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桂兰:....
沈穗:....
围观邻居们:.....
就咋说呢,只能怪死老头子自己了,没看别人都贴边看嘛,就他能,非得不自量力的上去劝架。
现在好了,被误伤了吧。
就在沈穗等围观群众无语的时候,战圈里,战局又有了变化。
温大嫂由于是被温二嫂骑在身上揍的,以至于她根本没看到自己踢到了个什么玩意。
只知道收回腿的时候被磕了一下,还挺疼的。
干脆她就变踹为扫,一把把温旺家从轮椅上扫到了地下,且还是脸朝下的那种。
脸埋在倒霉邻居的煤球堆里,不动弹了。
杨桂兰:有点可惜,怎么不是后脑勺朝下呢。
沈穗:李素文这也太给了吧,她就是稍稍推了一下轮椅而已。
煤球主人:赔,必须得赔!
邻居们:噗~
没办法,实在是温旺家现在的姿势有点子好笑,撅着腚脸埋在煤球堆里,整个一倒栽葱的姿势。
那边,温大嫂和温二嫂打的浑然忘我,从这堆煤球掐到那堆煤球,眼瞅着债务飞速增加。
旁边,温旺家倒栽葱了一会,因为呼吸不畅,硬生生的给憋醒了。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温旺家才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样子,那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是,慧娘啊,我要撑不住了哇!
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么一群拖后腿的。
但是死他也不敢。
默默自闭了一会,他撑着胳膊,艰难无比的翻了个身,是真的超级艰难,只有胳膊能用力的那种艰难。
这期间,温大嫂和温二嫂还在打生打死,已经换成了温大嫂骑在温二嫂身上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久,妯娌两个的积怨那是比海都深,更不要说今天还都被刺激了。
温二嫂想的是,你家男人不做人,我打死你!
温大嫂恨的是,老二那棒槌敢打我男人,我得替我男人打回来!
打的昏天黑地的,啥啥都忘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弄死她!
当然也就注意不到挣扎着维持体面的温旺家。
后来还是温旺家以前的老哥们,对门的吴大爷,看不过去了。
眼看着那妯娌俩已经打到那头了,吴大爷摇头叹息了一声,架着温旺家的胳膊,给他放回了轮椅上:“温...旺家,你离远一点吧,等她们俩打完了就好了。”
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尽管不耻温旺家的为人,但也不想看到他这么狼狈可怜。
最近温家的事情一出接着一出的,现下都跟公安局打上交道了,吴大爷家里人早就勒令过他,不让他跟对门温旺家玩,省的教坏家里的孩子。
所以他帮了忙就回家去了。
热闹都不想看了。
杨桂兰这才装作如梦初醒一般:“老头子啊啊,你没事吧!”怎么还能醒!
待路过破碎的煤球堆的时候,她突然就明白了。
都怪煤球堆太软和啊。
沈穗没动,甚至还翻了个白眼。
不过也正常,小五子媳妇早就跟温旺家撕破脸了,过去抹眼泪才比较可疑。
“老头子往阿喂,你吓死我了啊。”杨桂兰抓着温旺家的肩头,左摇右晃,前前后后的。
温旺家本来就难受,被她这么一晃,然后就:“呕~”
“呕~yue~呕~”
奈何他肚子里没有东西,吐也是干呕,吐不出东西来,但胃的反应过大,直接影响到了脑袋。
温旺家感觉自己后脑勺处生疼生疼的,内里还拉扯着疼,再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桂兰:“老头子,你别死啊!”
“你死了我可就...就....”压不住笑了哇!
沈穗挠了挠脸,思考了片刻,也做出了反应:“妈,别哭了,老头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死的。”
死了就当她没说嗷。
杨桂兰不听不听,一下更比一下重的捶着温旺家的胸口:“老头子,你睁开眼看看哇,你要是走了,老大和老二可怎么办啊!”
说到老大老二,沈穗和邻居们这才想起来,温大嫂和温二嫂好像还没打完呢。
抬起头来,目光巡梭了一圈。
哦,打完了。
也不算打完了,准确的来说是两个人正在僵持着,温大嫂的双腿绞在温二嫂的脖子上。
温二嫂一手扯着温大嫂的头发,扯的温大嫂脖子都弯成了九十度,两个人谁也不肯放手,看向彼此的目光,跟看杀父仇人没什么区别了。
沈穗啧了一声,很想知道,今天一上午,这两个人都经历了什么,明明早上出门之前,两个人还是同盟关系来着,回来就变生死仇敌了。
她清了清嗓子:“大嫂,二嫂,你们别打了,老头快不行了,赶紧送医务室啊。”
温大嫂:“嘶~胡淑芬放手!嘶~”
温二嫂:“你撒腿~”
两个人异口同声,又齐齐的怒目而视。
谁也不肯先退一步。
“别管她们了,先把温旺家送医院。”最后还是楼长出来主持了公道。
没法子啊,他是真怕再拖下去温旺家就这么死了。
怪晦气的。
楼长的号召力还是有的,点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抬着温旺家去医院。
沈穗扶着哭哭啼啼抹眼泪的杨桂兰跟在后边。
而走在最后的邻居们,看到这一幕,咋这么眼熟呢?
温旺家又又又又又来医务室了。
不要说导诊台的护士了,就连医生们都习惯了,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哦了一声,然后淡定的拿上听诊器往急诊室走去。
温工一定会没事的。
医生是如此坚信着。
事实证明,这次温旺家还真不怎么严重。
他这一次不是血管破裂,纯纯是低血糖被饿晕的。
医生反倒是有一丝丝的可惜,还想着能再一次看到医学奇迹的诞生呢。
不过:“病人岁数大了,身体机能不如年轻的时候,适当的保持饥饿确实是有助于降血压,但一定要适当,千万要适当!”
面对一声若有若无谴责的目光,杨桂兰就很冤枉:“我记得早上老大媳妇不是给老头子做饭了吗?老头子没吃?”
沈穗哪里知道去,她又没关注老头子,不过:“我没注意,老头跟着大嫂一家生活,大嫂又不让我们插手。”
所以,要怪就怪李素文,关她婆婆啥事。
杨桂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对医生歉然的笑:“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家老头子自从生病以后脾气就有些怪。”
听到沈穗那些话,医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杨大姐,有些惭愧,是他固有思想了,于是就安慰道:“温工没事,杨大姐不用太担心了,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温工这就是饿的,输两瓶葡萄糖就可以了。”
杨桂兰扯了扯唇角,心说你还不如不安慰。
白高兴一场了。
但是对于医生说的人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这一点,她委实不太苟同。
应该说是,死老头子的生命力是顽强的。
她就不明白了,死老头子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怎么就那么不愿意死呢?
不是惦记前头的那个吗?找她去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