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走到堆积如山的物资货架前，取了五个全麦面包和四瓶牛奶。
“咚咚咚。”
她敲响了房间的门，叫醒林晚。
“早餐准备好了。”
陈宇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想坐起来，结果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样，疼得他龇牙咧嘴，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我的妈，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林晚的情况也差不多，她扶着沙发的靠背，走路的姿势像一只刚出壳的企鹅。
陈宇和林晚机械地咀嚼着面包，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只有小杰和灰灰，一如既往地小口吃着，姿态从容。
夏怡没有理会他们的状态，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调出了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系统面板。
下一秒，她的动作停住了。
淡蓝色的光幕上，一行崭新的任务文字静静地躺在那里。
【日常清扫任务已刷新】
【清扫地点：京城，故宫，太极殿。】
【任务倒计时：00:59:47】
故宫？
太极殿？
夏怡的瞳孔缩了一下。
昨天通过监控清晰看到盛京基地将整个故宫包含在内。
国家的最高领导层，军方的最高指挥部，全都在那里。
系统竟然把任务地点定在了那里？
是要让她去清扫固若金汤的军事堡垒？
夏怡端着牛奶杯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个人。陈宇和林晚还在和自己的肌肉酸痛作斗争，小杰则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放下牛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这次的任务地点，有些特殊。”
夏怡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地点是，故宫太极殿。”
话音落下。
“噗——咳咳咳！”
林晚刚喝进嘴里的一口牛奶，猛地喷了出来，呛得她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陈宇手忙脚乱地帮她拍背。
陈宇自己也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故宫？那不是盛京基地的总部吗？”
他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显而易见的喜悦。
“太好了！那我们这次不用打丧尸了？！”
夏怡：“……”
她看着陈宇那张真情实感的、庆幸的脸，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这个角度来看，好像确实是个好消息？
至少不用面对那些恶心的怪物，环境卫生大概率也会好很多。
“陈宇你是不是傻啊！”
林晚总算顺过了气，一巴掌拍在陈宇的后背上，疼得陈宇嗷地叫了一声。
“那是军事基地！我们这么不明不白地闯进去，不被当成间谍或者恐怖分子抓起来，也会被当场乱枪打死！”
林晚的嗓门有些尖锐，那是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小杰的眉头从一开始就紧紧锁着，他没有参与两人的争论，而是看向夏怡，冷静地分析道：“夏怡姐，系统这次玩得太大了。故宫是整个盛京基地的脸面和心脏，防御等级绝对是最高的。我们没有任何合法的身份，一旦出现在那里，就会立刻触发最高级别的警报。他们不会给我们任何解释的机会。”
陈宇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上的喜悦褪得一干二净，转为一片煞白。
“那怎么办？这个任务能放弃吗？”他结结巴巴地问，眼神里满是担忧。
夏怡看着他们三个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次的任务，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敌人不再是凭借本能行动的丧尸。
带上他们，不是助力，而是累赘，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系统面板上那不断跳动的倒计时上。
“这次任务，”夏怡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自己去。”
“不行！”
“不可以！”
林晚和陈宇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反应激烈。
“夏怡姐，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起去，多个人多分力量！”陈宇急切地说道，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害怕。
“对！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林晚也附和道，眼神里满是焦急和坚决。
夏怡看着他们，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这不是商量。”
“这是命令。你们的任务，就是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空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可是”陈宇还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夏怡平静的侧脸，那张脸上没有丝毫动摇。
林晚抓着夏怡手臂的手也缓缓松开了。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恐惧，担忧，还有一种更深层的无力感。她忽然明白了，在面对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对那座固若金汤的军事堡垒时，自己和陈宇的所谓“力量”，根本就是个笑话。
他们去了，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夏怡最大的弱点。
就像小杰说的，他们会是人质，是累赘，是拖慢她脚步的镣铐。
“夏怡姐一个人行动，成功率才是最高的。”
一直沉默的小杰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他抬起头，直视着夏怡的眼睛，那双洞悉人心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时的机灵和伪装，只剩下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沉重。
“我们的战斗力，在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等于零。我们不具备潜行能力，不了解军事基地的布局，一旦被发现，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陈宇的脸垮了下来，肩膀也耷拉着，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他终于承认，自己除了会扣动步枪的扳机，在真正的危机面前，什么都不是。他所谓的勇气，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廉价得可笑。
“我们”林晚的喉咙哽住了，她想说“我们等你回来”，又觉得这话实在太苍白。最后，她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眼圈却红了。
夏怡看着他们三个人神色的落寞，她什么也没说。
现在不是安慰他们的时候。
夏怡准备好一切，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不断缩减的数字。
【00:13:21】
时间不多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三人，目光在小杰的脸庞上停顿了一秒。
“看好他们。”
“夏怡姐，你放心。”小杰重重地点头，小小的拳头握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