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清楚感觉到，正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悄然收紧了力道，像是怕她会挣开自己。
有些想笑，但是乔蔓还是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很快她就听见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说：“我还以为老婆不说话是默认同意的。”
呵，这男人！
他都没给她考虑的时间好吗？
“这样啊，那是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同意。”乔蔓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裴聿珩当然知道真等她同意，黄花菜都凉了。
自然是要趁她不备，先拉上小手才行。
“我的错，老婆原谅我这一次？”
乔蔓：“……”
听不出来他真的知错。
还有，这人嘴上说着他的错，手上也没松开呀。
“原谅谈不上，就是——裴总怎么还抓着我的手呢？”乔蔓不依不饶。
裴聿珩：“……”
幸好两个人已经来到书房前，裴聿珩赶紧转移话题，“书房到了。”
说完裴聿珩伸手推开了书房门，然后带着乔蔓走进来。
乔蔓眼睛快速在书房里扫了一眼。
弧形的长书桌，一整面的书柜，休闲沙发……
最后她的视线定在了落地窗前。
透明的水晶小方桌上安静的摆放着一个棋盘。
乔蔓有些讶异，开口问身边的男人，“裴总会下围棋？”
“嗯。”裴聿珩轻声应道，视线却不在远处的棋盘之上。
乔蔓收回视线仰头看他，一下子便撞上了他的黑眸。
好像每次转头，这个男人都在看自己。
乔蔓眨眨眼，“不错，修身养性。”
说完乔蔓抬脚往窗边走，裴聿珩还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跟着她一起往窗边走。
边走裴聿珩边说，“祖父爱下棋，我从小便被拉着陪他下棋。”
乔蔓走在裴聿珩前面，所以他没有看见乔蔓脸上一闪而逝的情绪。
她没有接着他的话问什么。
只是安静的停在了棋桌前，棋盘上不是空的，黑白棋明显已经厮杀了不知道多少回合。
乔蔓看着黑白棋的走势，这一局棋很明显黑棋已经到了绝境。
看着看着乔蔓神情错愕不已，这局棋……她曾经见过！
七年前，在一个教授家里。
“这局棋……我以前在江大一位老教授家见过。”乔蔓几乎是脱口而出。
而且……她当时还帮黑棋破了这死局。
乔蔓忍不住皱眉，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裴聿珩和江大那位老教授感觉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裴聿珩将乔蔓脸上的错愕看在眼中，缓缓说道：“你说的是钱教授。”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但是乔蔓以为是裴聿珩说的问句，漂亮的眼眸里盛满了惊讶。
“对……是钱教授！”乔蔓肯定的回答，钱教授说出口后她的表情更加震惊。
“你……你是执黑棋的人？”乔蔓问。
没有问他执黑执白，看得出来对他的棋艺不怎么看好。
裴聿珩浅笑着应声，“嗯。”
！！！
乔蔓惊得红唇都微微张开了。
这……
这么巧！！！
稍稍平复心情，乔蔓说：“那你知不知道，这黑棋还有活路？”
乔蔓说着打开了桌上的棋盒，从里面摸出一颗黑子，她飞快地将手中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这样……置之死地而后生。”乔蔓说着又看向裴聿珩。
乔蔓记得当时自己是帮一个同学去钱教授家送资料，然后看见了这局棋。
钱教授见她盯着棋盘看，跟她说黑棋已经没了生机。
当时她是什么表情还有什么心情已经记不太清。
只记得自己就和刚刚一样，拿起一枚黑棋放在了棋盘上。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当时也是乔蔓对钱教授说的。
钱教授当时表情无比震惊，盯着棋局细细研究许久，接着就是喜极。
之后还特别激动的拍着大腿夸她。
不过当时钱教授家里好像没别人，所以乔蔓也不知道跟钱教授对弈的是谁。
乔蔓看着裴聿珩：“你不会还困在这局棋中吧？”
难道钱教授后来没告诉他这局棋被破解了？以至于这个男人至今都还在为这局棋头疼。
乔蔓在心里猜想着，却听裴聿珩说：
“其实那天我在钱教授家里。”
“什，什么！？”闻言，乔蔓眼睛都睁圆了。
裴聿珩垂眸低笑，又捏了捏乔蔓的手掌，“当时我在屏风后。”
乔蔓惊呆：“……”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她还处在震惊中，裴聿珩继续说，
“我看见你进门，也看见你执棋落子。”
还看见了她左手手腕上的蔷薇纹身。
那时，距离他找寻这个纹身已经整整一年。
书房里突然陷入寂静……
安静到乔蔓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滴答滴答一秒一秒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乔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看见我进门……看见我！？所以，你记得我……”
她抓住了裴聿珩话里的漏洞。
裴聿珩点头，“嗯，记得你。”
乔蔓好看的眉眼轻皱，“那你之前说足浴店一见钟情的……是什么意思，既然记得我，那足浴店那天就不算第一次见了。”
裴聿珩着实没料到乔蔓会纠结这个问题。
“确实是一见钟情。”裴聿珩肯定地回答。
他与乔蔓对视，眼神没有丝毫闪躲。
裴聿珩看乔蔓时的目光永远真诚炙热。
乔蔓觉得跟裴聿珩聊天，真的是一惊又一惊。
不过仔细琢磨裴聿珩这话后，乔蔓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确实是一见钟情，但不是在足浴店，是更早。
早在七年前，在钱教授家的那一天？
！！！
不会吧！
“……你的意思是，你早在很多年前就喜欢我了？”
这比足浴店的一见钟情还要让她不敢相信！
“嗯。”裴聿珩应声。
从裴聿珩嘴里听到肯定答案，乔蔓惊呼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事比闪婚还离谱。
她闪婚了一个喜欢了自己很久的人？
“不是玩笑。”裴聿珩强调。
“……”
乔蔓仰着头沉默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被她这样不发一言的看着他，裴聿珩都有些惴惴不安。
“你在想什么？”他问。
乔蔓：“我在想……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怎么也没见你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