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功了，”
看着血月彻底沉入西山时，归云宗的护山大阵已重新亮起柔和的光晕，五行阵的光芒渐渐收敛，五样信物各自飞回主人手中。灵虚子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撑过去了。”
“撑过去？我看是赢得漂亮！”啊孟把裂山剑往地上一顿，剑刃上的血迹还没擦净，却笑得一脸得意，“尤其是张皓那招双剑合璧，金光蓝光裹在一块儿，跟劈柴似的就把那老骨头劈了——哎，你那招叫啥名？回去我也练练。”
张皓正用布擦拭破妄剑上的魔气残留，闻言抬头笑了笑：“哪有什么名，就是情急之下乱来的。真要练，得先把你那裂山剑的蛮力收收，不然没等合璧，先把我的惊涛剑撞断了。”
“谁说我只有蛮力？”啊孟不服气地梗起脖子，“刚才我拽那魔神黑袍的时候，不也挺灵巧吗？”
苏清鸢捂着嘴笑，手里正将毒经的书页一张张抚平：“是挺‘灵巧’，差点把自己也裹进黑袍里。”她转头看向张浩，“说真的，你最后那句‘心剑能斩虚妄’，倒是比招式还让人记牢。”
“玄尘长老教的。”张皓将破妄剑归鞘，“他说剑招再厉害，若心不定，终究是花架子。”正说着，肩头的松鼠松风突然吱吱叫起来，顺着他的胳膊窜到地上，对着山门方向蹦蹦跳跳。
众人顺着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玄尘长老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山道上走来，身后跟着蜀山的李慕然，还有昆仑墟的几位弟子，甚至连万毒谷的那位青裙少女也来了，手里还挎着个竹篮。
“老道就知道你们能成。”玄尘长老走到近前，往张皓手里塞了个温热的馒头，“打了半夜，饿了吧？刚从膳堂拿的，还热乎着。”
“长老您怎么来了？”张皓接过馒头，咬了一大口，麦香混着淡淡的甜味在嘴里散开。
“来看热闹呗。”玄尘长老嘿嘿一笑，“顺便给你们送点好东西——万毒谷的小姑娘带了蚀魔散的药粉，蜀山的小子扛来了新炼的护心丹，昆仑墟的弟子还牵了几头雪鹿，说是给你们当坐骑。”
青裙少女把竹篮递给苏清鸢：“谷主说这药粉留着备用，万一还有漏网的魔物，撒一点就能让它们现原形。”
李慕然则从行囊里掏出个瓷瓶，递给张皓：“这是蜀山的‘凝神丹’，上次见你引动血煞剑魂时灵力不稳，或许用得上。”
啊 孟正围着那几头雪鹿打转，伸手想去摸，却被鹿群警惕地躲开，气得他直挠头：“这些鹿跟蓬莱岛的猴子差远了，一点都不亲热。”
“雪鹿认生，你别吓着它们。”苏清鸢走过去，指尖轻轻拂过鹿背，雪鹿竟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她的手心，“你看，温柔点不就好了？不然会吓到它的。”
“还是清鸢妹子有办法。这脑袋就是转得比我快。”啊孟啧啧称奇，“回头我也学学怎么跟动物打交道——说不定以后还能收头老虎当坐骑，比这雪鹿威风多了！”
张皓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手里的馒头似乎更甜了些。他望向远处渐渐亮起的天际，朝阳正从云层里探出头，金色的光芒洒在归云宗的每一寸土地上，将昨夜的血腥气涤荡得干干净净。
“结束了。”他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身边的人说。
灵虚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带着欣慰：“是结束，也是开始。这天下之大，以后需要你们的地方还多着呢。”
啊 孟突然凑过来，嘴里还叼着半块馒头：“那以后咱们去哪儿？要不先去万毒谷看看？听说那儿的毒花能开出七种颜色，肯定比归云宗的药圃好看。”
“还是先把演武场的石板修好吧。”苏清鸢瞥了他一眼，“上次被你劈坏的那道沟，李婶说绊着她浇花了。”
“修！马上修！”啊孟立刻站直身子，扛起裂山剑就往演武场跑，“等我修好石板，咱们就出发！”
众人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都忍不住笑起来。松风从张皓肩头跳下，追着啊孟的影子跑了几步，又回头冲张浩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
张皓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往三清殿走去。破妄剑在鞘中轻轻嗡鸣，像是在回应着朝阳的呼唤。他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而前路漫漫，有剑，有友，有这满目的晨光，便足够了。
血月之劫过后，归云宗迎来了难得的安宁。演武场的石板被孟贲用裂山剑“敲敲打打”补得七七八八，虽算不上平整，倒也能落脚。张皓却把更多时间花在了后山的竹林里——那里僻静，适合潜心修炼。
这日清晨，雾气还未散尽，张皓已盘膝坐在竹林深处，破妄剑横放在膝头。他双目微闭，指尖掐着引气诀，试图将天地灵气与体内元婴之力融会贯通。自从吸收了血煞剑魂与定海神珠的灵力，他总觉得丹田处像塞了团乱麻，两股力量时而相冲，时而相济，始终难以调和。
“呼……”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灵力在经脉中冲撞，带来一阵刺痛，他不得不停下调息。
“又卡住了？”苏清鸢的声音从竹影后传来，她提着个食盒，缓步走过来，“李婶炖了莲子羹，说给你补补心神。”
张皓睁开眼，接过温热的瓷碗，苦笑道：“这两股力量像是天生的对头，刚把血煞之力压下去，神珠的清凉气就冒出来捣乱，总也拧不成一股绳。”
苏清鸢挨着他坐下，凝霜剑在指尖转了个圈：“我上次练玄冰魔焰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冰与火本就相克，后来试着让它们交替流转，反而生出了新的力道。你要不要试试……别硬压，顺着它们的性子走？”
张皓若有所思，舀了勺莲子羹慢慢咽下：“顺着性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