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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暑气是被蝉鸣撕开的。

三伏天的日头刚过巳时,街巷里的青石板就蒸腾起白茫茫的热气,连皇城根下的老槐树都蔫了叶,唯有水粉斋檐角垂落的湘妃竹帘,还在热浪里有气无力地掀动。帘隙间漏进的光斑落在妆台上,正照见雪嫣红指尖那点牡丹色——她刚将新制的醉流霞封存进缠枝纹琉璃瓶,指腹还沾着姚黄牡丹蕊的甜香,混着琥珀粉特有的松脂气息,在闷热的空气里漫出三分清贵。

掌柜的,这胭脂成色真是绝了。旁边捶打花汁的小伙计忍不住咂舌,您瞧这光晕,真跟西山顶上的晚霞似的,要我说,宫里的娘娘们见了,怕是得把库房都搬空。

雪嫣红轻笑着用细绢擦去指尖残红:阿竹,做胭脂和做人一样,得耐住性子。她抬手掀开窗边的冰盆盖子,冷气混着檐外的蝉鸣漫进来,姚黄要采凌晨带露的,蒸得用桑柴火,晒得选日头最烈的时辰,九蒸九晒下来,十斤花才能出一两汁。急不得。

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鬓边一支赤金点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那张素净的脸添了几分艳色。谁也说不清这位水粉斋的女掌柜究竟是什么来历,三年前她带着一箱子秘方盘下这间铺子,只凭一款醉流霞,就让京中贵女趋之若鹜。有人说她是江南望族的小姐,避祸来京;也有人说她曾是宫廷造办处的掌事,手上有不传之秘。雪嫣红从不辩解,只守着她的胭脂铺,任流言蜚语在蝉鸣里自生自灭。

此刻她正对着铜镜细瞧那瓶胭脂,琉璃折射的霞光在镜中漾开,恍惚间竟与三日前烟雨阁送来的密报重叠——暗线传来消息,前朝余孽近期在京中活动频繁,似乎在谋划一场大动作,涉及一种西域奇毒,名唤含笑半步癫。

掌柜的,江南商会的赵老爷求见。阿竹撩开竹帘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带进一阵陌生的檀香。

雪嫣红敛了神色,抬眸时已换上惯常的温和浅笑。来客身着月白杭绸长衫,腰间悬着块羊脂白玉佩,走动时玉坠轻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各捧着只沉甸甸的檀木礼盒,看那规制,倒不像是寻常商人。

雪坊主芳名远播,赵某今日特来叨扰。那商人拱手笑道,眉眼间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目光却在铺内陈设上快速扫过,醉流霞乃胭脂中的极品,赵某斗胆,想求购百盒,赠与京中亲友。

百盒?雪嫣红执起妆奁里的银簪把玩着,指尖微凉。醉流霞工序繁复,每月最多出三十盒,这赵老爷开口就要百盒,未免太不合常理。她视线不经意滑过对方袖口,那里用银线暗绣着云纹,纹路细密,在阳光下几乎看不真切——但那云纹托日的样式,分明是前朝皇室的规制。

赵老爷说笑了。雪嫣红将银簪插回鬓间,语气依旧温软,小铺薄产,实在拿不出这许多。每月三十盒,已是极限。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风动,竹帘被人猛地掀开。进来的人身着玄色劲装,肩上还沾着未拂去的风尘,脸上覆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是慕容云海。

他刚从城外暗桩回来,本想绕过来看看雪嫣红,却在瞥见那月白长衫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面具下的下颌线绷得死紧,手已悄悄按在了腰间的软剑上。

那赵老爷显然也认出了他,却故作镇定地笑道:既是珍品,自然难得。他抬手示意小厮打开礼盒,这里是五百两黄金,权当定金。每盒再加百两,还请坊主通融。

金灿灿的马蹄金在日光下晃得人眼晕,阿竹在旁边倒吸一口凉气。雪嫣红却盯着那些金子出神,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妆奁边缘——三日前的密报里说,含笑半步癫无色无味,最易混入脂粉,接触皮肤便能渗进血脉,中毒者死前会带着诡异的笑容。

赵老爷如此诚意,小女子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她忽然笑起来,眼波流转间,已取过一只白瓷碗,只是这醉流霞讲究现调现用,方能显出最佳色泽。赵老爷稍等,我这就为您调制。

她取过牡丹汁液和琥珀粉,在碗中细细研磨。余光里,慕容云海的手已滑进袖中,而那赵老爷嘴角,正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瓷碗里的红渐渐晕开,像极了天边的晚霞。雪嫣红突然抓起桌上的银针,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猛地刺入那商人的手腕!

