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鸿本以为阅卷老师未必能看懂，只看结果就给分，只是没想到被高中生周明轩看出来了。
“只是碰巧看过相关的书。”刘光鸿按住想要动手的同桌，淡淡回应。
“碰巧？有点意思，和我敷衍别人一样！”周明轩嘴角微扬，露出点少年人特有的傲气，“我翻了你的试卷，数学附加题的错误太刻意了，像是故意做错，谢谢你让着我。”
这话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惊天大瓜。附近同学们张大了嘴，看看刘光鸿，又看看周明轩，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光鸿迎着周明轩的眼珠子，不闪不避：“小考试嘛，发挥失常很正常。我只是没去检查！”
他不想承认，也没必要否认。
这个周明轩，确实有资格让他认真对待——毕竟能看出他解法的出处，还能察觉到他故意失分，这份洞察力，绝非普通学霸可比，估计不是杂鱼，至少是个精英怪。
“有意思，你很好。”周明轩推了推眼镜，“希望正式高考时，你能拿出真本事，无敌是很寂寞。”说完，转身就走，白衬衫的衣角随风而动。
看着他那逼气十足的背影，刘光鸿摸了摸下巴，看来之前的打算得调整一下了。
他原本想保持“第二”的姿态，获得高考名次，不至于太扎眼。可周明轩的出现，他的宣战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好胜心，凭什么他也努力学习。
绝对没有开挂！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班主任偷偷说的话：“今年市里给前十准备了奖金，第一名一百块，第二名八十，够你一个月工资，而且学校还有其他奖励！”
一百块，足够给刘如烟换套新的维修工具，还能给家里添台电风扇，这笔钱，他想要，毕竟是白捡的钱。
“光鸿，你刚才咋不直接怼他？”王磊愤愤不平，“他那语气，好像你怕了他似的，不就差几分！”
“没必要，学生靠分数说话！”刘光鸿翻开词典，“实力不是靠嘴说的。”
良性竞争，有时候也是件好事，能让人看清自己的边界，也能逼出个人更大的潜力。
消息传到66号院时，二大妈正蹲在院里择菜，一听刘光天说刘光鸿在高中部考了第二，手里的豆角都掉在了地上。
“真的？第二名？大学稳了？”她拉着报信的阎解娣，眼睛瞪得像铜铃。
“真的！光天哥带我去玩，亲眼看见的！”阎解娣晃着羊角辫，“光鸿哥可厉害了，好多大哥哥都围着他夸厉害呢！”
二大妈乐得合不拢嘴，抓起围裙擦了擦手，让阎解娣一边摘豆角，等会一起吃饭，就往厨房跑：“我给光鸿炖只鸡，这孩子必须得好好补补，都瘦了不少！”
阎解娣不语，光鸿哥可是整天吐槽，又重上一斤。
刘光齐从纺织厂车间回来，听说三弟考了预科第二，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拍了拍大腿：“我就知道他行！小时候背乘法表，他看一遍就会，比我强多了，必须告诉爹一声！”
刘光福气趴在桌上写作业，听见院里的动静，铅笔在纸上戳洞，他的好日子到头。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三哥又拿了好成绩，爸妈肯定又要拿他作比较，至于学渣二哥已经被流放，没有被拯救可能。可转念一想，又有点骄傲，毕竟那是他三哥，是他们家的荣光。
之前三哥就说这份荣光他不会独享，会给他一份特别礼物！
傍晚7点左右，刘光鸿刚进门，就被二大妈拉到大饭桌前，桌上摆着满满一碗炖鸡肉，油花浮在汤面上，香气扑鼻，就是有点腻人。
“快吃快吃，光鸿，补脑子！”二大妈往他碗里夹了个鸡腿，“再吃两颗鸡蛋，听说那第一名很厉害？吃完有力气，咱不怕他，正式高考轻松超过他！”
“对，对对，对！”刘光齐也附和着，毕竟他已经想着高考那天穿什么衣服，助力高考！
毛青青只能赔笑，毕竟三叔考好，以后还可以帮一下未来的儿子。
“妈，我尽力。”刘光鸿咬了口鸡腿，肉香混着药材的味道在嘴里散开。他知道二大妈的心思，不光是为了她们面子，更是希望孩子能有个好前程，比如当干部！
“啥叫尽力？咱得拿第一！”刘海忠从外面回来，手里攥着烤鸭袋，脸上带着酒气。
“我今天跟厂里的老伙计和徒弟们去东来胜喝酒，他们都说咱老三肯定是大学生，还是名牌大学！我看啊，光鸿你要是能考个状元，立马可以轰动整个小区！”
刘光鸿没接话，该拿多少实力，状元？他不是没想过。
但“状元”这两个字，就像顶沉甸甸的帽子，戴不好就会容易压垮人，还会将个人行动无限放大。
其实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全市前十”的奖金，以及随之而来的选择权——考上好大学，选个好专业，才能离他的悠闲养老目标更近一步。
夜里，刘光鸿坐在个人小书桌前，摊开了周明轩的试卷的复印件——这是他托班主任弄来的。
周明轩的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每道题的步骤都写得滴水不漏，尤其是历史论述题，引经据典，逻辑严密，看得出是个狠人，而且下过苦功的。
“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可惜遇上我。”刘光鸿摸着下巴，眼里闪过一丝兴味，想和他玩玩，要不以高出他三分作为比赛胜负。
他打开系统面板，看着上面“综合文科评分92”的数字，默默分配了50点技能点到“历史”和“政治”上面。这两科是他的弱点，也是周明轩的优势，必须补上差距。
刘光鸿拿起笔戳了戳飞蛾，并且在周明轩错的一道复杂物理题旁写下提醒——一个隐蔽的单位换算错误，很少有人能发现。
“下次，可别再犯这种错了。”他轻声说，像是在对学校里周明轩说，又像是在对窗前自己说。
他知道，从现在起到高考结束，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