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完全可以躲开这只手,但费尔南知道他速度快,一旦躲开,后者就会立马警觉,把左手缩回心口处。
所以邱明完全不避,故意将挥刀的速度放慢,引诱费尔南的来抓他。
果然,费尔南注意到邱明居然还想攻击他的眼睛,心中一喜,按现在的速度,邱明的刀在刺中他的眼睛之前他就能抓住邱明。
费尔南的大手抓住邱明的衣服,直接把他提了起来。
这时,费尔南的视野死角处,一个身影突然出现,朝着他就冲过来。
费尔南瞳孔一缩,眼睛对上少年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这不是那天晚上跑掉的那个孩子吗?刚刚怎么没有注意到他在哪里?
江清秋当然不会让费尔南察觉到,他必须找到机会一击致命。
邱明给他铺好了路,接下来就要看少年自己的了。
江清秋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腿部,咬着牙拼命开始冲刺。
“哒哒哒哒哒哒——”
江清秋一路踩碎地上所剩不多的阳光,激烈的脚步声在空气中炸响。
他眼里的火焰几乎要溢出来,他咬着牙握刀,以最快的速度向费尔南冲去。
费尔南见江清秋手中同样握着一抹寒光,心里暗道不妙,他急忙想把手中的邱明扔出去,然后将手收回。
但这时已经晚了,因为江清秋出现的太过突然,加上邱明之前吸引了他的注意,手中的邱明还没丢出去,少年便握着钢刀到了他的面前。
费尔南虽然很高(2.5米),但他的心口还在少年能够的着的地方。
寒光刺向他的心口,手中的邱明则被费尔南扔向天边。
邱明飞到高处,他抬眼,看着暗沉暗沉的天空。
虽然眼里的时间无比缓慢,但被扔出去的事实无法逆转。
这一下至少将他扔出十余米高,从这个高度摔下去,不敢说粉身碎骨,但也是半步残废。
时间放慢此刻变成了对他的折磨,邱明的双腿有些发软,他不敢再往下看。
危机时刻,黄洋再次用出自己的短剑,光膜裹住了邱明的身体。
张海平先前交代过黄洋李显二人不要参与战斗,留在原地找机会用出防御的道具。
在邱明被抓在手中的时候,黄洋就拔出了短剑单膝跪地插在地上,光膜形成,恰到好处地护住了被扔在空中的邱明。
江清秋的钢刀已经触碰到了费尔南心脏的表皮,少年抓着费尔南浮夸的胸肌,爬上费尔南的身体,钢刀狠狠刺下。
后者感觉到了那股冰凉的触感,那种冰凉很快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食人者”向来给别人带去死亡,这是他第一次嗅到死亡的气息。
冰冷,虚无,令人绝望。
冷汗不知何时在后背浮现,费尔南现在最快赶走江清秋的办法,就是把他从自己身上拍下去。
于是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伸出自己的大手,拍向江清秋的脑袋。
虽然他注意到了少年头上那顶军绿色的闪着光泽的钢盔,但费尔南不屑一顾,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所有钢铁产品都没能在他手上撑过半秒,何况简单的一个钢盔?
李显弹出石子,光幕在费尔南的大手和江清秋的脑袋间形成。
大手拍在光幕上,屏障几乎是一瞬间便碎裂。
但好歹是拖出了那么一点时间,钢刀已然刺进费尔南的心脏,一片鲜血爆开,溅了江清秋一脸。
后者感受着脸上滚烫的鲜血,手上继续加力,他的表情狰狞,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
“嗤……”
更多鲜血喷涌而出,带走的是费尔南流失的生命。
费尔南的手掌拍到,掀起的狂风几乎都能把江清秋吹跑。
少年死死抓住仇人的胸肌,右手还在将钢刀继续往里送。
费尔南感觉喉头一甜,鲜血已经溢满了嘴中,他的目光渐渐涣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拍向江清秋。
“砰!”
爆响。
钢盔几乎被瞬间拍碎,少年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打下了费尔南的身体。
钢刀已经完全嵌在食人者的心脏里,少年双腿着地摔在地上。
之前数吨重的石头从头顶压过,隔着钢盔都没能让江清秋有什么感觉。
而这次钢盔的表面直接碎裂,剩余的冲击力居然还能把他拍在地上,可见费尔南这一击的力气之大。
小腿率先擦过地面,顿时擦掉一大片皮肤,留下一片鲜红。
随即少年膝盖也砸在地上,同样是擦的血肉模糊。
接着是大腿,小腹,江清秋最后几乎是趴在地上,除了脸之外,上半身的正面部分都是一片猩红。
宋婷舟感觉上方的力道一轻,右手一使力,剪刀顶开路灯。
张海平七人也终于能够拉动费尔南的手臂,他们用尽全力往后拽,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倒在地。
费尔南小山般的身躯砸在地上,在夕阳下掀起一片烟尘。
“咳咳咳!”
咳嗽声此起彼伏,张海平用手臂挡着脸咳了一会儿,在漫天烟尘中寻找着邱明和江清秋的身影。
邱明身上裹着光砸在地上,光膜挡住了坠落的冲击力,邱明拍拍身上的灰尘,缓缓站起。
他扯下脚腕上的麻绳圈,顿时露出一大片血洞,看着就疼的要命。
邱明面色如常,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历了数次,现在已经能做到不表现在脸上了。
张海平看向江清秋,少年此刻趴在地上,身下的地面几乎都被染红。
“江清秋!”张海平喊了一声没想到他还是去杀费尔南了。
张海平本来是想着,杀费尔南太过危险,让其他人去就行了,江清秋只要帮点小忙即可。
没想到邱明拿费尔南毫无办法,最后只能用这种方法将他杀死。
少年听到张海平的呼唤,身子动了两下,尝试着爬起来。
食人者倒在地上,嘴角溢着血沫,鼻腔不断喷出热气,却没有力气再活动身体。
江清秋刚站起一半,膝盖的痛感让他双腿发抖,脚下一滑再次摔倒在地。
“诶!江清秋!”张海平跑过去,想把少年搀扶起来。
后者却用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撑着地面,再次颤抖着站起身,血在他的浑身各处流淌,倒映着少年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