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希望之门缝隙的瞬间,仿佛跨越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界限。外界离渊大尊的咆哮、时空夹缝的混乱,尽数被隔绝。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暖而充满生机的能量包裹了世界瓶,如同回归母体般安详。
曾凡星、叶媚、苏秀芝,以及瓶内的星瞳、云宸,都怔怔地看着外界的景象。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险恶绝地,也非金碧辉煌的殿堂。而是一片无垠的、充满了柔和光晕的混沌空间。脚下是氤氲的、仿佛由最纯粹能量构成的“大地”,天空中流淌着如同极光般绚烂、却又蕴含着无尽道韵的混沌气流。呼吸之间,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先天混沌之气,比世界瓶内的混沌本源更加精纯、古老!
“这……这里的能量层次……”苏秀芝作为药灵圣体,对能量最为敏感,她震撼地发现,仅仅吸入几口这里的混沌之气,她之前因助曾凡星突破而损耗的本源就在飞速恢复,甚至隐隐有所精进!
叶媚也感到自身法力活泼泼地增长,与曾凡星双修突破后的境界彻底稳固下来。“这里简直是修炼圣地!”
曾凡星感受最为深刻,他体内的混沌道种如同久旱逢甘霖,发出欢快的嗡鸣,自主地、贪婪地吸收着外界的先天混沌之气,之前强行冲击“起源律令”的细微损伤瞬间痊愈,修为甚至向着炼虚二层隐隐迈进!《万物生灭诀》在这种环境下自行运转,效率远超外界百倍!
“此地,或可称之为‘原初之地’。”星瞳紫眸中星光流转,带着无比的敬畏,“传说宇宙诞生之前,便是一片混沌,蕴藏无限可能。这里的气息,与那传说一般无二!希望之门,竟然通往这里!”
“母亲……母亲就在这里吗?”曾凡星压下修为提升的喜悦,神念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急切地搜寻着母亲云汐的气息。然而,这片混沌空间似乎无边无际,他的神念探出万里,依旧感知不到边际,也未发现任何生命迹象,只有无处不在的、温和而磅礴的混沌能量。
“凡星,你看那边!”苏秀芝忽然指向一个方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极远的天际,那绚烂的混沌气流深处,似乎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微弱的星辉在闪烁,与星核碎片的气息隐隐呼应。
“过去看看!”曾凡星精神一振,立刻操控世界瓶,朝着那点星辉飞去。
越是靠近,那星辉越发清晰。最终,他们抵达了星辉的源头。
那并非母亲云汐,而是一座悬浮在混沌中的、残破的古老祭坛。祭坛由某种白玉般的石材砌成,风格与之前获得的世界残渣上的壁画类似,属于“启明纪元”。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块断裂的石碑,那点指引他们前来的星辉,正是从石碑的断口处散发出来的。
曾凡星等人走出世界瓶,踏上祭坛。脚踩在白玉般的石板上,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沧桑与古老的道韵。
他们来到石碑前。石碑上刻满了与希望之门同源的古老符文,大部分已经模糊不清,但在断口星辉照耀下,顶端几行符文还清晰可见。星瞳仔细辨认,缓缓念出:
“「……以希望为引,以混沌为基,汇聚原初之力……可重塑秩序,可逆转终焉……然,欲承其重,必先历‘心之道劫’……见己,见众生,见本源……唯道心不泯,方可得见「原初神殿」,执掌……」”
后面的字符断裂,不知所踪。
“「心之道劫」?「原初神殿」?”曾凡星喃喃自语,目光锐利。这似乎指明了在此地获得力量、甚至对抗“归墟引擎”的关键路径!母亲指引他来此,绝非偶然!
