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炽念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生怕徐闻舟又被人掳走了。
这般想着,她再也顾不得其她,慌忙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快步跑去。
脚步急促,带着难掩的慌乱。
风炽念快步赶回大殿,一眼便望见徐闻舟已端坐在原位。
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大半,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压下心头的慌乱,脸上瞬间漾开一抹盈盈笑意。
快步上前,自然地挨着他身边坐下,指尖就要触碰到他的衣袖。
却不想,徐闻舟察觉到她的靠近,原本还算平静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眼底的温和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疏离的冷意。
风炽念见状,脸上的笑容一僵,心头咯噔一下。
连忙伸手握住徐闻舟的手,掌心的温度急切地传递过去。
满脸担忧地问道:“舟儿,怎么了?”
“脸色这般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徐闻舟看着她眼底满溢的关切,那般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
再回想方才在假山后,她对徐闻笙说的那些暧昧蛊惑的话语。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一阵怒气翻涌而出。
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失望。
徐闻舟猛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力道之大,差点让风炽念踉跄了一下。
随即,他抬眼看向风炽念,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无事,殿下。”
“侍身只是因着阿年即将远赴北回,心底一时不畅快罢了。”
他刻意加重了“殿下”二字,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神里的疏离毫不掩饰。
风炽念闻言,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只当他是舍不得风清年,并未多想其中的异样。
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动作温柔依旧。
语气温声宽慰道:“舟儿别难过,往后老五去了北回,还有本殿陪着你。”
“本殿与舟儿日夜相守,绝不会让你孤寂半分。”
“旁人于你而言,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唯有本殿,才是能陪你一辈子的人。”
说罢,她执起徐闻舟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不必为不相干的人过度忧心,你只需记得,本殿永远在你身边便可。”
徐闻舟听着她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从前觉得这样的话甜腻。
此刻却只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之意,在胃里翻江倒海。
这些话在他听来,字字句句都透着虚伪与讽刺。
徐闻舟忍不住在心底腹诽:哼,风炽念这个女人,总是这般冠冕堂皇的。
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可背地里却又与徐闻笙牵扯不清。
还说要陪我一辈子,信你我就是个大蠢货。
等将来你真得了徐闻笙,不将我扫地出门、赶尽杀绝都不错了。
等着吧,待我完成任务,便先发制人
主动将你给甩了,省得日后被你羞辱。
脑海里的灵灵一听到徐闻舟的心声,便连忙劝说道:“宿主,等等!”
“我觉得这事恐怕不对劲,这里面应当是有误会的!”
“按理来说,风炽念对你的好感度早就达到九十九了,几乎是满值。”
“应该满心满眼都是你,怎么可能还会被徐闻笙影响?”
灵灵一的声音带着急切:“你要不要再问问她?”
“或许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呢?”
徐闻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一点也不赞同灵灵一的说法。
当即在意识里反驳道:“误会?我亲耳听见的,难不成还有假?”
“她对徐闻笙说的那些话,字字清晰,我听得明明白白。”
“再说,我本就打算完成任务后就离开她,何必在意这些真假?”
他语气带着几分自嘲:“反正到时候有徐闻笙陪着她,她也不会孤单。”
“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而且,徐闻笙本就是她一直放在心底的人,我不过是个中途闯入的过客罢了。”
“让她们回到最初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好。”
徐闻舟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你别再劝我了,就这样吧,没必要再多做纠缠。”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灵灵一的急切劝说,将其暂时屏蔽。
而后,他转过头,对着风炽念敷衍地点了点头。
脸上没什么表情,接着便又恢复了沉寂。
周身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息,再也不看风炽念一眼。
另一边,徐闻笙被风炽念一番冰冷的警告与拒绝刺激得浑身发颤。
满心的委屈与不甘无处宣泄。
他一个人躲在大殿外的僻静角落,对着夜色默默哭了半天,泪水浸湿了衣袖
直到哭够了,情绪稍稍平复,才用衣袖用力擦干脸上的泪痕。
深吸一口气,强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缓步走回大殿。
只是,他眼底的红血丝难以掩饰。
眉宇间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哀伤与落寞,任谁看了都知晓他方才定是哭过。
他心里清楚,风炽念这条路已然行不通了。
不仅没讨到好处,还受了一肚子气。
想要依靠风炽念翻身,怕是无望了。
他必须尽快另寻他它法,为自己谋一条出路。
眼下,只能继续静心伺候讨好风烬月了。
大殿内,风烬月一直暗中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见徐闻笙回来,眼底的寒意更甚,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死死盯着徐闻笙的身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中的恨意翻腾不休。
好一个徐闻笙!
竟敢背着她与风炽念苟合,背叛于她!
今日回去,她定要好好收拾这小贱人。
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惨痛的代价,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宴会终了,宾客散尽。
风炽念一如来时那般,自然地伸出手,想牵住徐闻舟的手腕,与他并肩归去。
可指尖刚要触碰到他的衣袖,便被徐闻舟微微侧身避开。
“殿下,侍身自己能走,不必这般牵着,免得别人瞧见,笑话了去。”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情绪。
说罢便收回目光,自顾自地抬步往前走去。
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疏离。
风炽念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还残留着落空的凉意,心底莫名一沉。
到了马车旁,徐闻舟率先跨步而上。
本该依偎在风炽念怀中的身影,此刻却径直坐在了对面的软垫上。
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目光落在车窗外,不愿与她对视。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只剩下车轮碾过石板路的沉闷声响。
风炽念看着刻意疏离自己的徐闻舟,眉头微蹙,心底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