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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风雪,终换来天光大亮。

开皇二十年,晨曦初露,并非是金色的,而是被厚重的云层与皑皑白雪滤过,化作一种清冷而明净的银白,均匀地铺洒在灵鹤山的每一寸角落。万籁俱寂,唯有积雪从松针上偶尔滑落的簌簌声,细微得如同梦的呓语。

周世通一夜未眠。他站在客房的窗前,望着这片银装素裹的江山,心中五味杂陈。昨夜的决定,仿佛耗尽了他半生的决断。他一生行走于庙堂之上,算度的是国库钱粮,权衡的是朝臣利弊,一切皆有法度可依,有前例可循。唯独对于自己的儿子,这份舐犊之情,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门被轻轻推开,周夫人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眼眶微红。“老爷,喝点热的吧。”周世通接过温热的瓷碗,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碗壁,低声道:“夫人,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周夫人将一件披风为他披上,柔声道:“伯玉那孩子,性子随你,都是一样的执拗。他心不在此,强留他在京城,日日面对那些他不喜的章句,只怕会磨掉他一身的锐气,郁郁寡欢。老爷,咱们周家,已经有了一个璇珏,一个握瑜,足以光耀门楣了。就让伯玉……去走他自己想走的路吧。有冯大侠在,总归是让人放心的。”一番话,说得周世通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是啊,强扭的瓜不甜。他叹了口气,将参汤一饮而尽,那股暖意顺着喉咙流下,却未能完全驱散心头的凉意。

待到用过早膳,离别的时刻终是到了。软轿早已备好,仆从们小心翼翼地侍立一旁,寒风吹得他们呼出的白气久久不散。灵鹤宫门前,一场特殊的告别正在进行。

周世通整了整周怀瑾的衣领,那双看过无数奏折、批过无数朱批的手,此刻竟有些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化作一句:“照顾好自己,莫要……辜负了你冯伯伯。”“父亲放心。”周怀瑾双膝跪地,郑重叩首,“孩儿定不辱没周家门风。”周夫人早已是泪眼婆娑,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叮嘱着寒衣是否带足,饮食是否习惯。周璇珏亦是眼圈泛红,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香囊,塞到弟弟手中:“伯玉,此去山高路远,务必珍重。若有难处,定要捎信回来。”

周怀瑾一一应下,目光最后落在了三弟周握瑜身上。周握瑜静静地站在一旁,他没有哭,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那双总是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此刻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兄长,看着他眼中那破釜沉舟的决绝,也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丝忐忑与不安。

就在周世通准备下令启程,让这场令人心碎的离别尽快结束时,周握瑜却忽然上前一步,对着父母,深深一揖。“父亲,母亲。”他这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周世通皱眉道:“仲珉,有何事?”周握瑜抬起头,目光清亮而坚定,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话。“孩儿……也想暂留在这灵鹤山上。”“胡闹!”周夫人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她本就因一个儿子离家而心神不宁,此刻听闻小儿子也要留下,更是如遭雷击,“你留在这里做什么?开春便是殿试,这是你十年寒窗苦读最紧要的关头,怎可如此儿戏!”周世通亦是面色一沉,威严的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仲珉,为父知你兄弟情深,但此事不可任性。你与你兄长不同,你的前程在朝堂,在书卷之中,而非这山野之地。”

面对父母的急切与不解,周握瑜却不见丝毫慌乱。他依旧躬着身,不疾不徐地解释道:“父亲,母亲,孩儿并非任性,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顿了顿,条理清晰地说道:“其一,京城虽好,但毕竟已至年关,各种应酬往来必然繁多。孩儿如今声名在外,少不得要分心应对。与其在喧嚣中虚耗光阴,不如寻一处清静之所,潜心攻读,做这最后的冲刺。这灵鹤山远离尘嚣,灵气充沛,正是读书的绝佳之地。”这理由合情合理,让周世通夫妇脸上的怒气稍减。周握瑜继续道:“其二,大哥性情刚烈,初入江湖,对许多事物的看法非黑即白。孩儿留在此处,虽不能在武学上帮他,却可时时与他清谈,为他排解心中郁结,或可助他少走一些弯路。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在此相互砥砺,相互扶持,岂不比他一人孤身在此要好?”

这一番话,更是说到了周世通夫妇的心坎里。他们最担心的,便是周怀瑾一人在外的孤苦与莽撞。若有聪慧稳重的握瑜在旁照应,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周怀瑾听得此言,心中感动不已,他张口想劝,却被周握瑜一个眼神制止了。周世通沉吟不语,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儿子,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他思虑之周全,言辞之恳切,已远超同龄之人。他知道,仲珉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并非一时冲动。但他仍有顾虑,将两个儿子都留在这里,终究是叨扰了冯谚诰。他将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默然不语的灵鹤宫宫主。“言诏兄,你看这……”未等周世通说完,周握瑜已然转身,对着冯谚诰长身一揖,姿态谦恭到了极点。“冯伯伯,晚辈周握瑜,有一不情之请。”他朗声道,“晚辈自知无习武之资,也无意叨扰伯伯清修。只是恳请伯伯能借这灵鹤山一隅清静之地,容晚辈在此静心攻读数月。晚辈的起居饮食,自有仆从照料,绝不给宫中添一丝麻烦。待开春之后,晚辈自会下山赴考。”他的请求,不是拜师,而是“借地读书”。这话说得极有分寸,既表明了来意,又把自己放在了最低的位置,充分显示了对主人的尊重。