银针瞬间泛出乌黑色。

拿下!慕容云海的声音刚落,两名小厮已抽出藏在礼盒里的弯刀,寒光直取他的咽喉。几乎同时,水粉斋的后窗被撞开,数名黑衣暗卫鱼贯而入。

雪嫣红将瓷碗里的胭脂猛地泼向冲在最前的小厮——那看似娇艳的醉流霞里,早已被她混入了特制的醒神散,用艾草与薄荷蒸馏而成,沾到皮肤便会引发短暂的麻痹。

小厮的动作顿了半分,慕容云海的软剑已如白蛇出洞,剑光闪过,弯刀落地。雪嫣红趁机退到妆台后,抓起一瓶子夜歌胭脂砸向另一名追兵。这种以夜合花制成的胭脂遇水即燃,是她仿照西域火油之法改良的防身之物,此刻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一团火焰,正好阻住去路。

刀光剑影中,慕容云海护着她退到墙角。雪嫣红瞥见那赵老爷正往口中塞一颗黑色药丸,竟是要服毒自尽!

别让他死了!她失声喊道。

慕容云海飞身追出,却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掠下,卷起那商人便消失在巷尾。暗卫们追了几步,终是被甩脱。

铺内狼藉一片,打碎的胭脂混着金锭散了满地,空气中既有牡丹的甜香,也有血腥气。雪嫣红捡起那枚发黑的银针,指尖微微颤抖。毒汁在针尖凝结成青紫色的珠,与密报中含笑半步癫的描述分毫不差。

他们想用我的胭脂下毒。她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还想把水粉斋变成投毒的幌子。

慕容云海走过来,用帕子擦掉她手背上溅到的血渍,动作轻柔得不像刚经历过一场厮杀。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些微的闷响,却奇异地让人安心,这伙人既然敢在京城动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雪嫣红抬眸看他,面具遮挡了他大半的神情,唯有那双眼睛,在暮色里亮得惊人。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初遇时,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在混乱的火场里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她。

我不怕。她摇摇头,将银针小心收好,但我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了。

烟雨阁的密室藏在书斋深处,推开书架后,别有洞天。

烛火在青铜鼎里明明灭灭,将慕容云海的面具影子投在墙上,像头蛰伏的猛兽。暗卫们呈上从水粉斋搜到的毒粉,用银箔包着,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验过了,确是含笑半步癫属下沉声禀报,西域传来的消息,这种毒需用雪山冰蚕的涎液调和,配制极难,前朝余孽手里应该不多。

慕容云海将密报拍在案上,纸页上画着几个人影,其中一个的侧影,与白日那赵老爷有七分相似。更棘手的是,他们似乎找到了解药。他看向雪嫣红,今日那商人服毒却没死,显然早有准备。

雪嫣红正翻着一本泛黄的古籍,闻言抬头:他们要的不是死士,是能完成任务的人。她将书推到慕容云海面前,你看这个。

书页上是《舆服志》的插图,画着前朝的皇子朝服,袖口处绣着云纹托日的图案。雪嫣红用指尖点着云纹的勾角:这里有个独特的缺口,看到了吗?

慕容云海凑近细看,那缺口极细微,若不仔细比对,根本发现不了。这和白日那商人袖口的图案一样。

没错。雪嫣红点头,前朝规定,皇子服饰的云纹各有不同,以此区分长幼。这个缺口,是当年被废的七皇子赵珩独有的标记。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三年前,先帝清算前朝余党,七皇子赵珩被传死于乱军之中,原来竟是逃了出去。

慕容云海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敲击:赵珩当年主管太医院,精通毒理,难怪能配制含笑半步癫他忽然抬头,他求购百盒醉流霞,绝非赠友那么简单。

醉流霞向来是宫中贵妇的心头好,每月供奉给后宫的份额就占了大半。雪嫣红望着案上的琉璃胭脂瓶,突然心头一紧:太后寿宴。

还有七日,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寿,届时宫中会大摆宴席,满朝文武、各国使臣都要到场。若是在寿宴上,让某位嫔妃用了掺毒的胭脂......

