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炽念闻言,面色依旧冷漠如霜,周身裹挟着凛冽的寒气。
一步步走到风熠然跟前,没有半分多余的寒暄。
沉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直截了当地说道:“风熠然,别在本殿面前装傻充愣,将人给我交出来。”
风熠然闻言,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随即嗤笑一声。
眼底翻涌着讥讽与不甘,冷声道:“呵!本殿这儿清净得很!”
“能有什么人,是值得四妹妹这般兴师动众地来要的?”
“怕不是四妹妹近来事事顺遂,便有些魔怔了,竟跑到本殿的宫里来要人了?”
她放下茶盏,抬眼直视着风炽念,语气陡然拔高了几分。
带着几分色厉内荏的强硬:“本殿如今虽是失了势,但好歹也是堂堂帝女!”
“还轮不到你这般随意拿捏欺负!”
风炽念全然没有一点耐心,和她在这里掰扯这些虚言假意。
眉峰紧蹙,语气愈发冰冷。
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若是想好好在这宫里享福,就乖乖将听雪交出来!”
“不然,本殿不介意去母帝那里一趟,让母帝好好了解了解你这些年暗地里,还都干了些什么腌臜事。”
“还有你的好弟弟风清年…”
风炽念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到了北回,日子想必也不会太好过。”
风熠然闻言,脸上强撑的笑意瞬间绷不住。
血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愤恨与怨毒。
她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指着风炽念,气得浑身发抖。
怒斥道:“风炽念你这个卑劣小人!竟敢拿清年威胁我!”
“你别得意忘形了!”
“天道好轮回,你这般行事,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没好果子吃!”
说罢,她狠狠甩了甩袖子,胸口剧烈起伏着。
便出门朝着水今屋子的方向走去,脚步重重,满是不甘与愤懑。
风炽念闻言,面无表情,没有再说一句话。
唇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随即抬步跟上了风熠然的脚步。
到了水今的屋子门口,风熠然猛地顿住了脚步。
屋内瞬间传来听雪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夹杂着难以忍受的屈辱呻吟。
还有水今那粗鄙不堪、肆意辱骂的声响,字字句句都刺耳至极。
“没用的贱货!还敢躲?”
“不过是个被殿下丢弃的玩物,能被老娘看上是你的福气!”
风熠然闻声,侧过脸,转头挑衅地看向风炽念。
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说出的话刻薄又难听:“我说四妹妹,你这般急着要的,不过是一个下烂货色罢了!”
“本殿瞧着他碍眼,早就赏给下人随意处置了。”
“你倒好,还上赶着来要?”
她故意放大了声音,让屋内的声响听得更清晰:“你听听,这哭喊声,多骚呐!”
“大白日的就这般不知廉耻,也不忘勾引人,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反正本殿是没脸,再向下人把这贱人要回来。”
“本殿丢不起这个脸!”
她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戏谑:“你若是执意要将人带走,便自己进去吧!”
风炽念闻言,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拳头下意识地捏紧。
指节泛白,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听雪是她的人,忠心耿耿。
若不是为了帮她做事,也不必落到这般境地,受此折辱。
她冷冷地剜了风熠然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看得风熠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随即,风炽念不再犹豫,直接上前。
抬脚便朝着房门狠狠踹去,“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木屑飞溅。
狭小逼仄的屋子里,光线昏暗。
听雪正赤着身,被粗麻绳死死绑在冰冷的木床上。
手腕脚踝都被勒出了红痕,身上满是凌乱的指印与青紫。
水今则赤着上身,正趴在他身上肆意欺辱,脸上满是猥琐的笑意。
风炽念一进门,看着眼前这不堪入目的场景。
面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
她二话不说,当即快步上前。
一把揪住赤着身子的水今的后领,像拎小鸡一般将人狠狠拎起身来。
手臂一甩,便将水今重重丢到了门外。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水今吃痛的哀嚎。
而后,她迅速转身,捡起床栏上搭着的一件外袍。
动作带着难得的急切,盖到了听雪身上,将他狼狈的模样尽数遮掩。
此刻的听雪,脸上已经满是泪痕,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眼神空洞而绝望,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待看清来人是风炽念时,他浑身猛地一颤。
羞臊、屈辱、愧疚瞬间涌上心头。
当即死死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再次滑落。
他这般污秽不堪的模样,怎么能污了殿下的眼。
感受到风炽念正在替他解着身上的绳子,听雪浑身剧烈一颤。
积压在心底的屈辱、愧疚与绝望瞬间冲破防线。
当即颤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哀求道:“殿下,求您杀了奴才吧!”
“听雨做出那样伤天害理的孽障事,奴才又落得这般污秽境地,早已没脸再见殿下!”
“活着不过是苟延残喘,徒增羞辱罢了!”
风炽念闻言,解绳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只是语气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本殿答应了听雨,要保你一命,便定要保你一命。”
“你若执意求死,便是让本殿食言。”
听雪闻言,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忐忑不安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
他猛地睁开眼,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死死锁住风炽念的身影。
声音带着颤抖,急切地问道:“敢问主子,听雨他……他如今在何处?是否安好?”
风炽念解绳子的动作骤然停下,她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听雪。
眼神平静无波,却字字清晰地说道:“他因谋害帝室子嗣,证据确凿,已被关押在刑部大牢。”
“帝君下了旨意,待五帝子出嫁之后,便问斩行刑。”
“问斩”二字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听雪心上。
他本就虚弱无力的身子瞬间软了下去,他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初自己暴露时,他就该直接自杀,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