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深处那块颜色异常的区域，正缓缓扩大。秦放站在平台边缘，手指在麦克风法杖上敲出节奏。刚才系统提示的跨维度信号残留还没消散，数据流里还挂着汐月传来的潮汐共振波形图。
“来了。”他低声说。
话音刚落，云层底部开始翻涌。不是之前那种暴躁的冲撞，而是有规律地起伏，像某种呼吸。一头头魔鲸从雾中浮现，排列成环形阵列，安静得不像要进攻，倒像是在举行仪式。
铁幕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敌方生物频率同步率98%，检测到低频精神波动，目标锁定平台意识体。”
秦放眯起眼。这群家伙不打算硬碰了，改玩心理战？
他没等对方先手，直接把直播镜头对准天空，大声喊：“家人们！今天加更！《深海鲸群の团建实录》限时返场！”
弹幕立刻冒出来一堆问号。
“又来？”
“这鲸鱼是认准你这块地皮了？”
“主播别浪，上次差点被拍进云里。”
秦放咧嘴一笑，抬手一挥：“启动广场舞防御阵型2.0——机械在外，鱼人在内，节奏给我锁死！”
平台上早就待命的机械舞娘团迅速列队，外圈呈圆弧分布，关节齿轮高速运转，发出嗡鸣。鱼人族精锐紧随其后，在内圈踩踏地面，每一步都精准卡在节拍点上。他们脚下的荧光地砖随着震动亮起红蓝交替的光带，像是心跳监测仪上的波纹。
音乐切了。
《野狼disco》前奏炸响，音量拉满。
“左滑步，右滑步，转身！”秦放跳上指挥台，动作夸张地扭动起来，手臂甩得像要脱臼，“兄弟们！这才是真正的深海蹦迪现场！谁说咱们不能边跳舞边打仗？”
机械舞娘团同步旋转，金属裙摆划出银色光圈。鱼人族则用尾巴拍打地面，制造低频震荡。两股节奏叠加，形成一层看不见的干扰场。
云层中的魔鲸群明显乱了。
原本整齐的吟唱节奏被打断，几头靠外的魔鲸甚至开始左右摇摆，尾巴不受控制地跟着节拍晃动。有一头还歪了身子，差点撞到旁边的同伴。
“有效！”铁幕报告，“敌方共振频率出现偏移，精神压制强度下降67%。”
秦放笑出声：“这就叫文化输出，懂不懂？”
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调动星神之眼。金色纹路在他瞳孔中浮现，视野瞬间切换成能量扫描模式。整个战场的信息流涌入脑海——魔鲸们的生物信号、云层里的波动轨迹、还有最核心的那个目标。
魔鲸王。
它悬浮在阵列中央，全身鳞片泛着幽暗光泽，额头上的骨刺微微震颤，像是在接受某种远程信号。每一次低吼，周围的云雾都会凝结成符文状的涟漪，虽然转瞬即逝，但秦放看得清楚。
那确实是古神语的变体。
而且和他在迷雾里偷听过的那段音频，高度吻合。
“原来你是想唤醒什么东西。”秦放收住笑容，“可惜啊，我才是那个带节奏的人。”
他猛地将麦克风法杖插入地面接口，开启整活增幅场。
“全体注意，bGm加速30%，动作幅度加倍！我要让它们跳到抽筋！”
音乐骤然提速。机械舞娘团的旋转速度几乎化作残影，鱼人族的踏地频率也提升到极限。整个平台像一台巨型音响，把荒诞的节奏强行塞进空气。
弹幕疯狂刷新。
“哈哈哈”刷屏式滚动。
有人打趣：“建议申遗，项目名称《论如何用土味神曲击退远古生物》。”
还有人刷了个超级火箭，留言：“这操作值回票价。”
系统提示音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奖励：节奏污染领域x1，已激活。”
一股无形波动扩散开来。
魔鲸群彻底失控。有的原地转圈，有的互相撞在一起，连领头的魔鲸王都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它的骨刺闪了一下，像是接收到了错误指令。
机会来了。
秦放闭上眼，集中全部精神。星神碎片的力量顺着经脉涌向双眼，星神之眼完全开启。一道凝练的金光从他眼中射出，直奔魔鲸王额头。
光束命中骨刺的瞬间，魔鲸王猛然仰头，发出一声撕裂般的长鸣。
它全身鳞片剧烈抖动，幽蓝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暴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那是深渊共鸣核，正在被强行激发。
秦放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
要么打断它，要么大家一起完蛋。
他没有收回光芒，反而加大输出。金光如钻头般深入骨刺内部，试图切断它与体内能量源的连接。
魔鲸王挣扎着，尾巴猛力拍打云层，想要稳住身形。但它已经无法完成施法，共鸣核在体内剧烈震颤，却始终无法引爆。
几秒后，它终于放弃。
庞大的身躯猛然下潜，速度快得留下一道黑色残影。就在完全消失前，它的尾鳍在云层划出一个清晰的符号——三道弧线交叉，中间一点。
和上次一模一样。
秦放站在原地，没有追击。他知道，对方不是败了，是撤了。
平台恢复安静。音乐停了，舞阵解散。机械舞娘团陆续关闭动力系统，鱼人族喘着粗气坐在地上休息。铁幕走过来，低声汇报：“检测不到敌方信号，云层波动恢复正常。”
秦放点点头，目光仍盯着那片深色区域。
系统自动保存了符号图像，并标注：“与第32章‘观测者低语’匹配度上升至91%。”他还注意到，在魔鲸王消失的瞬间，【匿名土豪】账户又有一次极短的登录记录，时间刚好重合。
太巧了。
他拿起麦克风法杖，重新打开直播。
镜头扫过平静的云海，然后转向观众。
“家人们，刚才那波操作值不值一个‘超级火箭’？”
弹幕很快回应。
“值！”
“建议收费模式升级为会员制。”
“主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它们会来？”
秦放笑了笑，没回答。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上面显示着汐月发来的最新数据包——潮汐共鸣曲线里，藏着一段重复出现的波形，和魔鲸王的吟唱频率完全一致。
这不是攻击。
是呼唤。
他抬头望向虫洞方向。商船依旧老老实实刷着火箭通行，没人敢惹事。收费站的荧光标语在夜空中闪烁：“打赏优先，平安通行”。
一切看似正常。
可他知道，事情才刚开始。
“铁幕。”他忽然开口，“把刚才的战斗录像调出来，重点看魔鲸王尾鳍划符号的那一帧。”
“已提取。”铁幕投影出画面，“符号结构稳定，持续时间2.3秒，无能量残留。”
秦放放大图像，盯着那三道弧线。它们不是随意划的，有明确的角度和顺序。中间那个点，正好落在云层密度最高的位置。
他忽然想起什么。
掏出个人终端，调出永夜观测者的迷雾记录。翻到第32章那天的存档，找到触须写下的第一句话。
“他们快醒了。”
下面，就有一个类似的符号。
只是当时没人注意。
秦放把两个图像并列对比，手指轻轻敲着屏幕。匹配度还在上升，现在已经到93%。
这些鲸鱼不是敌人。
它们在找东西。
或者，等一个人。
他站起身，走到平台最前端。风吹动他的荧光绿背心，手里的麦克风法杖微微发烫。
直播还在继续。
他对着镜头说：“下一波可能更精彩。我猜……”
抬起手，指向云海中央。
那里，雾的颜色又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