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2月6日上午，西砖胡同四合院的连廊下，刘平寇正拎着鸟笼逗画眉。
笼里的鸟儿“啾啾”叫着，他时不时撒点鸟食，眼角瞥见三胞胎在连廊下追着林淼跑，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早饭时，林淼端上他爱吃的豆浆油条“你这回来就跟没事人似的，店里的事一点不管？”
刘平寇咬了口油条“有小五盯着北京的店，黑狗和佟东帮着对接外地和香港的事，我操那心干啥。”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脚步声，黑狗和佟东走进来，两人手里都拎着文件夹。
黑狗笑着说“刘爷，我跟佟东来给您汇报下这两天的事——香港那边周经理寄来的工业园进度表，还有西安分店的电报。”
刘平寇指了指堂屋的椅子“坐，简单说。”
佟东接过话“周经理说深圳厂房月底能开始封墙，西安分店电报说这个月营收又涨了两万。”
刘平寇点点头“嗯可以，过年福利的事你们别忘了，统一标准来——每人十斤带鱼、五斤花生油，再加100块红包。”
他顿了顿，看向两人“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左膀右臂，黑狗管广州进货，还有深圳和香港，佟东管各个店和外面分店。”
黑狗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谢谢刘爷信任！我一定办好！”
刘平寇摆摆手“都是跟着我干了这么久的自己人，佟东你之前管服装店就稳，黑狗现在也懂不少了，你们俩，我放心。”
接下来几天，刘平寇彻底过上了甩手掌柜的日子。
早上遛完鸟，就抱着平平，安安教他认字玩，饭点给爷奶熬点小米粥炖点肉了，闲了陪老人唠唠家常，偶尔听黑狗和佟东汇报几句，只说“你们看着办”。
12月10日下午，黑狗拿着一份报表来“刘爷，广州二柱子来电报，说给各地分店过年备货都备好了，问什么时候发货。”
刘平寇正在给平平扎小辫，头也不抬“让他腊月初十前发完，别耽误店长们过年。”
佟东也跟着进来“香港陈老板寄来的财务报表，这个月‘沁心奶茶’营收比上月涨了三成，他问要不要再拓两家店。”
刘平寇想了想“让他看着办，等明年深圳工业园投产了，货源跟上再扩张。”
两人走后，林淼笑着说“你现在是真懒了啊。”
刘平寇把扎好辫的平平抱起来“人要学会放手，不然累死也干不大。再说黑狗和佟东靠谱，不用我操心。”
12月12日上午，小六和苏静婉来了，苏静婉脸有点红，小六搓着手笑“爸，妈，静婉怀孕了，快两个月了！”
林淼拉过苏静婉的手“真的？快坐下歇着，别累着！”
刘平寇也凑过来看了看“挺好，以后店里的活别干了，在家养胎，缺啥跟你妈说。”
爷爷奶奶特意让刘平寇炖了鸡汤“给静婉补补，咱们家又要添丁了！”
平平和安安围着苏静婉喊“婶婶”，康康也跟着凑热闹，院子里满是笑声。
从这天起，刘平寇晚上在堂屋教导小五做生意。
12月15日晚，他泡了壶茶，递给小五“最近北京的店怎么样？新招的店员怎么样？”
小五坐直身子“都上手了，佟东走后我把王府井的店交给老店员管，他跟了咱三年，靠谱。就是外地分店的电报有点多，幸亏黑叔和佟叔帮着。”
刘平寇喝了口茶“我不是让你当传话筒，是让你学会看报表、分析问题。比如天津分店营收高，为啥？是位置好还是店长会卖？你得琢磨。”
小五赶紧点头“我记下了，明天就把各地的营收表整理出来对比。”
12月20日深夜，林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刘平寇问“咋了？有心事？”
林淼叹口气“你看咱家现在生意越来越大，将来孙辈多了，万一出个败家子，把家业败光了可咋办？”
刘平寇笑了“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个我有打算，以后成立个家族信托基金，生意请专业的人管。将来子孙不管咋样，每年从基金里领千八万生活费，够他们活了，想败也败不了根基。”
林淼愣了“还有这说法？能行吗？”
刘平寇点头“香港那边很多大老板都这么干，咱提前规划好，就不怕后辈不争气。再说我现在培养小五，将来小五也会培养下一代，在以后就是家族基金的事了。”
林淼这才放下心。
刘平寇又说“等60岁退休，先带你去苏州、杭州转转，听说那边的园林比咱这儿还好看。”
刘平寇搂住她“咱们不光去苏州杭州，全国都转遍，再去各个岛看看不同海景，日出和日落。”
12月22日冬至，全家吃饺子时，刘平寇对小五说“外地那20个店长，这都大半年了，你给琢磨个方案，怎么安排他们放假、过年，既要让他们安心回家，又不能耽误店里的事。”
小五心想又来了“爸，我今晚就琢磨，明天给您答复。”
刘平寇点点头“不用急着给答案，想周全点，店里要留人看店不？年货福利咋发？他们啥时候走、啥时候回？都得考虑到。”
当天晚上，小五在自己屋里翻着各地分店的名单和营收表，琢磨到后半夜。
他想：店里得留一个店员看店，给双倍工资，店长们就能早点回家，但不能太早，不然月底的账没人结。
最后初步定了“提前两天放假”的方案，才敢睡。
12月23日一早，小五拿着写好的方案来找刘平寇“爸，我想好了——腊月廿八放假，正月初六在走。每个店留一个店员值班，给双倍工资，店长们放假前把账结清，年货福利让广州那边直接寄到他们家。”
刘平寇接过方案看了看，没说话，递给旁边的黑狗“你说说，这方案咋样？”
黑狗挠挠头“我觉得挺好，腊月廿八走，路上得两天，到家都除夕了，怕是赶不上团圆饭，有选的都回不来。”
小五脸一红，低下头“我没考虑到路上的时间。”
刘平寇这才开口“方案方向是对的，但不够细。你忘了，咱的店长有天津的、济南的，也有西安、武汉的，远的路上得三四天，提前两天根本不够。”
他指着方案上的“放假时间”说“改改——让外地店长腊月十五就把店里的事交给值班店员，把奖金、福利发下去，账结清，然后就可以回家。这样远的也能赶在腊月二十前到家，好好陪家人过年。”
小五想反驳想了想说出的是“还是爸考虑得周全，那值班店员的工资，除了双倍，要不要再给点补贴？”
刘平寇笑了“可以，再加66块红包，让他们也能过个好年。”
黑狗插话说“刘爷，那店长们的奖金咋发？是现金还是汇到家里？”
刘平寇说“把奖金换成现金，让广州的二柱子随年货一起寄给店长，现金拿着踏实，比汇款方便。”
小五赶紧把方案改过来，刘平寇看了满意地点头“就按这个来，让佟东黑狗给各地店长发电报，把安排说清楚。”
还有“另外，给每个店长再额外加十斤苹果、两斤糖果，让他们带回去给孩子。”
12月24日，黑狗和佟东拿着修改后的方案，去邮电局给各地店长发电报。
佟东写着电报内容，心里想着真不方便还费钱“腊月十五前结清账目，发放奖金（长五百、员三百）及福利（带鱼十、花生油五、苹果十、糖果二），安排店员值班（双倍工资+66红包），店长可即刻返乡。”
一个字1毛多发了20个电报花了100多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