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柱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每一次震动都让潭面泛起层层冰纹,宋藏虞等人不得不后退数步,以防被碎裂的冰棱砸中。
那股突然渗出的阴气远比幽冥渊的气息更古老、更阴冷,连苏族猎手身上的冰魄暖玉都失去了暖意,众人指尖渐渐覆上一层薄霜。
“这阴气……不像是幽冥教的!”林清玄快速翻阅古籍,眉头紧锁,“古籍中记载,北境冰原曾是上古战场,当年诸神封印了一头‘玄冰魇兽’,莫非……”
他的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冰柱彻底碎裂!
漫天冰屑中,一只覆盖着玄冰铠甲的巨爪从潭底探出,爪尖泛着幽蓝寒光,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躯缓缓升起。
那是一头形似猛虎的巨兽,体长数丈,浑身覆盖着冰晶鳞片,一双眼睛却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死寂的气息。
“真的是玄冰魇兽!”苏衍声音发颤,“族老传说里,它以生灵灵息为食,当年被封印后,才让冰原恢复了安宁!”
玄冰魇兽低吼一声,震得周围的冰层簌簌作响,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宋藏虞怀中的魂珠上,眼中闪过一丝异动。
不等众人反应,它猛地张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口中传出,竟要将魂珠吸走!
“护住魂珠!”陆斩尘挥剑斩出一道剑气,却被玄冰魇兽周身的冰甲弹开,剑气消散于无形。
苏沐雪的音刃、林清玄的符文也接连攻去,却都无法伤其分毫。
宋藏虞紧攥魂珠,只觉魂珠中的灵息与玄冰魇兽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不是排斥,而是一种同源的牵引。
他忽然想起林清玄曾说过,银霜的灵虎血脉源自上古,莫非与这玄冰魇兽有关?
“等等!别攻击!”宋藏虞突然喊道,众人皆是一愣。他缓缓走上前,将魂珠举在身前,“银霜的灵息在回应它,或许……它不是敌人!”
话音刚落,魂珠突然爆发出耀眼金光,银霜的虚影再次显现,虽依旧虚弱,却对着玄冰魇兽发出一声轻啸。
玄冰魇兽的动作瞬间停滞,眼中的死寂渐渐褪去,竟缓缓低下了头颅,像是在行礼。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苏衍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清玄快速翻到古籍的某一页,惊喜道:“找到了!玄冰魇兽并非凶兽,而是上古灵虎族的守护兽!
当年灵虎族为封印幽冥之源,将它留在冰原镇守,后来幽冥之气泄露,它才被怨气污染,变得狂暴,最终被诸神暂时封印!”
宋藏虞心中一动,将灵力注入魂珠,银霜的虚影愈发清晰,它对着玄冰魇兽又是一声啸叫。
玄冰魇兽周身的冰甲开始融化,露出下面雪白的毛发——竟与银霜的毛色极为相似!
“它身上的怨气在消散!”苏沐雪指着玄冰魇兽,只见它周身的阴气渐渐被魂珠的金光驱散,眼睛也恢复了澄澈的蓝色。
玄冰魇兽缓缓走到宋藏虞面前,用头颅轻轻蹭了蹭魂珠,像是在确认什么。
随后,它转身走向潭底,用巨爪刨开碎裂的冰柱,露出一块刻满灵纹的石板。
石板中央,一个凹槽的形状竟与九窍玲珑心完全吻合。
“原来如此!”宋藏虞恍然大悟,“九窍玲珑心不只是用来滋养银霜灵核的,还能激活这块石板,彻底净化玄冰魇兽身上的怨气!”
他接过陆斩尘递来的九窍玲珑心,走到石板前,将晶石嵌入凹槽。
刹那间,石板上的灵纹亮起,一道七彩光柱冲天而起,笼罩住玄冰魇兽。
光柱中,玄冰魇兽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啸,周身的最后一丝阴气也被驱散,体型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只半人高的雪白巨兽,眼神温顺了许多。
与此同时,魂珠的金光与七彩光柱相互交织,银霜的虚影从魂珠中飘出,缓缓落在玄冰魇兽的背上。
它回头看向宋藏虞,眼中满是感激,意识传递过来:“它……是我族的守护兽,以后,我们一起保护你。”
宋藏虞心中一暖,正想开口,潭底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石板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暗格。
暗格中,一本泛黄的古籍静静躺着,封面上写着“灵虎族秘录”四个古字。
林清玄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取出古籍,翻开第一页,眼中满是震惊:“这……这上面记载了幽冥之源的真正位置!
不是幽冥渊,而是在南境的‘焚天窟’!当年灵虎族只是暂时封印了幽冥渊的阴气,真正的根源,一直在焚天窟!”
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沉。宋藏虞握紧魂珠,看向玄冰魇兽和银霜的虚影:“看来,我们刚解决了冰原的危机,又要去南境了。”
玄冰魇兽低吼一声,像是在表示赞同;银霜的虚影则蹭了蹭他的手背,传递来坚定的灵息。
夕阳西下,七彩光柱渐渐消散,冰原的寒风依旧凛冽,可众人的心中却没有了之前的凝重。
有伙伴同行,有守护兽相助,哪怕前方是更凶险的焚天窟,他们也有信心闯一闯。
当晚,众人在苏族的冰屋中休整。宋藏虞将魂珠放在枕边,银霜的虚影偶尔会探出脑袋,与缩在一旁的玄冰魇兽轻声交流。林清玄则彻夜研究《灵虎族秘录》,试图找出破解幽冥之源的方法。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人便收拾好行囊,与苏衍和苏烈告别。玄冰魇兽跟在宋藏虞身边,体型虽缩小了许多,却依旧威风凛凛。马蹄扬起雪粒,朝着南境的方向疾驰而去,新的征途,已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