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站在阶梯口，手里的法杖还插在地上。光点人影消失后，空气里只剩下水流缓慢流动的声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金光在皮肤下像水一样游动。他试着握了下拳，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响，脚下的石板居然裂开了一道缝。
“有点劲大了。”他说。
汐月往前走了一步，刚要开口，秦放抬起一只手拦住她。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子里默念：“火箭六六六。”
呼气的时候，他低声说：“这波封神。”
体内的能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推了一下，开始顺着四肢往下沉。原本乱窜的热流慢慢稳住，掌心的金光也不再乱闪。
“系统说能量可控了。”他睁开眼，“刚才那一下，算是调好了。”
石敢当盯着他看了几秒，把手里的盾牌收了回去。“那你现在……还能走路不？别一迈步把地踩塌了。”
“走路没问题。”秦放拔起法杖，甩了甩背心残破的边角，“就是得小心点发力。不然待会儿一个喷嚏，能把咱们全震回浮空岛。”
铁幕走上前，机械臂扫过秦放全身。“生命信号异常，力量值超出测量上限。建议降低行动强度。”
“建议收到。”秦放咧嘴一笑，“但咱不能在这干站着。导航图还有下一个点，走不走？”
汐月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四人重新启程，秦放走在最前面。每一步他都刻意放轻，可地上的纹路还是随着他的脚步一亮一亮，像是在回应什么。
穿过狭窄通道时，两侧岩壁上密密麻麻的电鳗突然集体缩回缝隙。原本嗡嗡作响的电流声戛然而止。
“它们怕你？”汐月小声问。
“不是怕。”秦放停下，伸手摸了摸一块岩石。指尖刚碰上去，岩层里传来一阵细微震动，像是某种生物在退后。“是认出来了。”
前方出现一片开阔水域，一群骨刺章鱼正伏在礁石间。看到秦放靠近，它们没有攻击，反而缓缓挪开身体，让出中间一条路。
一只小章鱼从岩缝钻出来，断掉的一根触须放在秦放脚边，然后迅速退回黑暗。
“这是干嘛？”石敢当皱眉。
“送礼。”秦放蹲下，用手指点了点小章鱼的脑袋。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深海、星光、一座沉没的巨塔，还有个声音说：“回来了。”
他猛地收回手，喘了口气。
“它们以为我是谁？”他自言自语。
铁幕记录下全过程。“检测到脑波同步现象，疑似精神共鸣。对象为高等智慧生物。”
“看来我不只是变强了。”秦放站起来，拍了拍裤子，“是被当成‘熟人’了。”
他举起法杖，打开直播界面。“家人们，现在是《深海生物排队打卡》特别节目！看见没，这不是袭击，是接驾！刷个‘主播威武’加十秒特效！”
他自己先打赏了个虚拟火箭，弹幕瞬间飘过一串：“主播牛啊！”“这排面绝了！”“建议直接登基！”
话音刚落，远处一群荧光巨鱿缓缓游来，在秦放面前五十米处停下，整齐地摆动触手，像是在行礼。
“我去。”石敢当瞪大眼，“它们真看直播？”
“它们看不见弹幕。”秦放收起界面，“但能感觉到‘热闹’。我一整活，系统充能，能量往外溢，它们就懂了——有大佬来了。”
汐月皱眉：“所以你是靠发疯影响深海生态？”
“准确说，是靠发疯建立威慑。”秦放往前走，“以前是靠打打杀杀，现在是靠行为艺术镇场子。”
队伍继续前进，越往深处，生物避让的现象越明显。鲨群绕道，巨型海蛇盘踞不动，连平时最爱偷袭的寄生水母都远远漂开。
直到一股强劲洋流突然涌来，夹着大片透明水母群直冲过来。
这些水母通体无色，只有边缘泛着微弱紫光，成千上万聚在一起，像一团移动的毒雾。
“不好！”汐月喊，“剧毒种群，神经麻痹型！”
石敢当立刻举盾挡在队伍前方，铁幕启动防御模块，汐月开始吟唱潮汐屏障。
秦放却抬手拦住他们。
“别慌。”他盯着水母群，“它们不聪明，不懂什么叫‘威慑’。得换个方式。”
他举起麦克风法杖，高声喊：“全体注意！现在表演《海底最炫民族风》，谁敢放电算谁输！”
下一秒，系统虚拟bGm响起。
秦放原地扭腰，手臂画圈，脚步左右晃动，动作夸张又滑稽。
水母群冲到离他二十米处，突然集体停住。所有个体同时颤动了一下，像是受到了某种冲击。
“有效？”汐月愣住。
“整活的力量，无所不能。”秦放继续跳舞，嘴里还喊着节奏，“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左脚右脚，慢动作！”
奇异的是，水母群真的开始缓缓分流，从队伍两侧绕行而过，没有一只发动攻击。
铁幕冷静播报：“检测到群体行为异常，脑电波出现短暂共振。推测荒诞行为引发认知混乱，导致攻击指令失效。”
“看吧。”秦放停下舞步，擦了擦汗，“不是所有敌人都要打。有的，笑就能解决。”
石敢当收起武器，一脸复杂。“跳个舞就把毒水母吓退……这算哪门子战法？”
“顶级战法。”秦放把法杖扛肩上，“别人练功十年，我跳一支舞就搞定。这才是效率。”
队伍重新出发，秦放走在最前，周身仍有微弱金光流转。沿途生物纷纷避让，有些甚至主动靠近，像是在确认他的气息。
汐月落后半步，低声对铁幕说：“他刚才和那只小章鱼接触时，我感觉到一股压迫感，像是深海底部的静压。”
铁幕转动齿轮：“他的存在模式正在变化。不再是普通生命体，更像是一种……规则载体。”
石敢当听着两人的对话，握紧了拳头。“可他还是秦放吧？那个天天喊‘这波封神’的傻乐主播？”
“还是。”铁幕说，“但他现在，能把‘傻乐’变成武器。”
前方峡谷越来越深，光线几乎消失。只有秦放身上的金光和法杖顶端的荧光，勉强照亮前路。
突然，秦放停下。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黑暗水域。
“怎么了？”汐月问。
“有人在叫我。”他说。
“谁？”
“不知道。”秦放闭眼感受，“不是声音，是感觉。像是一群东西在等我过去。”
他睁开眼，掌心金光一闪。
“导航图最后一个标记点，就在前面。咱们得加快速度。”
“你还打算继续深入？”石敢当皱眉，“刚才那一波记忆冲击，你真没事？”
“有事也得去。”秦放笑了笑，“我都拿到传承了，总不能半路下播吧？”
他举起法杖，轻声道：“走，咱们去录个《探访上古墓穴·下集》。”
队伍再次前行。
水流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秦放的脚步比之前更稳，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纹路都亮得更久一些。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像是藏着两片星河。
前方，更深的峡谷入口静静敞开，像一张等待回答的嘴。
秦放抬起手，金光顺着法杖蔓延至顶端。
他刚要迈步——
头顶的岩层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一滴液体缓缓渗出，落在他肩上。
那滴水没有滑落。
它停在那里，悬浮着，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