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烛火渐弱时,窗外忽然掠过一道黑影,宋藏虞指尖瞬间搭上黑剑剑柄,目光如炬扫向窗棂——黑影却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幽火气息。
“是玄幽宗的人?”林晚手一抖,药碗险些落地。
宋藏虞按住她的肩,凑近窗边轻嗅,眉头拧起:“不是寻常弟子,这气息里带着魂晶的冷意,应该是影杀组的暗探。”
他转身将玄字玉佩塞进林晚手中,“这东西你收好,玄辰还不知道我们识破了他的身份,暂时不会动你。”
林晚攥紧玉佩,指腹蹭过背面的魂契纹:“宋大哥,我爹说过,影杀组最擅长伪装,明日准备至阳之物时,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起身从柜中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指尖点在“硫磺配朱砂,需以正午阳气最盛时调和”的字句上,“而且调和时不能沾半点阴气,否则不仅没用,还会引火烧身。”
次日正午,聚宝阁后院的空地上,护卫们按林晚的法子忙碌着。
苏长风亲自守在灶台旁,看着锅中硫磺与朱砂渐渐融成赤红膏状,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青阳城的药材够全,不然连这点准备都做不了。”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护卫跌跌撞撞跑来:“苏阁主!不好了!城西的药材铺被人烧了,掌柜的还被掳走了!”
宋藏虞心头一沉——那正是他们昨日买硫磺的铺子。
他抓起一把刚调好的赤膏抹在黑剑上,剑身瞬间泛起一层暖光:“玄辰是想断我们的后路。苏兄,你继续盯着这里,我去林宅看看。”
他担心林晚的安危,脚下不停往林宅赶,刚到巷口,就见林宅的院门虚掩着,里面静得反常。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宋藏虞握剑的手更紧,一步步往里走,正屋的门帘被风吹得晃动,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声。
他猛地掀开门帘,只见林父被绑在柱子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刀,鲜血浸透了衣袍,而林晚不见踪影。
桌上留着一张玄色字条,上面是扭曲的字迹:“想救林晚,交易当日带阳令来黑木林深处,敢带一人多余,便等着收尸。”
“宋客卿……”林父艰难地抬眼,嘴角溢出血丝,“玄辰的人……早就盯着林宅了……他还说……阳令在黑木林的祭坛下……”话没说完,头便歪了过去。
宋藏虞闭了闭眼,将林父的尸体放平,指尖抚过字条上的墨迹——墨迹里掺着怨魂液,触之冰凉。
他刚要起身,窗外突然射来一支淬了幽火的弩箭,宋藏虞侧身躲开,弩箭钉在柱子上,瞬间燃起青黑色的火焰。
“影杀组的手段,倒是比上次利落了些。”宋藏虞冷笑一声,黑剑出鞘,剑身的赤膏遇幽火竟泛起白光,将火焰瞬间压灭。
他追出窗外,只见一道黑影正往巷口跑,背影纤细,却带着一股狠劲。宋藏虞提气追上,黑剑直指对方后心:“说!林晚被藏在哪?”
黑影猛地转身,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手中突然甩出一把毒针。
宋藏虞挥剑挡开,毒针落在地上,竟冒出缕缕黑烟。
趁他格挡的间隙,黑影从怀中摸出一枚魂晶,捏碎的瞬间,周身涌起一团黑雾,待黑雾散去,人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一枚刻着“影”字的令牌。
宋藏虞捡起令牌,指腹蹭过上面的纹路——和玄字玉佩的魂契纹如出一辙。
他心里清楚,玄辰这是故意引他来林宅,既想打乱他们的计划,又想试探他的实力。而林晚被掳,更是为了逼他在交易当日孤身赴险。
回到聚宝阁时,苏长风已得知林宅的事,脸色凝重:“玄辰这步棋太毒了,明着是要阳令,实则是想让你分心,好趁机启动怨魂阵。”
他将一张地图铺在桌上,指尖点在黑木林深处的红点上,“暗探刚传回消息,那里确实有个祭坛,周围布了三层魂契阵,就算我们兵分两路,也很难同时护住你和林晚。”
宋藏虞盯着地图,手指在祭坛与怨魂阵阵眼之间划了条线:“玄辰的弱点是魂晶,祭坛下不仅有阳令,肯定还有他储存的魂晶。
交易当日,我假装带阳令去救林晚,你们趁机毁掉魂晶,只要魂晶一毁,他的修为就会大跌,怨魂阵也会减弱。”
他顿了顿,看向苏长风,“至于林晚,我会想办法在吸收怨气时护住她。”
苏长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这就让护卫们准备,交易当日,聚宝阁的人会全力配合你。”
夜幕再次降临,宋藏虞坐在医馆的窗边,黑剑放在膝上,剑身的赤膏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他想起林晚帮他包扎伤口时的模样,想起林父临终前的嘱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两日后的黑木林,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林晚,阻止玄辰的阴谋。
而此时的黑木林深处,玄辰站在祭坛上,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林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手中把玩着玄幽令的阴令,目光望向青阳城的方向:“宋藏虞,你的黑剑确实厉害,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两日后,就是血魂老怪复苏之时,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