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激动得一把抱住旁边的陈浩,差点把这个瘦弱的少年给举起来。张涛咧着嘴,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王大锤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料!
纤维原料和石料,这两座压在所有人头顶、随时可能让项目崩盘的大山,竟然在一夜之间,被林总轻描淡写地全部搬开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滨海大道这个天大的项目,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他们手里的“屠龙剑”,不仅开了锋,还有了源源不断的“玄铁”供应!
苏晚晴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被工人们簇拥在中心、正笑着接受他们捶打的林旬,眼眶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她回想起昨晚在金州石化门口,陆振华那如同神明般俯瞰众生的姿态,以及他所描绘的那个以国家为棋盘、以众生为刍狗的恐怖蓝图。
陆振华想玩的是天神的游戏,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林旬,却在凡尘俗世间,用一块钛合金板,一份技术方案,一颗救人的心,实实在在地筑起了属于自己的壁垒。他的壁垒,由人心铸就,坚不可摧。
就在这时,角落里办公室那台老旧的转盘电话,突然发出“铃铃铃”的急促响声,在这片欢腾的海洋里显得格外刺耳。
苏晚晴走过去接起,只听了几句,她脸上的血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瞬间变得煞白。
她猛地捂住话筒,对着人群中的林旬,用一种近乎尖叫的声音喊道:“林旬!是建委的何主任!”
车间里刚刚还沸腾的气氛,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他说……有新的情况!”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远大集团……他们绕过了市里,直接向省里提交了一份关于滨海大道的‘全套优化替代方案’!用的是德国KSp公司的全套技术、专利材料和施工标准!”
“省里……省里对此高度重视,已经决定,于明天早上九点,在省政府第一会议室,召开紧急项目协调会!点名……点名要你必须出席!”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
远大集团。
或者说,陆振华的反击,来了。
没有任何花哨的试探,一出手,就是一张足以掀翻整个牌桌的王炸!
市公安局,审讯室。
一盏刺眼的白炽灯从头顶照下来,林旬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冰冷的铁桌。
国字脸警察和一名记录员坐在他对面。
“姓名,年龄,职业。”
“林旬,二十三,蓝图建筑工程公司负责人。”
“说说吧,今天晚上在红旗厂,你们在干什么?”国字脸警察一边问,一边翻看着手里的举报材料。
“生产滨海大道项目需要的沥青混合料,顺便,帮一个客户加工一个机械配件。”林旬的回答滴水不漏。
“机械配件?”国字脸警察把一份传真拍在桌上,“这是我们从市卫生局紧急调取的资料。这种规格的钛合金内固定板,属于二类医疗器械,生产需要专门的许可证。你们有吗?”
“没有。”林旬回答得很干脆。
“没有,就是非法生产。”
“警官,我想纠正一点。”林旬抬起头,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们生产的,是王老虎先生委托的‘矿山破碎机配件’。至于这个配件他拿去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们只是一家加工厂,按图施工,收取加工费。如果客户拿着买来的菜刀去伤人,难道要追究菜刀厂的责任吗?”
国字-脸警察被噎了一下。
这个逻辑,虽然是诡辩,但从法律上讲,确实很难定性。
“你这是在狡辩!”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林旬的语气依旧平静,“而且,我们并没有‘销售’行为。王老板只是委托我们加工,材料是他自己提供的,我们只收取了加工费。这与‘生产、销售’有着本质区别。”
国字脸警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仅逻辑清晰,而且对法律条文的理解,似乎比他还透彻。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便服的领导模样的人,在国字脸警察耳边低语了几句。
国字脸警察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挥了挥手,让记录员和那个领导都出去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他和林旬两个人。
“林总,是吧?”国字脸警察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今天的事,是个误会。”
林旬看着他,没有说话。
“举报电话是匿名的,我们也是按规定办事。刚才,何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替你们做了担保。王老虎那边,县医院也传来消息,手术很成功,他侄子的腿保住了。”
国-字脸警察叹了口气。
“何主任的面子,王老虎的实力,我们都得考虑。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现在可以走了。”
林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谢谢。”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警官,我知道你也是奉命行事。但下次,希望你能把枪口抬高一寸。因为你不知道,你对准的,可能是一个好人。”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
当林旬回到红旗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苏晚晴和赵富贵一直等在门口,看到他安然无恙地从出租车上下来,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小旬,你没事吧?”赵富贵赶紧迎上去。
“没事,叔。”林旬笑了笑,“进去说。”
车间里,工人们虽然已经下班休息,但张涛和陈浩还在绘图板前,优化着SmA的生产流程。
看到林旬回来,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林总!”
林旬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告诉大家两个好消息。”
“第一,金州石化那边,我们和他们签了三年的ptA供货合同,价格比市场价还低一成。我们的纤维原料,稳了。”
“第二,石头镇那边,王老虎承诺,玄武岩石料对我们敞开供应,价格对半,还可以先货后款。”
车间里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原料!
困扰他们最大的两个难题,竟然在一夜之间,全都被林总解决了!
这意味着,滨海大道项目,他们再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苏晚晴看着被工人们簇拥在中间的林旬,眼眶有些湿润。
她回想起昨晚林旬和陆振华的对峙,那个男人所描绘的恐怖蓝图,以及对林旬的不屑。
但现在,林旬用实际行动,一步一步,将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挑战,踩在了脚下。
陆振华想玩天神的游戏,但林旬,却在人间,筑起了最坚实的壁垒。
就在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晚晴走过去接起,听了几句,脸色猛地一变。
她捂住话筒,对林旬焦急地喊道:“林旬,是建委的何主任!”
“他说,有新情况!”
“远大集团绕过了市里,直接向省里提交了一份滨海大道的替代方案,用的是德国KSp的全套技术和材料!”
“省里很重视,定于明天早上九点,在省政府召开紧急协调会,你必须出席!”
车间里刚刚还沸腾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远大集团,或者说,陆振华的反击,来了。
而且,一出手,就是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