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它想杀我,结果反被我压在墙上,锈剑卡住机关,动弹不得。现在它老实了,可我能感觉到,它在等,等我松懈。
我没松。
反而笑了。
“你想吸我的血?”我拍了拍怀里的扇子,“行啊——我请你喝个够。”
话音落,疯批值直接拉满。脑子里像有人点了炮仗,噼里啪啦炸开,血瞳自动燃起,视野一红,世界瞬间清晰。
我不是来躲的。
我是来掀桌子的。
整了整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青袍,我抬脚就走。紫云阁离这儿不远,帝都最贵的宴厅,今晚办慈善宴,满城权贵都来了,连皇帝的老丈人都坐在主桌吃点心。
这种场合,最适合撒疯。
走到门口,两个侍卫拦路。
“楚家少爷?”其中一个皱眉,“这宴会非请勿入。”
我掏出袖子里那张皱巴巴的请帖,甩在他脸上:“你家主子没告诉你,楚家三废也配拿票?”
那人愣住。
我直接往里走。
身后传来低语:“他怎么进来的?”
“别管,看着就行,估计待会儿自己滚出去。”
我听得清清楚楚。
但我不急。
阿骨打早就在里面等着了。他今儿穿了身小厮服,站姿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临时抓来的杂役。但他耳朵竖着,尾巴藏得好,接到我传过去的妖令后,立刻摸向窗边暗格,一个个打开通风口。
风进来,妖气也进来。
十几只低阶妖魔顺着气流滑进来,有的变成端酒的女仆,有的混进乐坊,还有个画师模样的,其实是只老狐狸精,专画人心丑态。
它们不杀人,不伤人。
只等我一句话。
我慢悠悠穿过长廊,水晶灯晃得人眼花,满屋子香水味混着酒香,闻多了想吐。一群老爷太太穿金戴银,嘴上说着“赈灾救民”,手里攥着南境田契,笑得比蜜还甜。
台上,萧景珩正讲话。
白衣胜雪,折扇轻摇,声音温和得能哄小孩睡觉。
“近日民间动荡,多有谣言四起,说什么南境官吏贪腐、百姓妖化……实则是邪祟作乱,蛊惑人心。我建议圣院加强清查,尤其是那些——行为异常之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
全场安静了一瞬。
我知道他在指谁。
我咧嘴一笑,举起手里的红酒杯,冲他晃了晃。
他没躲,只是扇子合了一下,眼神微沉。
我知道他在怕什么。
那把扇子,现在就贴在我胸口,还在微微震动。它认得他,他也认得它。
但我更知道——它现在归我了。
我走上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所有人盯着我,有冷笑,有好奇,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我站定,举杯。
全场静了。
“诸位。”我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传到每个角落,“今年旱灾,颗粒无收,南境三十七村断粮,你们知道为什么没人赈济吗?”
没人答话。
我笑了笑:“因为——你们中间有些人,根本不想救。”
台下开始骚动。
我猛地把酒杯砸在地上!
玻璃碎裂,酒水溅开,像血一样蔓延。
血瞳亮起,映出一张张惊愕的脸。
“因为你们的心——比妖化人的爪子还黑!”
弹幕炸了:【暴击!群体嘲讽达成!疯批值+400!解锁“妖临”形态!】
风起。
窗户全开了。
伪装成侍者的妖魔同时行动——倒酒的女仆手腕一翻,壶里流出的不再是红酒,而是黑水;画师笔尖一勾,纸上原本的山水瞬间扭曲成鬼脸;乐师琴弦崩断,奏出的调子变成哀嚎。
有人尖叫。
有人往后退。
萧景珩站在原地,脸色变了。
他手里的折扇握得死紧,指节泛白,却不敢动。
他知道,只要他敢用扇子,我就敢当场揭他老底。
我一步步走到主桌前,俯身捡起一片碎玻璃,锋利边缘划破指尖,血滴进地上的酒渍。
我举起那片玻璃,像敬酒。
“敬——黑心肠!”
血光一闪,地上酒液竟逆流而上,在空中凝成七个大字:
**萧家贩毒,南境通敌**
全场死寂。
有人瞪眼,有人发抖,有老头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
萧景珩终于动了。
他扇子一扬,针要射出——
我却转身,冷笑:“萧公子,你扇子……又出汗了?”
他动作一顿。
扇骨里的毒针,缓缓缩了回去。
他勉强扯出笑:“楚兄今日,真是风采卓绝。”
“谢谢夸奖。”我走近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低声,“下次杀人,记得别用同一种毒粉。”
他瞳孔一缩。
我知道他听懂了。
那毒粉的味道,和南境密信上的一模一样。他以为抹干净了,可妖魔记性好,阿骨打连他擦手的帕子都偷闻过。
我退后一步,环视全场。
“你们以为这是慈善宴?”我笑,“不,这是清算局。”
“南境饿死的人,不会说话。”
“被毒死的官差,没法写状纸。”
“可我知道。”
“我也让你们——都知道。”
有人想走。
侍卫围上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
疯批值还在涨,血瞳烧得发烫,断剑在袖子里嗡鸣,像是在笑。
我抬起手,指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
“你们看,那灯多亮啊。”
“可再亮,也照不出你们心里的脏。”
突然,怀里的扇子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攻击。
是回应。
它在共鸣。
我低头,听见一声极轻的“咔哒”。
扇面兰花的花瓣,轻轻颤了一下。
像是在笑。
我把它掏出来,当众打开。
三根毒针完好无损,兰花开得清雅,可那花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裂痕,像被人用刀划过。
我盯着它,轻声说:“你想认主?行啊。”
“但老子的血——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喝的。”
我把扇子往桌上一放,推到萧景珩面前。
“你的东西,还你。”
“但记住——下次再拿出来,我不保证它还能回来。”
他没接。
全场没人敢动。
我转身,走向大厅中央。
脚步声回荡。
突然,一只伪装成画师的狐妖上前一步,递来一幅卷轴。
我展开。
上面画的是今晚的宴会——满堂宾客,灯火辉煌,可每个人的影子,都被拉得很长,扭曲成妖形。
最中间那个,是我。
影子背后,站着一排披甲执刃的怪物,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军队。
我看了眼狐妖。
他咧嘴一笑,露出尖牙。
我卷起画轴,扛在肩上。
“不错。”
“留着,以后当证据。”
有人喊:“楚昭!你这是妖言惑众!”
我回头,看向发声的胖子官员:“你说我妖言?”
“那你告诉我——你去年卖的那批‘灵麦’,为什么吃了的人都开始长鳞片?”
他脸色刷白,腿一软,坐回椅子上。
我又看向另一个:“你闺女半夜失踪,三天后回来,指甲变黑,说梦话都在念咒语——你查过她枕头底下有没有符纸吗?”
那人直接晕了过去。
我啧了一声:“装什么无辜?你们干的烂事,自己心里没数?”
疯批值狂飙:【连续打脸高官!疯批值+600!总值突破临界!解锁“神降预备状态”!】
血瞳热度不减,断剑在袖中震得厉害。
我知道,再疯一点,就能短暂进入神降状态——一念焚城,血瞳灭世。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只需要让他们怕。
怕我疯,怕我说真话,怕我站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他们睡不着觉。
我走到大厅尽头,抬头看那盏水晶灯。
灯光晃得人眼晕。
我举起手中那片碎玻璃,对准光线。
折射出的光斑,正好落在萧景珩脸上。
他眯了眼。
我没动。
玻璃边缘还沾着我的血。
一滴,落下。
砸在地板上,没声音。
但我知道,有人听见了。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我笑了。
“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