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玄霄仙域,脚踏故土,鼻息间是久违的仙灵之气,耳畔是劫后余生者压抑不住的哽咽与狂喜。
叶云独立一旁,白衣上的血迹在明媚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目,他却恍若未觉。
体内,那道本源道伤因先前强行催谷、硬撼魔祖而愈发狰狞,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着他的根基,阵阵虚脱感伴随着针扎似的剧痛轮番袭来。
然而,他的脊梁依旧挺得笔直,似一柄宁折不弯的孤剑。
他低眉,目光落在手中那柄古朴长剑之上。斩天剑沉寂着,混沌色的剑身吸纳着光线,唯有“九天剑仙”四字道纹,在日光下流转着温润而内敛的光华。
神念轻轻探入,能感受到剑体深处,两个熟悉而又崭新的意识核心,如同沉睡的婴孩,气息交融,安稳而静谧。那是青霄的灵动与月璃的温柔,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与他再度并肩。
“凌霄…青霄…” 他指尖拂过冰凉的剑脊,心中百感杂陈,是失而复得的微熹,亦是永隔一方的沉痛。
斩天剑似有所感,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依恋意念,如同雏鸟归巢,熨帖着他翻腾的心绪。
此地不宜久留。
魔渊吃了如此大亏,血刹魔祖绝不会善罢甘休,仙域之外,恐怕已是暗流汹涌。
“韩苍。”叶云开口,声音因伤势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断臂老者韩苍立刻收敛激动,躬身应道:“尊主!”
“你带领众人,持我剑印,前往西北方向三万里外的‘流风坡’,那里有剑庐的一处秘密据点。将此间情形告知据点主事,他自会安排你们疗伤、归队。”
叶云取出一枚造型古朴的小剑令牌,递了过去。令牌入手微沉,散发着精纯凛冽的剑意。
“尊主,您……”韩苍接过剑印,面露忧色。他看得出叶云状态极差,气息起伏不定。
“我需觅地闭关,处理伤势,并彻底炼化神剑。”叶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魔渊动向,需立刻通传剑庐,早作防备。快去!”
“是!尊主保重!”
韩苍不再多言,重重一拜,旋即招呼起幸存的人族修士,辨认方向后,化作道道流光,朝着西北疾驰而去。
目送众人离去,叶云不再压制伤势,闷哼一声,嘴角又溢出一缕鲜红。他强提一口剑元,身形晃动间,已从原地消失,朝着与流风坡截然相反的东南方向遁去。
他需要一处绝对安全、灵气充沛且能隔绝外界窥探的秘境。脑海中飞速掠过残剑老祖昔日提及的几处玄霄仙域古老秘地,最终,一个名字定格——“陨星湖”。
传闻此地乃上古时代一颗巨大星辰碎片坠落所化,湖水蕴含稀薄的星辰本源,湖底自成空间,时空法则与外界略有不同,且天然具备极强的屏蔽之效,便是魔祖级的神念,也难以轻易穿透。
一路隐匿行踪,避开几处可能有修士活动的区域,耗费半日功夫,叶云终于抵达了一片被浓郁白色灵雾终年笼罩的山脉深处。
穿过层层迷障,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群山环抱之中,一汪湖泊静谧如镜,湖水并非清澈,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幽蓝色,湖面之上,有点点如同星辰般的光屑漂浮、沉浮,美得如梦似幻。
更奇异的是,此地的天地灵气浓郁得化不开,且带着一丝冰凉纯净的星辰之力,吸入体内,竟让他体内的道伤都隐隐传来一丝舒缓之意。
“就是此处了。”叶云神识扫过,确认周遭并无危险气息,亦无他人踪迹。他不再犹豫,身形一沉,径直没入那幽蓝色的湖水之中。
湖水冰凉刺骨,越往下,压力越大,四周的光线也迅速暗淡下去,唯有那些星辰光屑在黑暗中发出微光,指引方向。
下潜约千丈,湖底并非淤泥,而是一片光滑如镜、不知何种材质构成的银色地面。在地面中央,有一座天然形成的石台,石台周围,刻画着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似乎是一座废弃的聚灵阵。
叶云落在石台之上,盘膝坐下。斩天剑横置于膝前。
他先取出几枚珍藏的疗伤圣丹服下,又拿出数块极品仙晶置于周身,双手结印,运转《九天剑典》 无上玄功,开始全力压制并修复那道触目惊心的本源道伤。
湖底无日月,唯有星辰光屑明灭不定,映照着他苍白而专注的侧脸。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叶云周身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那道本源道伤虽未彻底痊愈,但已被强大的剑元强行封镇,短时间内不会再恶化。
接下来,才是关键——彻底炼化完整的斩天剑,并借此冲击那困扰仙界剑修万载的至高壁垒,剑帝之境!
