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龙叔的茶还没喝上，就有人先请我喝子弹了
红旗轿车的内部空间很大。
车窗是单向的，从里面能看清外面，外面却窥不见分毫。
许诚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手里，捏着一部手机。
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耳机线从他的袖口，一直延伸到耳内。
听筒里，正直播着一场好戏。
“尤克！你敢动我！”
陈北玄的咆哮，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
“FUcK！Kill him！！”
尤克那蹩脚腔，充满了暴怒。
紧接着，是桌椅被掀翻的巨响，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两种不同制式枪械开火的密集声音。
一场火并，在云霄会所的顶层，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坐在对面的福伯，两颗文玩核桃在掌心匀速转动，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他看着许诚，眼神平静，但那转动核桃的指关节，却绷得很紧。
这个年轻人，前脚刚走。
云霄会所后脚就烧了起来。
巧合？
福伯不信。
许诚的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摸出另一部手机，慢悠悠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收件人，是李锐。
“李警官，睡了吗？”
“云霄会所顶层，有国际友人和本地恶霸，正在进行枪械交流活动。”
“现场可能有你感兴趣的，失踪的集装箱线索。”
“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短信发出去。
他耳朵里的耳机，传来了新的声音。
急促的警笛，由远及近。
还有李锐那中气十足的，带着一丝压抑不住兴奋的吼声。
“不许动！警察！”
“所有人，放下武器！”
许诚摘下耳机，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
他睁开眼，看向对面的福伯。
“福伯，你看。”
许诚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
“你的两个对手，东兴社的叛徒太子，还有陈北玄那条老狗。”
“我帮你，暂时都处理了。”
嘎。
福伯手里盘着的核桃，停了。
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
车厢里的空气，仿佛被抽走了。
他看着许诚那张带笑的脸，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这个年轻人，人还没到龙叔面前。
就先送上了两颗，分量重到能压垮东海市地下世界的人头。
这哪里是来交朋友的。
这是来，当祖宗的。
车队在夜色中，平稳穿行。
气氛，有些压抑。
福伯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那两颗不再转动的核桃。
他活了六十多年，从金三角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他从未见过许诚这样的。
你看不透他。
你不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更不知道他下一个动作，会把谁，送进地狱。
就在这时。
吱——！
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车队最前方那辆开道的奔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中。
整个车头，瞬间凹陷下去。
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下，横着飞了出去。
轰！
紧随其后的一辆车，躲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两团火焰，冲天而起。
“有埋伏！”
福伯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
他几十年生死边缘磨练出的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他整个人朝旁边扑去，试图去抓放在车门储物格里的手枪。
几乎是同一时间。
哒哒哒哒！
暴雨般的子弹，从道路两侧的高楼上，倾泻而下。
子弹打在防弹车窗上，迸射出密集的火星。
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趴下！”
许诚的声音，很平静。
他一把抓住福伯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按在了座椅下面。
福伯的脸，重重地磕在车内地板上。
他刚想骂娘。
一颗子弹，就擦着他刚才头颅所在的位置，穿透了车顶。
在他身后的真皮座椅上，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弹孔。
福-伯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抬头，看向许诚。
对方依旧靠在座椅上，甚至还翘着二郎腿。
脸上，没有半分惊慌。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烟火表演。
外面的枪声，更密集了。
东兴社的打手们，虽然悍不畏死，但完全被压制住了。
对方的火力，太猛了。
装备，也太精良了。
这不是街头混混的械斗。
这是，军队级别的，定点清除。
许诚的目光，在窗外飞速扫过。
他的眼前，那张虚拟的地图展开。
一个个代表着敌人的红点，在两侧的大楼上，清晰地闪烁着。
【洞悉之眼】的面板，疯狂刷新。
【攻击者A：前法国外籍兵团成员，擅长狙击。】
【攻击者b：前海豹突击队成员，爆破专家。】
【攻击者c：……】
许诚的眼皮，跳了一下。
这手笔，可比尤克那个二世祖，大太多了。
他看到，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
从三楼，移动到了二楼。
然后，那人从窗户里，探出了半个身子。
手里，是一个黑乎乎的管状物。
RpG。
许诚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一脚踹开车门。
在福伯震惊的目光中，整个人像猎豹一样，窜了出去。
他没有找掩体。
而是迎着弹雨，冲向了旁边一辆已经被打成筛子的轿车。
他冲到车旁，猛地一蹬车身。
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
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从东兴社打手尸体旁捡来的手枪。
砰！
枪响。
子弹出膛。
半空中，许诚的身体，与那枚拖着尾焰飞来的火箭弹，交错而过。
二楼窗口。
那个刚发射完火箭弹的佣兵，眉心处，多了一个血洞。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轰！
火箭弹，擦着许诚刚才乘坐的那辆红旗轿车，飞了过去。
在后面的墙壁上，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
许诚落地。
一个翻滚，卸去力道。
他半蹲在地，毫发无伤。
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枪声，停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不管是东兴社的打手，还是隐藏在暗处的佣兵。
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半蹲在火光中的男人。
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许诚没理会那些目光。
他吹了吹还在发烫的枪口。
然后，朝着最近的一具佣兵尸体，走了过去。
他蹲下身，在那人身上摸索着。
【洞悉之眼】的面板，在他眼前弹出。
【姓名：不详】
【身份：天合会，外围成员。】
【任务：清除东兴社高层，嫁祸给陈北玄。】
天合会？
许诚的眉头，挑了一下。
邻市的过江龙？
游戏，好像变得更有趣了。
袭击者们撤退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场，一片狼藉。
福伯从车里，连滚带爬地出来。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和弹壳，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
正低头看着一具尸体，像在研究什么的许诚。
他的手，在抖。
许诚没有回头，声音，被夜风吹得有些飘忽。
“东兴社，有内鬼。”
“引来了，外面的狼。”
他站起身，转过头，看向福伯。
脸上，挂着那副熟悉的，欠揍的笑容。
“想清理门户，光靠他自己。”
“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