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想用胭脂做凶器,在寿宴上行刺。雪嫣红将胭脂瓶重重放在桌上,琉璃与玉石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嫔妃们接触胭脂最频繁,中毒后不易察觉,等到毒发时,早已酿成大祸。

慕容云海的眼神冷了下来:赵珩想借寿宴制造混乱,趁机刺杀太后,搅乱朝局。他站起身,我这就调动暗卫,严查京城所有胭脂铺,绝不能让毒胭脂流入宫中。

等等。雪嫣红叫住他,查是要查,但不能打草惊蛇。赵珩既然敢打醉流霞的主意,肯定早就布好了后手。我们越是严防死守,他越可能用别的法子。她沉吟片刻,不如......将计就计。

慕容云海挑眉:你的意思是?

水粉斋照常为寿宴备胭脂。雪嫣红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每盒胭脂里,都要藏点东西。

接下来的七日,水粉斋彻夜灯火通明。

伙计们都以为掌柜的是要赶制寿宴贡品,铆足了劲地捶花汁、研香料,只有雪嫣红和阿竹知道,他们在做的是救命的药。她取出珍藏的金银花和甘草,用桑柴火慢熬,收炼成膏,再将药膏藏进特制的胭脂盒夹层里——这是她根据古方改良的解毒剂,虽不能根治含笑半步癫,却能暂时压制毒性,为救治争取时间。

阿竹一边往胭脂盒里贴夹层,一边忍不住问:掌柜的,您就不怕真把毒胭脂送进宫里?

雪嫣红正用银匙舀起琥珀粉,闻言笑了笑:赵珩要的是混乱,定会想办法让毒胭脂出现在寿宴上。与其让他偷偷摸摸地换,不如我们给他留个空子。她将琥珀粉倒进牡丹汁里,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窗外的蝉鸣不知何时稀疏了些,夜风吹过竹帘,带来几分凉意。雪嫣红望着铜镜里自己熬得发红的眼,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闷热的夜晚,宫变发生时,也是这样的蝉鸣,混杂着厮杀声和哭喊,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掌柜的,慕容大人来了。阿竹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慕容云海依旧戴着面具,只是换了身常服,看起来少了些肃杀,多了些温润。他带来一碟刚出炉的玫瑰酥,是雪嫣红爱吃的点心。

暗卫查到,赵珩的人确实在盯着水粉斋。他拿起一块胭脂细看,他们买通了送贡品入宫的小太监,打算在半路调换。

意料之中。雪嫣红递给他一杯凉茶,我已经在贡品箱子的夹层里放了记号,他们还不走。她顿了顿,倒是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眼下都青了。

慕容云海摸了摸自己的脸,隔着面具,什么也摸不到。习惯了。他低声道,当年在北境打仗,三天三夜不合眼是常事。

雪嫣红看着他面具下的轮廓,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冰凉的青铜。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去江南好不好?她轻声说,听说那里的荷花开了,很好看。

慕容云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他说,等抓住赵珩,我们就去。

烛火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跳动,将影子拉得很长。窗外的蝉鸣似乎也温柔了些,像是在为这个约定伴奏。

寿宴当日,紫金殿前的玉阶被阳光照得发亮,阶下的波斯菊开得正盛,与宫人身上的锦绣相映成趣。

雪嫣红作为醉流霞的制作者,得了特许,能在偏殿列席观礼。她穿着一身藕荷色宫装,鬓边簪着支简单的珍珠钗,站在廊下,看着嫔妃命妇们鱼贯而入,鬓影衣香,织成一片流动的云锦。

雪坊主,你的醉流霞可真是名不虚传。淑妃身边的掌事嬷嬷笑着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锦盒,娘娘说,用了你的胭脂,连皇上都多瞧了两眼呢。

雪嫣红屈膝行礼,笑容得体:能入娘娘法眼,是小女子的荣幸。她看着那嬷嬷将锦盒捧回淑妃座前,心一点点提了起来。按照计划,混入解药的胭脂会送到可信的嫔妃手中,而赵珩的人想换掉的,应该就是淑妃这份——她是后宫中最受宠的,也是最有可能接近太后的。