他调整心神,将状态提升至巅峰,随即伸出右手,缓缓握住了膝前的斩天剑柄。
就在他指尖与剑柄接触的刹那——
“嗡!”
斩天剑发出一声愉悦的轻鸣,混沌色的剑身光华大放,将幽暗的湖底照得一片通明!
一股浩瀚、古老、仿佛源自天地初开时的无上剑意,自剑身之中轰然爆发,顺着他的手臂,直冲识海!
叶云身躯剧震,眼前景象骤变!
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未分的蒙昧之中,无上下左右,无过去未来。唯有无数破碎的大道符文如同星辰生灭,交织碰撞。
一道模糊却伟岸无比的身影,立于混沌中心,手持一柄与他手中一般无二的长剑,轻轻一挥。
没有声音,没有光爆,但那无尽的混沌,却被这一剑轻易分开!清浊分立,阴阳初判,法则开始衍生……这是……开天辟地之景?!是初代九天剑仙留下的大道烙印!
紧接着,景象再变。
他看到了绵延无尽、席卷诸天万界的惨烈神魔大战,看到了九天剑仙持剑与无数恐怖存在搏杀,剑光所向,星辰陨落,界域崩毁……最终,是那惊天动地、剑断人亡的悲壮一幕……
无数关于剑道本源、关于法则运用、关于天地至理的玄奥感悟,如同汹涌的潮水,强行灌入他的识海。
这些信息太过庞大,太过高深,远超他如今境界所能理解,冲击得他的神魂仿佛要裂开一般!
与此同时,膝前的斩天剑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承载了一片星河的重量。剑身之上,“九天剑仙”四字道文越来越亮,逐渐变得灼热,与他体内的剑元、剑心产生着剧烈的共鸣。
炼化过程,远比他预想的还要艰难和凶险。这不仅是力量的融合,更是意志与大道烙印的对抗与继承!
叶云紧守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咬牙承受着这神魂撕裂、道基重塑的痛苦。他引导着自身精纯的剑元,一遍又一遍地洗刷、沟通斩天剑的每一寸剑体,尝试与剑魂深处那两个沉睡的意识建立更深的联系。
渐渐地,他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物我两忘之境。身下的石台,周围的湖水,乃至整个陨星湖的星辰之力,都开始以他为中心,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再注入斩天剑中。
剑与人,在进行着一场深层次的交融与蜕变。
就在这关键时刻,异变再生!
陨星湖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并非乌云汇聚,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源自宇宙本源的黑暗在蔓延,吞噬了光线,隔绝了气息。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了整片山脉,并且还在不断攀升!山脉中的飞禽走兽,尽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浓郁的天地灵气变得狂暴而紊乱,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湖底,正处于关键关头的叶云猛然惊醒!
他感受到一股冰冷、威严、至高无上的意志,穿透了陨星湖天然的屏蔽,牢牢锁定了他!这股意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只有纯粹的规则与审判之力!
“帝劫……来了!”叶云眼中闪过一丝锐芒,非但没有畏惧,反而涌起一股冲霄的战意。
而且,这并非普通的仙帝之劫。因他以完整斩天剑为引,自身剑道又走的是一往无前、斩破万法的极致之路,所引动的,乃是传说中最为酷烈、九死一生的——九九帝劫!
“轰咔——!!!”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的雷霆,撕裂了苍穹的黑暗,笔直地朝着陨星湖轰落!这雷霆并非寻常的紫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混沌的色泽,其形态,赫然是一柄巨大无比、铭刻着无数天道符文的——剑形!
天道劫雷,化剑而落!以剑道之形,审判剑道之修!
第一道剑形劫雷,携带着斩灭神魂、崩坏道基的毁灭气息,瞬间穿透千丈湖水,无视一切阻碍,直劈盘坐于石台上的叶云!
叶云长身而起,非但不退,反而朗笑一声:“来得好!正欲借你之力,淬我神剑!”
他竟不闪不避,亦未施展任何防御神通,只是将手中斩天剑,迎着那降下的混沌剑雷,猛地一刺!
“铮——!”
剑尖与雷尖,于幽暗的湖底精准对撞!
