来勃兰登堡后就很少有时间回家去看望文策尔了,每年几乎是只有年末才能回厄尔士一趟,陪着文策尔过上十天半个月,有时候遇上重要的工作,可能都回不去。
1645年,卡尔已经陪着他在柏林度过五年了,威廉一直都觉得自己亏欠卡尔许多,一直想让犒劳犒劳卡尔。
忽然突然想到什么,威廉话锋一转:“既然都准备的差不多,就差普鲁士人来信了,那,开战以前要不要回趟厄尔士城探望一下?我陪你一块去,我也好久没见文策尔先生了。”
本以为卡尔会欣然答应,可当威廉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却看到卡尔本来平静的眼眸忽然复杂起来。
卡尔这般模样,威廉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怎么了?”
卡尔将目光投向办公桌中那个存放信件的抽屉,回答道:“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同我通信了,维纳也是。”
“那不更应该快点回去看看吗?犹豫什么?!”威廉急忙说道。
“可,柏林怎么办?”卡尔同样对柏林这边的情况放不下心来。
“那就让施韦林和贝特霍尔德他们商量着来!别管这么多了!卡尔!”不得不说,在这种犹豫的时候,有威廉这么一个毫不纠结,选择坚定的人是十分幸运的,他能很好的帮助他人摆脱犹豫纠结而带来的内耗。
威廉这么一声吼,卡尔心中一决,选择暂时放下公务,回厄尔士探望。
“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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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