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面带着程昱来到了王梦清的房间。
看到床上那个蜷缩着、被情欲折磨得神志不清、却又抗拒一切外界接触的男孩,程昱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尝试着靠近,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但王梦清只是更加惊恐地向后缩去,喉咙里发出类似小兽般的呜咽,眼神涣散而恐惧。
程昱检查了他的瞳孔、心跳和基础生命体征,除了因药物引起的亢奋和脱水迹象,从纯医学角度看,似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这种由特定药物和精神控制双重作用下的状态,太诡异了,超出了常规医学的范畴。
无法用针剂让他镇静,也无法用言语让他平静,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苏千面手中那管透明的药剂上。
“这药……成分太特殊了。”程昱的声音干涩,“常规的拮抗剂恐怕没用,必须分析出它的具体成分和作用机制,才有可能找到缓解或者解除的办法。”
他立刻拿出手机,不顾身体的疲惫,联系了几个在药理和神经化学领域顶尖且绝对可信的朋友,将药剂的情况和紧迫性告知,请求他们立刻着手分析。
结束通话后,程昱的视线死死盯住了那管还剩下一半多的药剂。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要想最快、最准确地了解这种药物的效果和寻找破解方法,没有比亲身试验更直接的了。
他知道这很危险,简直是玩火。
但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王梦清,想到这药原本是王孟泽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一种混合着愤怒、责任感和破釜沉舟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伸手就去拿苏千面手中的药剂:“把药给我。”
苏千面一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下意识地缩回手:“程昱你疯了?!这玩意儿不能乱试!”
“没时间了!不弄清楚这是什么,怎么救他?怎么防范王孟泽再害人?!”程昱语气激动,带着不容反驳的执拗,再次伸手去夺。
就在两人的手几乎要碰到药管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大手猛地从旁边伸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那只小小的密封管夺了过去。
程昱和苏千面都惊愕地转头。
只见程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看都没看那药剂一眼,目光如同冰锥般直直刺向程昱,声音冷硬如铁:“你想干什么?”
“我……”程昱被他看得心头一悸,但仍旧试图解释,“我需要知道这药的效果,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锦已经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举动——
他毫不犹豫地、极其迅速地,将那半管透明的液体,直接注射进了自己的手臂静脉里。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程锦!!”程昱失声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猛地扑过去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药剂推注完毕,程锦随手将空了的密封管扔进旁边的医疗废物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抬起眼,看向脸色煞白、惊怒交加的程昱,眼神深邃如古井,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和绝对的掌控欲。
“现在,”程锦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试药的人是我。你只需要……看着我。”
程昱的大脑在那一刻几乎是一片空白,巨大的惊恐和愤怒过后,是更为汹涌的恐慌和不知所措。
他看着程锦将那管未知的、危险的药剂注入自己体内,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程锦!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他冲上前抓住程锦的胳膊,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调。
他慌乱地喊着,试图寻找任何可能挽回的方法。
然而,程锦却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的呼吸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急促,眼底深处似乎有暗流开始涌动,但声音却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去隔离室。现在。”
“你……”程昱还想说什么,但对上程锦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走一切光线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容反驳的决心,以及……一丝被强行压抑的、即将失控的预兆。
苏千面也被程锦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但她反应极快,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和程锦的意图。
“跟我来!”她当机立断,领着两人快步走向走廊尽头一间空置的、隔音效果极好的隔离观察室。
门在身后关上,将外界彻底隔绝。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而炙热。
程锦几乎是立刻松开了强撑的冷静,身体晃了一下。
程昱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将他半抱半搀地带到房间中央那张简易的病床边。
程锦没有抗拒,顺势靠进了程昱的怀里,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程昱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战栗。
“阿昱……”程锦的声音变得低哑,带着一种难耐的磨蹭,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程昱紧紧抱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温度在迅速升高,肌肉也逐渐紧绷起来。
程锦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不再是平时那种沉稳冷静的节奏,而是充满了情动和煎熬的粗重。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原本锐利深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汽,焦距有些涣散,只能依循着本能,更紧地往程昱怀里钻,仿佛他是唯一的解药和浮木。
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程锦……程锦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说话!”程昱心急如焚,一边紧紧抱着他,防止他因为可能的失控而伤到自己,一边不停地询问,试图判断药物的具体反应。
他的手颤抖着抚过程锦的额头、颈侧,感受着那骇人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
程锦没有回答,或者说已经无法清晰地组织语言。
他只是用滚烫的脸颊蹭着程昱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带着痛苦和渴望的闷哼声。
他的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程昱背后的衣物,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撕裂。
强大的药效正在他体内迅猛发作,摧毁着他的理智,放大着他内心深处最原始、最黑暗的占有欲和渴望。
而此刻,他渴望的唯一,就是他怀里的这个人——程昱。
隔离室里,只剩下程锦越来越失控的喘息和程昱焦急无措的安抚声。
空气灼热得仿佛要燃烧起来,一场疯狂交织的风暴,正在这方狭小的空间里激烈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