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孟抱着银酒壶的手突然一紧——地窖深处传来“咔哒”声，像有人在撬动石壁。
他猛地把酒壶往金沙堆里一插，抄起半块银锭就往声音来源处扔，银锭砸在石墙上迸出火星，照亮了角落里的暗门。
“还有漏网的！”沈小符甩出三张爆燃符，符纸在暗门缝里炸开，黑烟滚滚中，五个手持短刀的喽啰滚了出来，为首的脸上有道刀疤，正是黑风寨的二当家，人称“刀疤脸”。
“想拿我们寨主的钱？问过老子的刀没！”刀疤脸的短刀带着风声劈向最近的张元宝，刀刃上还沾着没擦净的血污。
张元宝抱着金算盘往后一仰，算盘珠子“哗啦”散开，滚了满地，正好绊住刀疤脸的脚。“我的算盘！”他心疼地叫着，却不忘抓起两把金砂往对方眼睛里撒，刀疤脸顿时惨叫着捂脸后退。
凌汐的琴音从地窖口传下来，冰蚕丝弦的震颤在狭小空间里被放大，像无数根细针钻进喽啰的耳朵。靠近地窖口的两个喽啰捂着头蹲下，短刀“当啷”落地，被沈小符的捆仙符缠了个结实，符纸红光一闪，把两人勒得像粽子。
“清鸢师姐！左后方！”张皓的金剑劈开迎面砍来的短刀，剑脊拍在喽啰的手腕上，对方痛呼着松手，刀掉在金沙堆里，溅起一片金粉。
苏清鸢应声甩出解毒粉，绿雾罩住个正往银堆里撒蚀灵粉的喽啰，那粉刚碰到绿雾就化成了水，喽啰手忙脚乱去擦，被小竹的石子打中膝盖，“噗通”跪在金锭上，磕掉了两颗牙。
啊 孟的金砖舞得像风车，拍飞一个喽啰的刀，又横扫过去，把另一个喽啰撞进珠宝箱里，玛瑙翡翠撒了满身。
“小爷的金砖专克铜铁！”他一脚踩在喽啰背上，弯腰从对方怀里掏出个羊皮卷，展开一看，上面画着黑风寨的密道图，“嘿，还捡着宝了！”
刀疤脸缓过劲来，挥刀直取凌汐的琴。他知道这娘们的琴声最碍事，只要毁了琴，剩下的就是砧板上的肉。
短刀离琴弦只剩三寸时，张皓的金剑突然从斜刺里穿出，剑穗红绳缠住刀疤脸的手腕，雷丝“噼啪”作响，电得他浑身抽搐，短刀脱手飞向地窖顶，钉在木梁上晃悠。
“你的对手是我。”张皓手腕翻转，金剑在金沙堆里划出弧线，带起的金粉像道屏障，挡住了刀疤脸后退的路。
两人在银锭堆上缠斗，剑刃碰撞的火花落在金沙里，烫出点点青烟。刀疤脸的刀法狠辣，专攻下三路，却被张皓的金剑逼得连连后退，脚踩在银元宝上打滑，险些摔进装珠宝的木箱。
“给我砸！”沈小符突然把一整箱铜钱推向混战的两人。铜钱“哗啦啦”倾泻而下，像场银色的雨，刀疤脸躲避不及，被铜钱滑得失去平衡，张皓趁机一剑挑飞他的腰带，刀疤脸的裤子瞬间滑落，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粗布内裤，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不要脸！”刀疤脸又羞又怒，抓起块银锭砸向张浩，自己转身就往暗门跑。啊孟早守在那里，金砖迎面拍去，“砰”的一声，银锭被砸得凹陷，刀疤脸像被攻城锤撞中，倒飞着撞在石壁上，滑下来时嘴里吐着血沫，再也爬不起来。
最后两个喽啰见势不妙，想从地窖口爬出去，却被林小珑的暖玉枕拦住。玉枕发出的白光形成个半圆的罩子，喽啰撞上去就被弹回来，像撞在棉花堆上，软绵绵却纹丝不动。
“这是归云宗的‘柔护阵’，专门对付你们这种急着送死的。”林小珑摸着肚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沈小符追上来，往两人头上各贴一张“痒痒符”。喽啰们顿时在地上翻滚，抓得浑身是血痕，嘴里喊着“饶命”，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啊孟用金砖撬开最后一个上锁的铁箱，里面竟不是金银，而是堆成小山的卷宗，封皮上写着“黑风寨劫掠录”。
他随手抽出一本，里面详细记录着某年某月抢了某村的耕牛，某户的嫁衣，甚至还有去年从归云宗山脚下偷的二十斤当归——那是苏清鸢用来配安胎药的药材。
