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翻出换洗的兽皮衣,正准备去洗澡,听到她的话,很捧场地接话:“有可能,说不定还得滴血认主呢。”
阮梨动作一顿,表情复杂:“……滴血认主那不是用在灵器上的套路吗?”
长乐抱着衣服,一脸“这有什么问题”的表情:“植物怎么就不行了?万一它口味独特呢?”
阮梨想象了一下种子吸血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嘶……要吸血的植物,听着怎么像小说里的妖植,怪瘆人的。”
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
阮梨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别在这儿瞎扯了,快去洗澡,我先回去了。”
长乐看了眼洞外浓重的夜色,叫住她:“这么黑你看得清路?把萤石带上,明天再拿回来。”
阮梨犹豫:“你不用吗?你看得见?”
长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轻松:“兽人天赋,夜视能力了解一下。”
阮梨这才恍然大悟,酸溜溜地“啧”了一声:“……差点忘了你们兽人自带外挂!真是羡慕嫉妒死我了,我晚上出门全靠摸瞎。”
长乐笑着把萤石塞进她手里:“别摸瞎了,快回去吧,明天见。”
阮梨接过萤石,莹莹微光映亮了她半边脸颊:“行,那明天见!”
看着阮梨的身影伴着那点光亮渐行渐远,长乐才转身去洗澡。
回到洞里,夜已深沉。长乐舒展了一下身体,周身泛起柔和的光芒,转眼间,人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肥啾。
她抖了抖蓬松的羽毛,迈着短促的小步子,熟练地走向石床上铺好的干草和兽皮。
小肥啾先是满意地用喙整理了一下“床铺”,然后才安心地窝了进去,把自己团成一个暖烘烘的毛球。
长乐闭上眼,又猛的想起什么,变回人形,拿了一把干草,把犄角旮旯的那个小洞堵上,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重新变回兽形。
毛茸茸的小鸟脑袋耷拉在翅膀边,没过多久,石床上就传来了轻微又均匀的呼吸声。
洞外月色静谧,洞内的小肥啾睡得正香,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
北兽王城。
整个王城,从巍峨的神殿到喧闹的街巷,所有的兽人都在忙忙碌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节日前特有的紧张与期待。
他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神诞日”做最周全的准备。
神诞日,顾名思义,是纪念兽神诞生的重大节日。在兽人不多的文明里,这一天有着非凡的意义。
它不仅是对神只的缅怀与敬拜,更是一个重要的时令节点,神诞日之后,便正式进入了收获季。
因此,为了祈求兽神庇佑,能在接下来的收获季里风调雨顺、仓廪充实,整个北境都投入了这场盛大的庆典筹备之中。
而事实上,此刻忙碌着的,远不止北兽王城。
只要是在这片广袤大地上信仰兽神的部落,无论地处何方,都在以各自的方式,为这同一个节日倾注着热情与虔诚。
而兽神殿。
殿外是忙碌的喧嚣,殿内却只有龟甲在火焰炙烤下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年老的祭司眉头紧锁,在演算着什么,突然,他猛的睁开眼。
枯瘦的手指重新将几片兽骨投入火中,嘴唇飞快地翕动,又一次开始演算。
当第二遍的结果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时,他眼底那点谨慎彻底被一种灼热的光芒取代,干瘪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扯动。
“原来真的有……”他几乎是叹息般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低哑,却掩不住其中翻涌的贪婪。
……
远在千里之外,山洞石床上那只团成毛球的小肥啾,在熟睡中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小小的寒颤。
她迷迷糊糊地用小翅膀生气地挥了挥,像是在驱赶某种无形的打扰,随后又把脑袋往温暖的羽毛深处埋了埋,很快便再度沉入安心的梦乡。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几缕阳光透过洞口缝隙溜了进来。
石床上的毛球动了动,一只翅膀懒洋洋地伸展开,接着是小巧的喙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长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抖了抖蓬松的羽毛,变回人形,打算去洗漱。
路过那个装种子的兽皮袋时,她脚步一顿,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迷迷糊糊地就解开了袋口的绳子。
等袋子打开,清晨的凉风一吹,她才猛地回过神:“咦?我打开它干嘛?”
她挠挠头,觉得莫名其妙,又把袋口重新绑好。
可等她洗漱完回来,经过那里时,手指又不听使唤地伸向了袋子。
直到再次看见那颗绿油油的种子,长乐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这怪异的举动。
她盯着种子沉默了半天,突然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把袋口绑得死死的,觉得不放心,又套上两个兽皮袋。
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最后干脆翻箱倒柜找出一个陶罐,把种子严严实实地装了进去,盖上盖子,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墨浔刚好走进山洞,看见的就是长乐对着陶罐如临大敌的模样。
少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在干什么?”
长乐一拍胸口,心有余悸:“这个种子有毒!它刚才一直勾引我去打开袋子!”
墨浔一愣,眉头立刻皱紧,二话不说上前就要把陶罐扔出去。
长乐赶紧拦住:“唉唉唉!等等!不是那个有毒!”
长乐连说带比划地跟他讲了一遍自己早上像梦游一样反复去扒拉袋子的诡异经历。
墨浔听完,脸色更沉,二话不说,再次伸手就要把陶罐夺过来扔掉。
长乐死死抱住陶罐:“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百倍生机的宝贝种子啊!”
一个执意要扔,一个拼命要保,两人正僵持不下,洞口忽然传来青羽惊讶的声音:
“哎哟,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墨浔你小子竟然会跟长乐抢东西了?”
只见青羽叼着根草茎,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靠在洞边。
可他发现墨浔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眉头皱得更紧,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青羽立刻察觉不对劲,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怎么了这是?”
墨浔言简意赅地把长乐被种子“迷惑”的事复述了一遍。
青羽听完,伸手就想把陶罐扔出去。
长乐:“……”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