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的夜晚静谧而奢华,星空如洗。四人坐在别墅露台的休闲区,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白天的微妙尴尬。沈墨为了打破沉寂,活跃气氛,提出了玩“真心话大冒险”。
“老是看风景也挺无聊的,我们来玩点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经典永不过时!”沈墨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苏笑笑,充满了期待。
厉北辰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种“幼稚”的游戏不感兴趣,但他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苏笑笑,鬼使神差地没有立刻反对。
顾言卿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算是默认。
苏笑笑打了个哈欠:“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规则得改改,”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真心话环节,提问方必须使用哲学命题形式,回答方可以选择用哲学、发疯文学或者摆烂文学回应。大冒险嘛……就在不违法乱纪、不损害他人身心健康的前提下,进行一些有益身心的‘行为艺术’吧。”
沈墨\/顾言卿:“???”
厉北辰:“……”他就知道。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将通俗游戏升级为“哲学答辩现场”,在场三位男性cpU过载风险提升至70%。】
游戏开始,第一轮酒瓶一转,瓶口精准地对准了厉北辰。
沈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想到“哲学命题”要求,卡壳了。他憋了半天,问:“厉总,你、你认为‘存在即合理’这句话对吗?”(内心oS:这够哲学了吧!)
厉北辰冷着脸,本想直接回怼,但看到苏笑笑投来的、带着“请开始你的表演”意味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商业逻辑解读:“在商业领域,一个模式或产品的存在,必然有其市场需求或逻辑支撑,从这个角度,可以理解为‘合理’。但存在本身,并不代表其正确性或永恒性。”
回答中规中矩,像个商业报告。
苏笑笑点评:“厉总的回答,充满了资本的理性与冰冷,完美诠释了‘异化’概念——人用衡量商品的方式衡量存在本身。及格,但缺乏灵魂的热度。”
厉北辰脸更冷了。
第二轮,瓶口转向顾言卿。
提问者是厉北辰。他看着自己最得力的特助,沉默片刻,抛出一个问题:“如何看待‘他人即地狱’?”(内心oS:这总够哲学了!)
顾言卿微微一愣,随即温文尔雅地笑了:“厉总,我认为萨特的这句话,更多强调的是个体目光对自我意识的束缚与审判。但在实践中,良性的‘他人’互动,也可以是自我认知的镜鉴。比如,作为您的特助,我的‘存在感’很大程度上在于高效完成您的指令,这本身也是一种‘他人’定义下的价值实现,但我并未感到身处地狱,反而乐在其中。” (内心oS:老板,这波忠诚度表态您还满意吗?)
苏笑笑鼓掌:“精彩!顾特助完美演绎了如何在‘他人即地狱’的哲学命题下,实现‘老板即天堂’的职场生存之道!这是将存在主义本土化、实用化的典范!满分!”
顾言卿笑容不变,耳根微红。
第三轮,瓶口终于对准了苏笑笑。
提问权落到了顾言卿手中。他想了想,问了一个相对温和的问题:“苏小姐,您一直强调‘摆烂’和‘发疯’,在您看来,这是对抗世界荒谬性的唯一方式吗?”
苏笑笑精神一振,终于轮到她了!她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
“对,对对,顾特助这个问题问到了点子上!”她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如同大佬做报告前润喉,“首先,我们要解构‘唯一’这个词。追求‘唯一解’本身就是一种执念,是内卷的源头!我的方法论,核心在于‘灵活性’和‘主动性’。”
“所谓‘摆烂’,是在无力改变的规则面前,主动选择降低能耗,保存实力,这是一种战略性的‘不作为’,体现了道家‘无为而治’的精髓。而‘发疯’,”她顿了顿,声音提高八度,“则是在必要时,主动打破常规逻辑,用魔法打败魔法,用荒诞回应荒诞!这是一种积极的、创造性的反抗!”
“比如,当有人用道德绑架你,你跟他讲道理,他就跟你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就跟你讲道理。这时候怎么办?”苏笑笑一拍桌子,“你就得突然开始背诵《共产党宣言》第一章,或者问他‘你相信光吗?’,打乱他的节奏,占领道德的……呃不,是占领逻辑的洼地!”
沈墨听得目瞪口呆,下意识问:“那……这跟对抗荒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苏笑笑眼神炯炯,“世界的荒谬在于它常常不跟你讲道理!你用正常逻辑去应对,只会累死自己。不如直接跳脱出来,用更荒谬的姿态表示:‘看,我比你还荒谬!’ 这样,荒谬本身就拿你没办法了!这就叫‘用魔法打败魔法’,‘用发疯平衡世界’!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只要我足够荒诞,荒诞就追不上我!”
露台上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厉北辰按了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的逻辑体系正在遭受原子弹级别的冲击。
顾言卿努力维持笑容,但嘴角有些僵硬。
沈墨……沈墨的眼睛更亮了,他觉得姐姐帅炸了!
【系统提示:宿主发动“哲学核平打击”,在场三位男性cpU过载风险提升至99%。厉北辰好感度微妙波动:“气人”与“有趣”的天平剧烈摇晃;顾言卿对宿主“语言破坏力”评估再次刷新;沈墨好感度+10,崇拜值+20。】
第四轮,瓶口再次指向厉北辰,提问者是苏笑笑。
苏笑笑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抛出了准备好的王炸:“厉总,请听题:假设你是一辆有轨电车,刹车失灵,轨道前方绑着五个无辜的人,另一条备用轨道上绑着一个无辜的人。你可以扳动道岔改变轨道,你会如何选择?并阐述你的伦理学依据。”
经典的“电车难题”!
厉北辰:“……”
顾言卿&沈墨: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能问霸总的问题吗?!
厉北辰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这问题无论怎么选,都是伦理陷阱。救五个牺牲一个,是功利主义,但牺牲了少数人的权利;救那一个,则显得漠视多数人的生命。这女人分明是在刁难他!
他沉默了近一分钟,露台上的气压低得吓人。
最终,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苏笑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愠怒:“我为什么要按照别人预设的轨道行驶?我会在事故发生前,收购那家电车公司,改造所有刹车系统,或者直接买下那两条轨道,让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沈墨&顾言卿:“!!!” 还能这样?!
苏笑笑愣了一下,随即抚掌大笑:“妙啊!厉总!完美的资本式解答!跳过伦理困境,直接从根本上(用钱)解决问题!你这答案虽然毫无人性……啊不是,是充满了资本的傲慢与力量,但它确实跳出了二元对立的陷阱,体现了一种……呃,‘结构性解决思路’?虽然有点作弊,但逻辑自洽!给你个‘商业鬼才’特别奖!”
厉北辰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心中的愠怒莫名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甚至有点想跟着笑的冲动。他强行压下嘴角,冷哼一声。
游戏至此,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了。每个人的大脑都需要休息。
苏笑笑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好了,今晚的哲学团建到此结束。结论就是:不要用哲学问题考验人性,尤其是资本家的人性,因为他们会选择收购问题本身。散会!”
她站起身,哼着“哲学是多么,多么美妙~~”的小调,溜达着回房了。
留下三个男人在露台上,面面相觑,内心充满了对哲学和苏笑笑的复杂敬畏。
厉北辰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女人,是他的逻辑无法覆盖、资本无法收买、甚至伦理难题也无法困住的,一个行走的bUG。
而这个世界,似乎因为她这个bUG的存在,变得……没那么无聊了。
【系统提示:目标厉北辰对宿主“不可控性”认知达到新高峰,但“吸引力”同步飙升。好感度稳定在40,并附加“重点观察研究对象”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