宴席开始,乐声响起,丝竹管弦里,透着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雪嫣红端着茶杯,指尖却冰凉。她看到淑妃打开锦盒,用银簪挑了点胭脂,细细抹在唇上,那抹霞色在她白皙的脸上,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此时,淑妃身边的宫女突然尖叫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满殿哗然。

雪嫣红冲过去时,那宫女已经没了气息,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有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殿内顿时大乱。嫔妃们尖叫着四散躲避,大臣们也纷纷起身,护着自家女眷。

都别动!雪嫣红厉声喊道,声音清亮,暂时压住了混乱,含笑半步癫,接触皮肤即可中毒!大家不要碰任何胭脂水粉!

她掰开宫女的嘴,将藏在指甲缝里的解毒药膏塞了进去——这是她早就备好的应急之法。药膏遇唾液即化,虽不能起死回生,却能让尸身暂时保持原状,不至于引发更大的恐慌。

与此同时,慕容云海带着禁军冲了进来,迅速封锁了宫殿。保护太后!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禁军很快在淑妃的妆奁里搜出了一盒掺毒的胭脂,银簪探入,瞬间变黑。淑妃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

不是我......我没有......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雪嫣红却知道,这只是障眼法。赵珩的目标从来不是淑妃,而是高台上的太后。她抬头望向乐师所在的位置,那里的乐声不知何时停了,几个乐师正低着头,袖口似乎在微微动。

小心乐师!她大喊一声,同时抓起案上的胭脂盒,将里面的解毒药粉猛地撒向空中。

粉末在阳光下飘散,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红霞。沾到药粉的人顿时觉得头脑一清,原本因恐慌而混乱的思绪也清醒了几分。

捂住口鼻!雪嫣红喊道。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几个乐师猛地掀开乐器,从袖中抽出淬满剧毒的弩箭,箭头直指高台上的太后!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云海的软剑已如一道闪电出鞘,剑光过处,弩箭纷纷落地。他身形如鬼魅,几个起落便到了乐师面前,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盖过了殿内的惊叫。

雪嫣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曾说过,当年在北境,他一人一剑,挡住了蛮族的十次冲锋。那时她只当是玩笑,此刻才明白,他面具下的每一道伤痕,都藏着怎样的惊心动魄。

混乱很快平息。

前朝余孽被一一制服,为首的那个被押到殿中时,摘下面具,正是赵珩。他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死死盯着雪嫣红,像是要将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可惜了......他狞笑着,声音嘶哑,可惜了你的胭脂才华,若是肯归顺于我,何愁大事不成?

雪嫣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宫变发生时,也是这样一张脸,带着疯狂的笑意,指挥着手下屠杀无辜。

慕容云海的剑刺穿他咽喉时,雪嫣红别过了头。

夜色漫进紫金殿时,喧闹终于散去。

雪嫣红倚在宫墙上,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像极了她亲手调制的醉流霞。掌心还残留着胭脂的红,那颜色在月光下,竟有些像血。

在想什么?慕容云海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披在她肩上。他已经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骨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打仗时留下的。

在想,胭脂本是用来装扮的,却成了杀人的利器。雪嫣红轻声说,这世间的东西,是不是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全看用在谁手里?

慕容云海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宫灯:人心才是最锋利的武器。他握住她的手,就像这胭脂,在你手里,能救人;在赵珩手里,才会杀人。

雪嫣红笑了笑,靠在他肩上。宫墙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在寂静的夜里。

我们什么时候去江南?她问。

等处理完京城的事。慕容云海说,暗卫查到,赵珩还有余党在江南活动,正好顺路。

雪嫣红抬起头,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忽然觉得,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什么也不怕了。

风吹过,带来远处宫殿的脂粉香,与空气中残留的药草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雪嫣红知道,这场危机虽然解除了,但朝堂之上的波谲云诡,从来都不会停止。

就像这盛夏的蝉鸣,即使暂时停歇,也总会在某个闷热的午后,再次撕开京城的暑气。

但那又如何?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胭脂红,那颜色在月光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只要还有手艺在,有身边人在,再毒的人心,再险的前路,她都能笑着走下去。

毕竟,霞色染过刃,依旧能映出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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