没有想象中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越到极致、仿佛能穿透万古时空的剑鸣!混沌色的雷光瞬间将叶云与斩天剑吞没,无数细密的电蛇在他周身游走、炸裂,发出“噼啪”爆响。
恐怖的雷霆之力疯狂涌入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经脉、脏腑,甚至连神魂都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然而,叶云运转《九天剑典》,以自身为烘炉,强行炼化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将其引导至斩天剑之上。
斩天剑光华暴涨,剑身轻颤,发出欢快的嗡鸣。那混沌劫雷的力量,对于其他修士是致命毒药,对于这柄秉承斩天之意而生的神剑,却是最好的淬炼与补品!
剑体之上,一些极其细微、肉眼难辨的瑕疵,在雷光洗礼下悄然弥合,剑身变得更加古朴内敛,光华尽数收敛,唯有那“九天剑仙”四字,在雷光中愈发清晰、深邃。
第一道劫雷,渡过!
叶云衣衫破碎,嘴角溢血,身上多处焦黑,但眼神却愈发明亮,手中斩天剑传来的联系也更加紧密。
然而,天劫不容喘息。
“轰咔!轰咔!轰咔!”
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一道比一道粗大,一道比一道凌厉的混沌剑雷,接连不断地劈落!每一道剑雷,所蕴含的天道法则都更加复杂,毁灭意志更加强烈。
叶云持剑傲立,将斩天剑舞动开来。他没有施展任何固定的剑招,只是循着心中感悟,将那自斩天剑中继承而来的开天剑意,融入最基本的劈、刺、撩、扫之中。
剑光起处,混沌分开!
剑势落时,雷霆湮灭!
他仿佛化身为那开天辟地的古仙,于无尽的毁灭雷海中,开辟一方属于自己的剑道净土。
湖底早已被肆虐的雷霆之力搅得天翻地覆,湖水沸腾蒸发,露出干涸的湖床,唯有他脚下的石台,在剑意守护下岿然不动。
第五道,第六道劫雷接连落下,威力已堪比仙帝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叶云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淌而下,浸入剑身,却被斩天剑悄然吸收,使得人剑之间的联系,多了一份血脉相连的羁绊。
他体内的剑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道伤也开始隐隐作痛,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第七道劫雷!这道剑雷不再是混沌色,而是化作了纯粹的漆黑,如同深渊本身凝聚而成,带着吞噬一切、终结一切的寂灭气息!
“寂灭之雷!”叶云瞳孔收缩,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长啸一声,不再保留,体内所有剑元毫无保留地注入斩天剑中,剑魂深处,那沉睡的两个意识似乎也被这极致的危机惊醒,传递出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融入剑势。
“斩——天——裂——渊!”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划分阴阳、断却因果的混沌剑罡,逆斩而上!
黑色剑雷与混沌剑罡再次碰撞!
这一次,终于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巨响!整个陨星湖遗址,连同周围的山脉,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震动,地面裂开巨大的沟壑!
叶云喷出一大口鲜血,身形踉跄后退,持剑的右臂软软垂下,臂骨已然碎裂。斩天剑光华也黯淡了一瞬,剑身嗡鸣不止。
但,那恐怖的寂灭黑雷,终究被他斩碎了!
还剩下最后两道!也是最强的两道!
劫云翻滚,威压再次倍增,仿佛天道被激怒,誓要将这逆天而行的剑修彻底抹杀。
第八道劫雷,凝聚成形——那是一柄纯白的剑雷,白得耀眼,白得纯粹,蕴含着净化万物、返本归源的至高法则!
“净化之雷……”叶云气息萎靡,伤势极重,连站立都显得勉强。他看着那柄纯白之剑落下,眼中却闪过一丝奇异的明悟。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净化之雷,毁灭中蕴含着一线生机!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猛然散去了周身所有防御,甚至放开了对体内道伤的压制,张开双臂,以胸膛,直面那净化一切的白色剑雷!
“尊主!(师父!)”
隐约间,他似乎听到了剑魂之中,传来青霄与月璃焦急的惊呼。
纯白剑雷,毫无花哨地轰击在叶云胸膛!
“噗——!”
他全身毛孔都在向外喷射着细碎的白色电光,整个人变得透明起来,仿佛要从世间被彻底净化、抹去。
那困扰他许久的本源道伤,在这净化雷光下,如同冰雪消融,被强行炼化、驱逐!但同时,他的生命本源也在飞速流逝,神魂如同风中之烛,摇曳欲灭。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斩天剑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魂深处,那清冷与温柔的两股力量彻底苏醒、交融,化作一股磅礴而充满生机的暖流,反哺而来,护住他最后一点心灯不灭!
