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军方的系统会将这个小女孩识别为最高危目标?”莱卡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汉尼拔只能根据经验推测:
“可能性有很多。或许是这个小女孩当时身上携带着或者散发着极高浓度的异常以太波动,触发了防卫机制;又或者,军方的自警系统内部,存在一些我们不得而知的、针对特定目标的隐藏判定协议……总之,大致应该是这几种情况之一。”
艾尔双手抱胸,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总结出一句:“你听,这还是人能干的事?”
他立刻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市长的电话。片刻后,市长的声音从中传来:
“艾尔先生,最近怎么样?是有什么事情吗?”
艾尔:“梅弗劳尔,我跟你说…………”
市长那边的反应十分生动:“啊?……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好,好,我知道了……”(市长去联系军方高层,他们会卖给艾尔面子)
等市长那边挂断电话,艾尔将手机揣回兜里,拍了拍手,看向周围几人投来的诧异目光。
“怎么了?打个电话不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吗?难不成还让我亲自飞到防卫军那,把他们挨个揍一遍?”
说到这儿,艾尔自己倒是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起来:
“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这帮天生邪恶的家伙,居然把无辜可爱的小萝莉识别成高危目标!我这就亲手───”
就在这时,席德头部的光学镜头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发出急促的光芒。在众人疑惑的注视下,几秒钟后,席德的眼睛恢复了正常运作状态。
他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随后用那平稳的机械音说道:“……刚刚接收到上级直接下达的指令。他们……已经远程强制取消了我逻辑核心中的拆取「军令」的后续数据崩坏。并且传来消息,表示愿意动用资源,全力协助修复我受损的逻辑核心。
最后,希望我替他们向艾尔大人您问个好。”
“那看来就不用我跑一趟了。”艾尔想了想,新艾利都军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算不上可靠,topS更是经常不当人,伪人横行。
至于市政厅,如今在处理伪人问题上倒是效率挺高的,发现有冒头的就自己掐灭了。
对了,扳机那边怎么样了?好像给忘了。还有麦片兄妹也搬去六分街当绳匠了,剧情要开始了,这边事情忙完,得去悄悄去视奸一下。
“去玛瑟尔集团吧,”艾尔对席德建议道,“我在那边有熟人,他们愿意给我这个面子。至于那个小姑娘,这段时间可以先把她带到家政这边来,我相信汉尼拔他们会照顾好她的。”
席德闻言,庞大的身躯有些摇晃地重新站起,然后郑重地单膝跪下,机械合成音蕴含着真诚与感激:“艾尔大人,感谢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艾尔摆了摆手,
“‘大脑’受损这种词听起来就很吓人,哪怕你是智能构造体也一样。抓紧时间去治疗,别耽搁了!”
………
几小时后。
席德那庞大的金属身躯再次出现在维多利亚家政别墅内。这一次,他胸前厚重的装甲板发出轻微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了内部结构精密的驾驶舱。
舱内,一个穿着简洁白色连衣裙、留着淡蓝色长发的小女孩正蜷缩着,她看起来有些怕生,眼神怯怯的,带着几分懵懂。
看着芙罗拉躲在驾驶室里不敢出来,席德用尽可能轻柔的合成音安慰道:
“芙罗拉,别担心,外面这些都是很友好的朋友。你看这一位,”他特意转向艾尔的方向,“就是我经常在电视上指给你看的,虚狩艾尔大人!”
此刻的席德,与他那金属冷硬感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言语举止间竟透出一种如同慈父般的温和与耐心。
一旁的艾尔、汉尼拔、莱卡恩,还有不知何时又凑过来、依旧抱着蜜瓜小口啃着的星见雅,以及刚刚加入的丽娜,所有人都面带着姨母笑,欣慰地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这画面真是非常────等等!丽娜?!
艾尔、汉尼拔和莱卡恩这三个男人,动作瞬间变得如同生锈的机械般僵硬,嘎吱嘎吱地缓缓转过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丽娜。
只见她双手戴着厚厚的隔热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砂锅,锅盖的缝隙间不断有热腾腾的,带着古怪颜色的蒸汽逸散出来,似乎还飘着骷髅头……
艾尔下意识地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那股难以名状的气味,内心立刻断言:那砂锅里的东西,绝非正常人能吃的食物!
然而丽娜却毫无所觉,她开心地转过身,径直跑到艾尔面前,开心地将砂锅往前一递:“艾尔先生,快到饭点了!这是我学习了很久才做出来的菜品,希望你能喜欢!”
看着丽娜脸上那纯粹又热情的笑容,艾尔实在狠不下心直接拒绝。但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他立刻面露难色,带着惋惜,指向对面的几人说:
“丽娜,你知道的,我一向是个喜欢分享的人。你看,莱卡恩、汉尼拔,还有小雅,他们看起来也已经很饿了。而且……我来之前其实已经吃过不少东西了,现在实在是有点……”
一旁的芙罗拉似乎被这边略显奇怪的气氛所吸引,好奇地从驾驶舱里探出身子,似乎想凑近闻闻丽娜手中那锅杰作究竟如何。
但安装了嗅觉模块的席德,早已分析出那碗中散发出的复合气味极其异常。他见状立刻伸出巨大的金属手掌,温和地挡住了自家孩子那过于旺盛的好奇心。
“不好!”汉尼拔和莱卡恩心中同时警铃大作,脖子僵硬地转向艾尔,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控诉。
三分钟后。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
星见雅低头看着自己碗里那坨难以辨识的、呈现出诡异紫色的粘稠物质,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不信邪地凑近闻了闻,随即小脸一垮,斩钉截铁地宣布:“我选择死亡。”
紧挨着她坐着的芙罗拉,则呆呆地望着自己碗里那摊不明液体───其中混杂着鱼骨、几片还带着表皮的蔬菜,汤面上还漂浮着一只眼睛圆睁、仿佛“死不瞑目”的整条鲈鱼。
她转过头,用天真无邪的目光望向身旁的智能构造体,小声问道:“席德……这是给植物施肥用的废料吗?”
“……孩子,来,试试这个。”席德的机械音调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他动作迅速地将芙罗拉面前那碗属于丽娜的杰作移开,转而将旁边由汉尼拔老先生紧急补救,重新烹制的一道正常菜肴推到了她面前。
而此时,丽娜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艾尔等三人身上。右边的莱卡恩,似乎因为那恐怖气味的持续冲击,鼻腔的嗅觉功能已暂时性失灵,但他拿着勺子的手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中间的汉尼拔,则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碗里那条连鱼鳞都没刮干净的鱼肉,内心充满了料理人的困惑:这孩子做鱼汤之前,难道不知道要先煎一下鱼去腥吗?……明明我就快要退休了,临走前还要遭这种罪……
而左边的艾尔,却在丽娜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拿起勺子,面不改色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做出明显咀嚼的动作。看到这一幕,丽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餐桌上的其他几人,连同机器人席德在内,都诧异地盯着艾尔,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同一个疑问:
他到底是怎么吃下去的?!
眼尖的汉尼拔和席德,在一瞬间捕捉到了关键细节───当食物进入艾尔口中的刹那,似乎有一道极其细微的金色光芒在他口中一闪而过。
汉尼拔、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