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龙门遗址的断壁还在渗着淡黑的煞油,可被桃木剑的红光扫过,煞油竟慢慢凝成细白的霜,落在地上就化了 —— 像是童魂的气息在净化残留的煞气。平安趴在鼎边,红毛上的银雾裹着桃木剑的淡红光,它时不时用鼻尖蹭剑鞘上的 “守业” 二字,喉咙里的呜咽软得像在安抚,像是认出了这是主角父亲的物件。
“煞根暂时被压下去了,但没彻底断。” 沈青梧蹲在鼎底裂缝旁,举着镇水文印照向煞根,印面的淡蓝光晕里,能看到黑紫色的煞根像藤蔓似的往水脉深处缠,“它扎得太深,要是强行斩断,煞气会顺着水脉漫开,九锁前辈的档案里说,得先找到‘影煞母巢’,毁了母巢断了煞源,才能彻底除煞根。”
赵莽把被捆住的黑袍人拽到鼎前,镇魂鞭的厌胜木枝桠抵在他颈间,绿色汁液顺着黑袍渗进去:“说!影煞母巢在哪?玄阴会还藏了多少后手?” 黑袍人梗着脖子冷笑,可当桃木剑的红光扫过他的脸,他突然浑身发抖,眼里满是恐惧:“你们…… 你们真能引主脉煞气…… 母巢在…… 在京城胡同的民国旧宅里…… 那是玄阴会养影煞的老巢,煞根就是从那引过来的……”
我摸出父亲的日记,翻到最后几页,果然有行被艾草灰盖住的字:“影煞母巢藏于民国张宅,旁支族人所建,内有影镜囚魂,需桃木剑破镜,守煞印镇巢”—— 原来父亲当年不仅知道煞根,还查过影煞母巢的位置,只是没来得及去就牺牲了。沈青梧凑过来,指尖划过日记里的 “张宅” 二字:“民国张宅?会不会是张氏旁支的老宅?之前在老君观看到的黑木牌,纹路就和旁支的符纹像。”
就在这时,鼎底的煞根突然剧烈扭动,裂缝里飘出缕淡黑的影煞,直往黑袍人身上钻 —— 黑袍人惨叫一声,皮肤下竟浮出淡黑的符纹,是玄阴会的 “炼魂咒”,“母巢…… 母巢里的影镜能控影煞…… 你们去了也没用…… 玄主的残影还在镜里……” 话没说完,他就浑身抽搐,符纹慢慢淡去,人也没了气息,只留下枚发黑的铜令牌,上面刻着 “民国张宅?影镜”。
“玄主的残影?” 赵莽捡起令牌,眉头皱得更紧,“玄阴会的头目不是早死了吗?怎么还留着残影?” 平安突然对着令牌狂吠,红毛上的银雾炸起,像是在抗拒令牌上的煞气。我摸出老头子留下的陶片,陶片刚碰到令牌,就 “嗡” 地颤了颤,映出片模糊的景象:民国旧宅的客厅里,挂着幅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里的人都没有影子,墙根下藏着面黑镜,镜里飘着无数影煞 —— 正是黑袍人说的影镜。
“得先把这里的煞根封印,再去民国旧宅。” 我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淡红光突然亮了,“父亲的日记里写,用桃木剑插在鼎底,配合守煞印的煞气,能暂时封住煞根,不让它往水脉扩散。” 沈青梧赶紧掏出三张镇魂符,贴在鼎身的裂缝上:“我再用镇水文印的水脉气加固,等咱们毁了影巢,回来就能彻底斩煞根。”
赵莽帮我扶住桃木剑,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主脉煞气顺着剑柄往剑身引 —— 桃木剑突然发出 “嗡” 的轻响,剑刃插进鼎底的瞬间,淡红光顺着裂缝蔓延,缠住煞根,煞根发出凄厉的惨叫,慢慢缩回地下,只留下个细小的封印口。我赶紧将守煞印按在封印口上,印身的 “安” 字亮起金光,与桃木剑的红光连成一道闭环:“这样就能暂时稳住,只要影巢一毁,煞根没了源,就能轻松斩断。”
断壁上的活煞纹慢慢褪去,之前凝成童魂剪影的煞油,也化成银雾,飘到我们身边 —— 有的童魂举着碎符片,有的攥着小石子,往暗河的方向飘,像是在为我们引路去民国旧宅。平安跟着童魂跑了两步,又回头蹭我的手,像是在催我们出发。
“水脉船还在暗河出口,咱们坐船去京城,比陆路快。” 沈青梧收起镇水文印,指了指暗河的方向,“民国旧宅在京城胡同深处,九锁前辈肯定早就为咱们铺好路了,说不定老宅里还有他留下的线索。” 赵莽把黑袍人的令牌揣进兜里:“这令牌说不定能打开老宅的门,玄阴会的人总爱搞这些机关。”
往暗河走时,童魂们一直飘在我们前面,把断壁间的煞气拨开,留下条亮堂堂的路。我握着桃木剑,剑鞘上的 “守业” 二字泛着暖光,内兜的 “安” 字玉佩和令牌产生共鸣,像是在确认方向。沈青梧轻声说:“守业前辈和九锁前辈真是把什么都想到了,从海眼到望龙门,再到民国旧宅,每一步都有指引,就怕咱们走弯路。”
水脉船还在暗河出口等着,童魂们飘上船,有的坐在船舷,有的趴在船尾,银雾裹着船身,让船速快了几分。平安趴在我腿上,时不时用脑袋蹭桃木剑,像是在和父亲的气息打招呼。我望着暗河两岸泛着的水脉光,心里清楚:望龙门的煞根只是暂时稳住,民国旧宅的影巢才是关键,只有毁了影镜,除了玄主残影,才能彻底断了煞源,让天下水脉安宁 —— 这不仅是父亲和老头子的遗愿,更是我们作为守护者的责任。
船往京城的方向开,暗河壁上的钟乳石泛着淡银的光,像是星星在引路。我摸了摸内兜的父亲日记,又看了看手里的桃木剑,突然觉得父亲和老头子就陪在我们身边,看着我们一步步靠近真相,靠近 “人间无煞” 的目标。赵莽哼着不成调的歌,沈青梧翻着九锁前辈的档案,平安舔着我的手腕,这样的画面,像极了老头子当年说的 “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是一群人的牵挂”。
京城的水脉光在前方越来越亮,民国旧宅的影子在陶片上越来越清晰。我握紧桃木剑,心里做好了准备 —— 这一次,要毁影镜,除残影,断煞源,让那些被影煞困住的童魂重获自由,让父亲和老头子的遗愿成真,让天下的水脉、土地,都能回到该有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