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全，不劳少校费心。”
苏想的声音冷了下来，“请让开。”
卡尔凝视了她几秒，最终，还是缓缓侧开了身体，但目光依旧如影随形：
“随时改变主意，都可以找我。”
苏想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宴会厅。
坐进研究所安排的轿车里，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连续做完三个大型模拟实验还要疲惫。
这些男人，一个个都像精心调试过的攻击性程序，从不同维度对她进行“轰炸”。
回到公寓，她甩掉高跟鞋，瘫倒在沙发上。她拿出那张匿名卡片，又看了一遍。
“享受狩猎吗，东方公主？”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
她心头一跳，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哈喽，我的东方公主，狩猎之旅愉快吗？”
电话那头传来艾利克斯戏谑的声音。
原来是他！
“艾利克斯，这一点都不好笑。”
“好吧好吧，说正经的。”
艾利克斯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有点严肃，
“我听到点风声，你这接连拒绝，让某些大人物觉得……面子挂不住了。
他们可能觉得，是选择的样本不够多，或者刺激不够强！”
苏想的心提了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艾利克斯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小打小闹可能结束了。
接下来，恐怕会是……嗯，一场更集中、更高效的【人才挽留终极方案】。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更集中？
更高效？
他们还想干什么？
难道要把所有类型的男人打包成一个组合送到她面前吗？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闪过，第二天上午，沃尔特·肖就亲自打来内线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苏博士，本周五晚上请务必空出时间，研究所和几位朋友，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场小型的、轻松的私人交流晚宴，就在肖恩先生的滨海别墅，请一定赏光。”
私人晚宴？
滨海别墅？
苏想握着听筒，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了她——这恐怕就是艾利克斯所说的“终极方案”了。
周五傍晚，一辆豪华轿车将苏想载到了位于波士顿近郊的一处私人海滨别墅。
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庄园，灯火通明，隐约传来悠扬的爵士乐。
苏想穿着一条简单的珍珠白缎面连衣裙，这是她能找到的最不失礼也最不容易出错的款式。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走了进去。
门厅宽敞得能停下直升机，水晶吊灯折射出炫目的光。
然而，比这奢华装修更让苏想瞳孔地震的，是里面的情景。
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型私人交流晚宴”！
这分明是一场……顶级男性博览会！
沃尔特·肖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身边站着几位气度不凡、年龄各异的男士。
他热情地介绍：“苏博士，您可来了！这位是参议员范德比尔特先生，对科技政策很有见解；
这位是摩根投行的执行董事；
这位是刚刚拿下普利策奖的剧作家；
这位是NASA喷气推进实验室的华裔主任；
哦，还有这位，你见过的，米勒少校……”
苏想感觉自己像走进了一个人类高质量男性标本陈列馆。
金融巨子、政界精英、学术泰斗、文艺名流、体坛明星……甚至还有一位笑容阳光、刚刚在奥运会上拿了金牌的游泳运动员！
他们衣着光鲜，谈吐得体，但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好奇，以及一种隐晦的、如同评估稀有物品般的兴趣。
苏想内心疯狂刷屏：救命！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他们是不是把《福布斯》排行榜和《人物》杂志年度俊男榜撕下来混在一起了？
她感觉自己像超市里最后一块待价而沽的顶级和牛，周围围满了挥舞着钞票的顾客。
这阵仗，比博士论文答辩恐怖一万倍！
她被肖引领着，像展示一件珍贵的瓷器，在不同的小圈子间流转。
参议员先生和她讨论国际科技竞争格局，话语间暗示着能为她提供“直达白宫”的影响力。
投行董事则用庞大的数字描绘着将她技术商业化的宏伟蓝图，承诺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科学家之一。
剧作家赞美她拥有“启迪缪斯的智慧之光”，想以她为原型创作一部旷世巨作。
NASA的主任用充满诱惑的语气描述着火星探测计划，问她是否愿意带领团队为人类开辟新家园。
就连那位奥运冠军，也眨着蔚蓝的眼睛，用略带腼腆的语气说，他最欣赏智慧与美丽并存的女性……
苏想脸上挂着僵硬而礼貌的微笑，大脑却在高速运转，用堪比处理万亿次数据的冷静，应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裹着糖衣的炮弹。
她滴水不漏地回应着，既不承诺什么，也不得罪谁，将所有试探都化解于无形。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包围中，她偶尔会走神。
如果陈知行在这里，他一定会用最冷静的语气，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承诺背后的漏洞与代价。
周炽肯定会气得跳脚，大骂这些家伙“居心不良”，然后想办法把她拉走。
李泽川……
“感觉如何？像不像被丢进了狮虎山？”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想回头，是艾利克斯。
他今晚也来了，穿着一身不那么正式的休闲西装，手里端着一杯苏打水，靠在墙上，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现在只想回实验室和我的数据模型作伴。”
苏想有气无力地说，“它们比这些人可爱多了。”
艾利克斯凑近一点，压低声音：
“我打听过了，今晚这阵仗，代号【凤凰计划】加强版。看见那个穿深蓝色西装，一直在跟肖说话的老头了吗？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的实权人物。
他们这是下了血本了，势必要把你这块【活化石】……不对，是【活国宝】，留在美国。”
“他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她问。
“发挥你百分之两百的潜力，当然，是为他们。”
艾利克斯耸耸肩，“而且，他们认为，让你在这里扎根，最好方式就是建立一个【稳固的家庭纽带】，只要你在这里有了牵挂，就不会想着回去了。”
苏想感到一阵恶寒。
他们把婚姻和情感也当成了可以算计和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