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燕七鹰没再理会南宫言的打趣,只是那双握着剑的手微微一紧。他身形微动,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骤然向前冲去。
土匪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青光便已晃到眼前。他下意识地举刀去挡,“哐当”一声脆响,大刀竟被那柄软剑震得脱手飞出,虎口也瞬间发麻。
周围的土匪见状,纷纷怒吼着挥刀扑上。燕七鹰脚步不停,软剑在他手中宛如活物,青光闪烁间,只听“哎哟”“啊”的惨叫声接连响起。他的剑法快得不可思议,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土匪们的手腕或臂膀上,既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又没伤及要害,正应了洛离霜方才那句话。
那名瘦小的小厮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哪里还敢上前。
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土匪便已尽数倒地哀嚎,再无一人能站着。
燕七鹰收剑回鞘,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南宫言拍了拍手,笑道:“燕兄好身手,果然没让这些想抢你的人失望,哦不,是没让他们有机会失望。”
洛璃霜和沈银秋也松了口气,看向那些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土匪,眼中没有太多波澜。
土匪头子躺在地上,望着眼前四人骑马远去的背影,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不该惹的人,只剩下满心的悔恨和恐惧。官道上,只留下一地呻吟和被丢弃的刀械。
“驾!驾!”四人齐扬马鞭,“哒哒”马蹄声密集如潮。南宫言吆喝得欢,燕七鹰低喝相和,洛离霜、沈银秋也轻唤“驾”,吆喝混着蹄声在山间荡开。
四人一边策马扬鞭,马蹄踏得“哒哒”响,一边闲聊着。燕七鹰看了南宫言一眼,道:“这岭南是你的地盘吧,怎么连几个小土匪都不认得你?”
南宫言耸耸肩:“拜托,岭南那么大,我哪能个个都认识?这些家伙眼拙,认不出我也不奇怪。”
洛璃霜轻笑:“怕是他们只瞧着衣着,没看出南宫大哥的身份。”
沈银秋也点头:“可不是,不然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拦路。”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马蹄声没停过。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邕州城门,几人放慢速度,到了城门口下。
沈银秋望着城门口,轻笑道:“呵,真没想到岭南这山旮旯的地方,邕州城倒这般气派,城郭整齐,往来人也不少,比想象中热闹多了。”
南宫言听了笑道:“虽说岭南山旮旯多,但也有平地。邕州就是块好地方,水土养人,来往商客多,自然就兴旺起来了。”
沈银秋转头问南宫言:“哎,你家在岭南,是在邕州城吗?”
南宫言摇摇头:“我家是在岭南,但不在邕州城。”
洛璃霜闻言,好奇地追问:“那是在哪个地方?”
南宫言勒了勒缰绳,想了想说:“在新州城那边。离这儿不算太远,快马跑上一天也就到了。那边虽说没邕州城这么热闹,但山清水秀的,住着倒也舒坦。”
燕七鹰在旁听着,插了句:“新州城?好像听说过,那边产的茶叶不错。”
南宫言笑了:“是呢,家里光是茶园就有上百亩,新州城里半数绸缎庄、药铺都是我家的,城郊还有两处别院。不光新州,岭南一带不少城镇都有我家的商铺,等有空了带你们去瞧瞧。”
洛璃霜听了问:“照你这么说,邕州城应该也有你家的商铺吧?”
南宫言点头:“有是有,不过我不常来,大多是我老子在管。除了新州城的那些归我打理,其他地方的,基本都交我老爹管着了。”
燕七鹰不耐烦地开口:“你们几个话怎么这么多?尤其是你,南宫言,小心哪天我不高兴,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洛璃霜忙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别争了,咱们这就进城吧,再啰嗦下去天都要黑了。”说着便催马往城门方向去了。
进了邕州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绸缎铺、杂货铺、酒肆样样都有。街边不少摊贩摆着摊子,大多是卖水果的,荔枝红得发亮,龙眼成串挂着,还有黄澄澄的芒果、青红相间的番石榴。
沈银秋瞧着新鲜,拉了拉洛璃霜的衣袖:“你看,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水果?咱们在昆仑山上,哪见过这么些样子的。”
洛璃霜也点头:“是挺多的,看着就新鲜。”
燕七鹰虽没说话,眼神在那些水果上淡淡扫过,却没什么稀奇的样子。他闯江湖多年,见多了各地风物,就算是头回踏足岭南,也没露半分新奇神色。
沈银秋指着那红彤彤的果子,拉了拉洛离霜:“师姐,你看那红蓬蓬的是什么?叫什么名字?”
洛璃霜顺着她指的方向瞧了瞧,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没见过,更没吃过。”
南宫言在旁听见,笑着搭话:“那是荔枝。你看这颜色红得透亮,准是熟透了的,甜得很。你们要是想吃,我买些给你们尝尝。”
南宫言下马,走到摊位前,摊主是个中年妇人,围着蓝布围裙,脸上带着和气的笑。他指着荔枝问:“大娘,这荔枝怎么卖?”
妇人笑道:“十文钱一斤,刚摘的,新鲜得很。”
南宫言点头:“称两斤。”
付了钱,他把荔枝递给洛璃霜和沈银秋。两人剥开皮,晶莹的果肉露出来,尝了一口,甜汁瞬间在嘴里散开。
沈银秋眼睛一亮:“好甜!这味儿真不错。”
洛璃霜也点头:“确实好吃,比咱们那儿的野果甜多了。”
南宫言看着她们吃得高兴,自己也拿起一颗剥开:“喜欢就多吃点,不够再买。”
燕七鹰皱着眉,一脸不耐烦:“我说你们三个,打架的时候都是我上,这会儿倒好,闲逛闲聊的全是你们,到底走不走?”
南宫言瞥了眼燕七鹰,故意提高声音对洛璃霜说:“洛姑娘,我帮你剥个荔枝。”说着拿起一颗,剥好递到她嘴边。
洛璃霜愣了下,还是张嘴接了。两人这模样瞧着亲近,燕七鹰在旁看得眼冒火,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像要喷出火来,却又没发作。
南宫言见了,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那笑意里带着几分得意,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沈银秋看在眼里,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凑到洛璃霜身边轻声打趣:“师姐,看来你和南宫大哥关系不一般呀。”
洛璃霜脸颊微红,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别胡说。我跟南宫大哥就是朋友,纯属友谊,没别的意思。”
沈银秋笑着哼了一声:“师姐,以前你总拿我打趣,这回可轮到我啦,看你还怎么说。”
邕州城洪水街中段,有一家玄威镖局。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挂着块黑底金字匾额,写着“玄威镖局”四个大字,门两侧摆着几杆镖旗,迎风微动。
这镖局是南宫言与燕七鹰的至交好友周继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