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往郊区开时,‘平安’一直趴在副驾驶窗边,耳朵竖得笔直,时不时对着后视镜低吼。
赵莽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面那辆黑色轿车跟了我们三公里了,车牌是假的,十有八九是玄阴会的人。”
我攥紧背包里的防水袋,里面的日记和地图像是有重量,压得我心口发沉。
沈青梧从后视镜里看我:“别慌,我在车底贴了‘隐气符’,能暂时挡住我们的煞气,他们最多知道我们往孤儿院方向走,找不到具体位置。”
向阳孤儿院比我想象中更破败。
院墙塌了大半,门口的 “向阳” 木牌断成两截,被藤蔓缠得严严实实。
车子刚停稳,‘平安’就冲了出去,直奔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 —— 树干得两个人合抱,枝叶却稀稀拉拉的,叶子泛着不正常的暗绿色,像是被煞气侵蚀过。
“就是这棵树。” 我走到槐树下,脚下的土比周围松软,明显被人动过。
‘平安’用爪子扒了扒土,突然对着树根处狂吠,我蹲下身,指尖刚碰到泥土,内兜的玉佩就热得发烫,长命锁也在袋里轻轻震动,像是在和树下的东西呼应。
“赵莽,拿工兵铲来。” 我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赵莽挖开泥土,土层里混着些干枯的艾草 —— 是老头子常用的,他当年肯定在这里埋过东西。
挖了约莫半米深时,工兵铲突然碰到个硬东西,“当” 的一声,震得赵莽手麻。
‘平安’立刻凑过去,用鼻子拱开周围的土,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露了出来,盒身刻着和长命锁一样的 “安” 字符文,只是上面多了道深痕,像是被利器砍过。
我刚要伸手去拿,沈青梧突然拉住我:“等等!盒上有‘引煞阵’,玄阴会的人可能在上面下了套,只要非主脉煞气碰到,就会触发陷阱!”
她从背包里掏出朱砂和黄纸,飞快画了道 “破煞符”,贴在铁盒上。
符纸刚贴上,就 “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铁盒上的锈迹掉了一层,露出里面的铜色。我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铁盒上 —— 内兜的玉佩瞬间亮了,煞气顺着我的手掌流进铁盒,盒身的符文慢慢亮起,“咔嗒” 一声,锁开了。
铁盒里没有别的,只有一枚铜制的 “守煞印”、一张泛黄的照片,还有老头子写的半封信。
守煞印上刻着 “张氏主脉?承安亲启”,我拿起来时,印身突然发烫,和我掌心的煞气融合,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进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醒了。
照片上是个穿布褂的男人,抱着个婴儿,站在这棵老槐树下,婴儿手里攥着枚长命锁 —— 是老头子和婴儿时期的我!照片背面写着 “承安满月,九锁记”,字迹是老头子的,却比我后来看到的工整很多,像是花了心思写的。
信是老头子写给我的,纸都发脆了:“狗蛋,当你看到这封信,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当年我把你放在孤儿院,是因为这里有张氏主脉的‘护煞结界’,玄阴会的人找不到。这枚守煞印能帮你控制体内的煞气,也能打开煞源封印的第一道门。记住,煞气不是诅咒,是守护的力量 —— 就像你爹娘当年用自己的煞气保护封印那样。”
“嗡 ——”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嗡鸣,‘平安’对着院门口狂吠,我抬头一看,三个穿黑长袍的人站在门口,袖口绣着 “阴” 字,手里拿着半块罗盘,正是之前地图上缺失的那一半!“张承安,终于找到你了。” 为首的人冷笑一声,罗盘指针对着我,“把守煞印交出来,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就让你跟你爹娘一样,被煞气反噬而死!”
赵莽立刻掏出镇魂鞭,沈青梧也举起镇水文印:“平安,你带着铁盒往后退,我们挡住他们!” 我却没动,握紧了手里的守煞印 —— 刚才印身传来的暖流,让我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煞气不再是乱蹿的力量,而是能被我掌控的。
为首的玄阴会成员突然挥动罗盘,一道黑色的煞气射向我,我下意识举起守煞印,印身亮起金光,煞气碰到金光就 “滋啦” 一声散了。“不可能!” 他脸色大变,“你怎么能掌控主脉煞气?”
我想起老头子信里的话,想起张守业的血色绝笔,突然明白了 —— 煞气不是诅咒,是守护。我握紧守煞印,对着他们大喊:“我爹娘用煞气守护封印,我也一样!你们想破封,先过我这关!”
‘平安’突然扑上去,对着最右边的人喷出醒神雾,那人瞬间僵住,赵莽趁机用镇魂鞭缠住他的手腕,沈青梧也将镇水文印按在地上,淡蓝色的水纹扩散开来,挡住了另外两人的煞气攻击。为首的人见势不妙,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瓶子,往地上一摔,黑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张承安,你等着,我们还会回来的!”
雾气散去时,玄阴会的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几滴黑色的血。赵莽喘着气:“这群孙子,跑挺快!” 沈青梧蹲在地上,看着那几滴血:“这是‘煞灵血’,他们在养煞灵,想用来破封印 —— 我们得尽快去煞源封印,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守煞印,印身的金光还没散去,和内兜的玉佩、长命锁形成了三道淡淡的光,在我胸口汇成一个 “镇” 字。
‘平安’蹭了蹭我的腿,像是在鼓励我。我把铁盒里的东西收好,心里突然无比坚定:老头子,还有我爹娘,他们都在守护着什么,现在,该轮到我了。
“去中轴线。” 我对赵莽说,“我们去煞源封印,看看玄阴会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重新发动时,我回头望了眼老槐树,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枝叶洒下来,像是张守业和老头子的目光,在看着我,等着我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