“这群杂碎！”苏清鸢的脸沉了下来，她拿起卷宗最下面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十几个村落的位置，每个位置旁都画着骷髅头，“他们要对这些村子下手！”
张皓的金剑突然指向暗门内侧的石壁：“这里有字。”众人凑近一看，石壁上刻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刀尖刻的——“血祭之日，开坛引魔，以童男童女为引，换长生……”后面的字被凿烂了，看不真切。
“血祭？”凌汐的琴弦突然绷直，“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开……”
啊 孟突然想起什么，抓起密道图对照着石壁上的字：“密道通向的位置，正好是山下的李家村！他们抢的那些物资，就是李家村的！”
张元宝抱着散落的算盘珠子发抖：“童男童女……他们要抓小孩？”
苏清鸢迅速翻着劫掠录，指尖停在某一页：“他们三天前绑了李家村的两个孩子，说要当‘祭品’！”
地窖里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金沙反射的光都带着寒意。张浩把金剑往地上一顿，剑穗红绳在卷宗上扫过，停在记录血祭时间的地方——亥时，也就是今晚九点。
“还有一个时辰。”他的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石壁，“抄家伙，去李家村。”
密道又窄又矮，只能弯腰前行，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孟贲举着金砖走在最前面，金砖被他打磨得发亮，能照出模糊的影子，权当火把用。
“这路怎么越来越陡……”沈小符的符纸在潮湿的空气里发潮，他赶紧往上面哈气，用体温烘干，“早知道带火折子了。”
“别说话。”张皓突然停住，金剑横在胸前。前面的岔路口传来滴水声，不对，是脚步声，很轻，像有人踮着脚走路。他示意众人贴紧石壁，自己则捏着剑穗，红绳慢慢延长，像条伺机而动的蛇。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从左边岔路来的。一个黑影闪了出来，手里提着灯笼，照出张布满皱纹的脸——是黑风寨的老管家，独眼龙的叔公，据说年轻时是猎户，擅长在黑暗里射箭。
老管家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人，灯笼“啪”地掉在地上，火光照亮他背后的箭囊，里面插着三支涂了黑漆的箭，箭头泛着幽光。“抓住他们！”他扯着嗓子喊，同时弯腰去捡掉落的弓。
啊 孟的金砖比他快。“呼”的一声，金砖带着风声砸中老管家的手背，弓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老管家痛得嗷嗷叫，另一只手抽出腰间的短刀就刺，刀刃擦着啊孟的胳膊过去，划开道血口，血珠滴在密道地上，瞬间被吸干。
“有毒！”苏清鸢立刻掏出解毒粉撒在孟贲的伤口上，绿粉滋滋作响，血口周围冒出白沫，“是‘腐骨散’，沾血就烂！”
沈小符甩出爆燃符，符纸在老管家脚边炸开，火舌舔着他的裤腿，逼得他连连后退。“往哪跑！”沈小符追上去，又贴了张“定身符”在他背上，老管家顿时僵在原地，只有眼睛还能转动，满是惊恐。
凌汐的琴没法带进密道，她此刻手里握着把从金窖捡的匕首，匕首柄上镶着宝石，在黑暗里闪着微光。她突然拽了拽张浩的衣角，指着右边岔路：“那边有风声，不止一个人。”
果然，右边岔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人在搬运重物。张浩用剑穗的红绳捆住老管家，往旁边石缝里一塞：“委屈你待会儿。”
众人往右边岔路摸去。越往里走，血腥味越浓，还混着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听得人心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