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老气定神闲,信手从宽大的袖口中一探,随即轻轻一扬,刹那间,黄色粉末向四周弥散开来。那蛇群立刻扭动着身子,慌不择路向后退去。
许长老大喊一声:“向前突围。”说话间,挥舞着竹杖在前面开路,同时不忘提醒着,“小心头顶和脚下。”
李飞抽出腰间的柴刀,虎云则拔出竹篓里的短剑,紧跟在许长老身后。
但更多的蛇从四面八方涌来,黑的、绿的、花的,有的细如手指,有的粗如儿臂。蛇群紧紧跟随,昂首吐信,做出攻击姿态。突然,树枝上的几条蛇,像商量好的似的,同时身子一缩,猛地向前一跃,从树上直直地窜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他们凶猛咬去。
他们三人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蛇头一到,给予致命一击。
谁知那来势汹汹的蛇,却在距离他们三尺远时,来了个急刹车,收住了凌厉的攻势,直直掉落地上。
李飞和虎云感到甚是奇怪,互相疑惑地对视着。
许长老微微一笑:“你们没闻到你们的衣物上有股硫磺的味道吗?”
李飞和虎云立刻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尤舵主未雨绸缪,已经提前将硫磺粉撒在衣物上。”
许长老点点头:“走。它们不敢靠近,不用停下来。”
然而,蛇群虽不敢轻易靠近,但并未就此散去,依旧如影随形,步步紧逼。他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继续朝着前方奋力冲去。可是,四周的蛇越来越多,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让人看不到尽头。
李飞一边奋力挥舞着柴刀,一边焦急地喊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么多蛇,我们迟早会筋疲力尽,活活累死在这无尽的蛇海之中。”
虎云也深有同感,皱起眉头:“单靠硫磺还不够,得想想别的办法。”
李飞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突然眼前一亮,就在不远处堆着一堆干草。
“掩护我!”李飞一声高喝,柴刀挥舞,劈开一条路冲向干草堆。蛇群蜂拥而上,,密密麻麻地朝着李飞缠绕过去。
许长老顿时明白了李飞的意图,随即再次掏出一把硫磺粉,撒在他的柴刀上。
李飞没有丝毫犹豫,迅速掏出火折子,瞬间点燃干草。火势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蛇群感受到火焰的高温,顿时骚动不安。它们扭动着身躯,发出“嘶嘶”的叫声。
李飞看准时机,将燃烧的干草投向蛇群密集处,怒喊:“烧了这蛇窝!”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遮天蔽日。蛇群被火焰和浓烟逼得四散逃窜,阵势大乱,仓皇退入竹林深处。
见蛇群已经退去,李飞连忙扑灭火势,喘着气道:“快走。”
刚刚脱离蛇群的范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前方不远处便隐隐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有埋伏。”许长老神色一凝,眯起眼睛,耳朵微微颤动,低声道,“至少六个人。”话音刚落,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坚定,“我来开路。”
“不,让我来。”虎云一把夺过李飞的柴刀,转头看向许长老,神情恳切,“许长老,请您保护李飞。”
不等回应,虎云已经纵身跃起,抓住一根粗壮的竹子借力一荡,整个人如大鸟般扑向前方。几乎同时,数道暗器从竹林中呼啸射出,却全部落空。
“在上面!”一个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虎云神色不变,柴刀快速挥舞起来,看似普通的砍柴工具在她手中如神兵利器。一个贴地斩,一根碗口粗的竹子瞬间被齐根斩断,轰然倒下,正好砸在埋伏者的藏身之处。
伴随着一阵痛苦的惨叫声,三人当即脑袋开花,剩余三人狼狈逃出。虎云抓住机会,手腕轻轻一抖,手中银针如流星般无声射出,精准命中其中两人的膝盖。而此时,第三人刚要放出毒镖,许长老的竹杖已经点在他手腕上,“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走!不要恋战!”许长老厉声道。
三人迅速穿过竹林,身后传来愤怒的咒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夜幕缓缓降临,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被黑暗吞噬。三人拖着疲惫的步伐,终于在一处荒废的土地庙前停下。这座土地庙看上去饱经沧桑,庙墙上的砖石有不少已经斑驳脱落,屋顶的瓦片也残缺不全。庙门更是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半截门槛倔强地卡在门框里,像是一位掉了牙却还要咧嘴笑的老人。
“就这儿吧。”三人决定在此歇脚。
李飞麻利捡来几根干柴,在庙中央的空地上搭起一个小火堆。火苗“噼啪”一声窜起,照亮了三张风尘仆仆的脸。虎云则从竹篓里取出干粮分食。
“给,许长老。”虎云递过干粮,却见许长老有些心不在焉,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竹篓,那眼神活像饿了三天的猫看见了鱼。
终于,他按捺不住,走向竹篓,伸手从里面拎出了他的酒葫芦。随后拔开塞子,仰头就是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满足的“咕咚”声。
“哇……”许长老长舒一口气,一股浓郁的酒香在他口中散开,嘴角还挂着晶莹的酒液,“可憋死我了,这才叫活着的滋味!”他抹了把嘴,把酒葫芦递给李飞,“来一口。”
李飞接过葫芦,小抿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好酒!好酒!这口干舌燥的,美酒就是琼脂玉露啊!”他说着又要喝第二口,却被许长老一把抢了回去。
“省着点!”许长老护食似的把酒葫芦抱在怀里,“这荒郊野岭的,喝一口少一口。”
虎云在一旁看得直摇头,看着李飞陶醉的模样,笑着说道:“从离开家到现在,你的酒瘾憋坏了吧?我看你这一路,看溪水像酒,看露珠像酒,连看见马尿都两眼放光。”
李飞似笑非笑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