冯谚诰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个少年。从他站出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未曾离开过他。他看到的,不是一个恳求者,而是一个条理清晰、智虑深远的谋局者。他为自己寻得了最佳的读书环境,又为兄长找到了最妥帖的关怀方式,言辞恳切,不卑不亢,将所有人的顾虑都一一化解。这份心智,这份从容,丝毫不亚于其兄那份习武的决绝。

冯谚诰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欣赏。他看周怀瑾,是看到了一块璞玉,质地坚韧,只需雕琢,便可成器。而他看周握瑜,却像是看到了一潭深水,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深不可测。“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冯谚诰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既有习武的痴儿,也该有读书的种子。你二人,一个炼体,一个炼心,同在一山,倒是桩趣事。”他看向周世通:“时畅兄,令郎非池中之物。老夫这灵鹤山,别的没有,清静还是有的。便让他留下吧。”

一言,便定了此事。周世通夫妇见冯谚诰亲自首肯,再无话可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也只能化作一声长叹。两个儿子,一个为了武道,一个为了文途,竟以这种方式,同时留在了这座名山之上。离别的愁绪,因此变得更加浓重。周夫人拉着两个儿子的手,泪水再次决堤。最终,软轿在众人的护送下,缓缓启程,消失在山道的第一个拐角。

山门前,只剩下了冯氏父女,与周家兄弟。冯谚诰的目光从周握瑜身上移开,重新落回周怀瑾身上。此刻的周怀瑾,褪去了来时的锦衣华服,换上了一身灵鹤宫弟子常穿的青布短衫,头发也用一根简单的布带束起,少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矜贵,多了几分山野少年的质朴。他站得笔直,眼神里除了决绝,又多了一份因弟弟的陪伴而生出的安定。

“从今日起,你便是灵鹤山的人了。”冯谚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在我这里,没有尚书公子,只有一个从零开始的习武之人。你可明白?”“弟子明白!”周怀瑾躬身应道。“好。”冯谚诰点了点头,却并不急着传授什么高深武功,只是指着广场上那厚厚的一层积雪,淡淡道,“习武之前,先学静心。今日你的功课,便是将这广场上的雪,清扫干净。”周怀瑾一愣,抬眼望去,这白玉广场极大,积雪又厚。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应道:“是,师父!”他从廊下找来一把竹制的大扫帚,便走入了广场中央。

冯谚诰又转向周握瑜,道:“山中东侧有几间静舍,平日无人居住,你可自选一间。若有需用,告知下人便可。”“多谢冯伯伯。”周握瑜再次躬身行礼。

冯谚诰不再多言,负手走回殿内,烹茶,仿佛已经忘了外面这新来的两个年轻人。冯嫣儿亦是转身,身形一晃,已如一缕轻烟,消失在宫殿的另一头。

广场上,周怀瑾开始了他枯燥的修行。只剩下周怀瑾一人,与这无垠的白雪,无声的寒风为伴。一个时辰过去,他已是气喘吁吁,额头见汗,可偌大的广场,才清理出微不足道的一角。凛冽的寒风吹在他汗湿的内衫上,冷得刺骨。他停下来,杵着扫帚,看着自己留下的那些杂乱无章的痕迹,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茫然。这真的是在习武吗?他想起父亲临行前的眼神,想起京中那些同龄人此刻或许正在温暖的书房中高谈阔论,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处境,一股巨大的落差感涌上心头。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想起冯谚诰那平静的眼神,他知道,这绝非简单的惩罚或考验,其中必有深意。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回想冯谚诰平日里走路的姿态,看似随意,却每一步都踏在最省力、最稳固的地方。他回想冯嫣儿离去时的身法,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力量,不应是蛮力。他重新握紧扫帚,这一次,他不再急于求成。他试着将呼吸放缓,与挥动扫帚的动作合二为一。他不再将雪视为阻碍,而是去感受它的质地,它的重量。他的腰身开始转动,将力从脚下,传至腰胯,再贯通至手臂,最后,才作用于扫帚的末端。“呼——”一扫帚下去,带出的不再是漫天雪沫,而是一道平滑而流畅的弧线。雪被整齐地推向一旁,露出了底下光洁的白玉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丝毫残留。这一扫,比之前看似用尽全力的横扫,要省力得多,效果却好了十倍不止。

周怀瑾眼中一亮,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他不再焦躁,一扫,一推,一呼,一吸,渐渐地,他的动作越来越有节奏,越来越和谐。他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他的整个心神,都沉浸在了这简单而重复的动作之中。

而周握瑜则在一名弟子的引领下,向东侧的静舍走去。他选了一间最偏僻、窗外正对一片竹林的屋子。安顿好之后,他并未立刻开始攻读,而是临窗而立,目光穿过稀疏的竹影,遥遥望向广场中央那个正在与风雪搏斗的、略显笨拙的身影。他手中捧着一卷书,书页却久久没有翻动。他看到了兄长最初的笨拙与急躁,也看到了他后来的平静与专注。他不懂武功,但他懂“理”。万事万物,皆有其理。兄长正在做的,便是从这扫雪的俗事之中,去探寻那“力”之理。“由繁入简,由外及内,冯伯伯的法子,果然高明。”周握瑜轻声自语,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他知道,他的兄长,已经找到了那扇门。兄长的路,已经开始。而他的路,也在这里,以另一种方式,悄然铺开。这条路的尽头,或许是金榜题名,或许是宦海浮沉。但他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此刻能与兄长并肩,便是最好的安排。因为,这是他们兄弟二人,共同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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