剧痛与新生,毁灭与重塑,在这净化雷光中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不知过了多久,纯白雷光渐渐消散。
叶云依旧站立着,身躯残破,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下一刻就会倒下。但他那双眼睛,却清澈得如同初生的婴儿,又深邃得如同万古星空。
体内的道伤,已然无踪,经脉、脏腑、骨骼,都在净化雷光与剑魂反哺下,重塑了一遍,虽然脆弱,却纯净无瑕,蕴含着无限的潜力。
他,撑过了第八道劫雷!
此刻,天空中的黑暗劫云,收缩到了极致,仿佛化作了一枚漆黑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下方。最后一道,第九道劫雷,正在孕育。
没有震耳欲聋的雷鸣,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那第九道劫雷,悄无声息地落下。
它并非任何颜色,也非任何形态,仿佛只是一道虚无的轨迹,一道规则的显化。它锁定的,并非叶云的肉身,也非他的神魂,而是他的道,他的剑心!
此乃——心魔道劫!
叶云眼前景象再变。
他看到了剑庐在魔渊大军围攻下,烽火连天,哀鸿遍野,残剑老祖、剑罡、青冥剑尊等人浴血奋战,最终相继倒下……
他看到了幽冥仙域再次叛乱,与魔渊里应外合,玄霄仙域腹背受敌,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他看到了自己持斩天剑,纵横披靡,却终究独木难支,身边亲友、袍泽一个个离他而去,最终,他独立于无尽的尸山血海之上,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看吧,这就是你要守护的世界,这就是你追求的剑道!孤独,毁灭,毫无意义!”一个充满诱惑与腐蚀力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试图动摇他的信念。
画面再转。
他回到了凌霄子陨落的那一刻,看到了月璃在他怀中化作光雨消散,看到了青霄剑灵决绝地扑向斩天剑……“是你!是你的无能!是你的剑道,害死了她们!” 声音变得尖厉,充满了怨恨。
心魔肆虐,放大着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愧疚与无力感。他的剑心开始动摇,光芒黯淡,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一旦剑心破碎,纵有通天修为,也将在瞬间道基尽毁,身死道消!
“不……”
就在沉沦的边缘,叶云发出一声低沉的呢喃。他残破的身躯微微颤抖,但握着斩天剑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剑柄之上,传来两股熟悉的意念。一股清冷如月,带着无声的陪伴与信任;一股灵动如风,带着毫无保留的支持与鼓舞。
凌霄……青霄……
那些逝去的,并未真正离开。那些要守护的,依然值得挥剑。
他的路,是斩破前路一切阻碍,守护身后一方净土!纵使孤身,此心不改!纵使万劫,此剑不折!
“我之剑心,唯斩而已!”
“斩虚妄!斩恐惧!斩宿命!”
“给我——破!!!”
叶云猛然抬头,眼中爆射出足以刺破一切迷障的璀璨剑光!那动摇的剑心不仅瞬间稳固,反而在极致的磨砺下,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坚韧、更加璀璨!
心魔幻境,如同镜花水月,轰然破碎!
第九道心魔道劫,渡过!
就在他勘破心魔的刹那,体内那新生的、纯净的剑元,如同决堤洪流,冲破了最后的壁垒,沿着玄奥无比的轨迹自行运转,质与量都在疯狂攀升!一种凌驾于仙王之上,执掌部分天地法则的玄妙感觉,涌上心头。
他周身残破的伤势,在这股新生力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愈合,焦黑的皮肤脱落,露出新生的肌体,莹莹如玉,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碎裂的臂骨重组,变得更加坚韧。
苍穹之上,那漆黑的劫云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绚烂的霞光,仙乐阵阵,金莲涌动,甘霖天降,滋养着饱受摧残的大地。这是天道对成功渡劫者的馈赠与认可!
叶云沐浴在霞光甘霖之中,感受着体内浩瀚如海、圆融如意的全新力量,以及与斩天剑之间那种水乳交融、如臂指使的紧密联系。
他,成功了。
仙界万年来,第一位——剑帝!
缓缓举起手中斩天剑,剑身轻鸣,似乎在为他庆贺。剑魂深处,那两道意识也传递出欢欣与疲惫的意念,再度陷入沉睡温养。
叶云目光穿透湖底,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魔渊深处的蠢蠢欲动,看到了仙域未来的烽火连天。
前路依旧艰险,但此刻,他心中唯有平静与坚定。
剑帝已成,当斩群魔!
他轻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言出法随般的威严,在这片重归寂静的陨星湖底缓缓回荡:“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