“这星辉……”苏秀芝靠近那断碑的星辉,药灵圣体与之产生共鸣,“它好像在滋养我的圣体本源,而且……它内部蕴含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意念……”
她尝试将自身温和的生命之力渡入那点星辉。
星辉轻轻摇曳,一道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女子意念,从中流淌出来,融入众人心间:
“后来者……遵循……心的指引……我在……神殿……等……”
意念到此戛然而止,但那意念中蕴含的慈爱、期盼与一丝难以磨灭的疲惫,让曾凡星瞬间确认——这是母亲云汐留下的!她果然在这里,而且在那个所谓的“原初神殿”中!但她似乎状态并不好,充满了疲惫。
“母亲在神殿等我们!”曾凡星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心之道劫’……无论是什么考验,我都必须通过!”
他环顾这片无尽的原初之地,明白找到“原初神殿”的关键,就在于那“心之道劫”。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嗡! 整个古老祭坛突然震动起来!那点星辉骤然膨胀,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柱,将曾凡星、叶媚、苏秀芝三人笼罩其中!星瞳、云宸以及世界瓶则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到了光柱之外。
“少爷!” “凡星!”
叶媚和苏秀芝下意识地紧紧抓住曾凡星的手臂。曾凡星也将她们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光柱之中,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扭曲。混沌之气翻涌,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响起,牵引着他们的心神。
“不必惊慌。”星瞳在外面观察后,沉声道,“这并非攻击,而是……道劫的引子!它要开始了!记住石碑所言,见己,见众生,见本源!守住道心!”
光柱内的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他们紧握彼此的手,法力、神念、心意紧密相连。
“我们一起面对。”曾凡星沉声道。
下一刻,无边的幻象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
曾凡星仿佛看到了幼时与父母相处的温馨,看到了家族剧变、父母失踪时的无助与痛苦,看到了跌落悬崖获得系统的狂喜,看到了与叶媚、苏秀芝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看到了无数次生死搏杀,也看到了那未来幻象中父母陨落的瞬间……喜怒哀乐,贪嗔痴怨,无数被压抑或遗忘的情绪与记忆碎片,如同火山般喷发,冲击着他的神魂,拷问着他的本心!
叶媚和苏秀芝同样陷入了各自的“心之道劫”之中,她们看到了家族的兴衰、自身的磨难、与曾凡星相遇后的甜蜜与担忧,以及内心深处对未来的恐惧与期盼……
这是直指本心的考验,外力无法干涉,唯有依靠自身坚定的道心去面对,去明悟,去超越!
曾凡星能清晰地感受到叶媚和苏秀芝在幻境中情绪的剧烈波动,她们的手时而冰冷,时而用力攥紧。他知道她们正在经历难以言说的煎熬。
“媚儿,秀芝!守住灵台!记住,无论幻境如何,我都在你们身边!我们约定过,要一起走下去,救回母亲,看尽这宇宙风景!”曾凡星以神念发出如同洪钟大吕般的道音,冲击着两女的心神,同时自身紧守混沌元神,任凭万千幻象冲刷,我自岿然不动,眼神越来越清明、坚定!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千年。 周围的幻象如同潮水般退去。光柱缓缓消散。
曾凡星、叶媚、苏秀芝三人依旧紧握双手,站立在原地。他们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圆融,眼神中少了几分浮躁,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与坚定。三人的道心,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心之道劫”洗礼下,变得更加无瑕、坚韧!
尤其是曾凡星,他感觉自己的混沌元神更加凝练,与混沌道种的融合更深,对《万物生灭诀》第四层“寰宇生”有了全新的理解。
“我们……通过了?”苏秀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俏脸上还带着一丝经历幻境后的悸动。
叶媚紧紧靠着曾凡星,美眸中水光流转,轻声道:“少爷,谢谢你。”她知道,若非曾凡星关键时刻的道音守护,她未必能如此顺利勘破某些心魔。
曾凡星拍了拍她们的手,刚想说话。
忽然,前方那无垠的混沌之气自动向两侧分开,显露出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通往未知深处的道路。道路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巍峨、古朴、散发着洪荒气息的宫殿轮廓,静静地悬浮在混沌中央。
一股比祭坛星辉更加清晰、更加亲切的母亲云汐的血脉气息,正从那座宫殿之中,清晰地传来!
原初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