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吗？”
“嗯。”
“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
“我要走了。”
“嗯。”
“……”
邱锦不指望春生会自觉主动了，他俯身把她提溜起来，抱了抱。“等我回来。”
“好。”
春生在他怀里蹭蹭，邱锦不管，他就是把这当依赖了。
“好好好，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会早点回来的。”
休整室的阿格斯有些……紧张，他确实是原属于议会的小队成员。但是之前都是被当做工具，在地面流浪被带到议会接受非人的训练。
对着镜子，他还是不适应，不适应这过于正式的衣服。
内衬扣子被他扣到最上面，又不舒服的解开，又扣回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还能跟那种大人物……平起平坐？至少……至少不是低眉顺眼的应承。
旁边的赫尔倒是安心，她一个小孩子没让她也跟着去。暂时连术不在，大部分事务交由弗诺管理，阿格斯跟弗诺打过招呼，又找来了足够的影片让赫尔乖乖待着。
然后深吸一口气，别别扭扭的穿着一丝不苟的衣服上了运输机。
运输机安静的出奇，他坐过这玩意，只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他想问问其他人上去后要做什么，诺伦闭目养神，邱锦在跟议会人员插科打诨的套话，两个人言语间几乎要飞刀子。
阿格斯只好也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邱锦坐回去，心里鄙夷这些混蛋嘴越来越严了，不过他也理解，大概议会觉得他不忠心。
搞得他以前很忠心耿耿一样。
运输机稳稳当当降落，邱锦已经看腻了这个地方，按部就班的被检查过后，他还是会不理解为什么要担心一个异能者会带武器，他杀他们还需要武器？
诺伦从安检室走出来，叹了一口气。议会脱离地面太久，也对异能者过于的傲慢，他们居然还以为异能者的能力只能对付感染体。
戴上其实没什么用的限制手环，三个人跟着助理走进接待室。桌子上是地面根本没可能见到的新鲜时蔬，邱锦也没客气。
阿格斯有些拘谨，又觉得这样……很没见过世面，也不好阻止邱锦。
“吃啊，挺难的的。”邱锦靠在沙发上，这个人一副极度放松的样子。
“啊？”诺伦和阿格斯一愣，还是伸手。毕竟是首领的话，于情于理他们不好拒绝。
看样子能源短缺确实给议会带来了大麻烦，尤其是派出的先遣队无一生还。
现在议会的态度虽然还在高高在上，但是也掩盖不住的急切。邱锦提了一嘴科亚特要的那堆东西，正在准备腹稿跟他们讨价还价，他们居然就答应了。
“……那就……合作愉快？”
三个人被送回临时住处，下一个周期还没到，他们暂时回不去，也算是扣留他们，检验晶核的质量。
阿格斯躺在床上，隔壁是邱锦的房间，窗外是宇宙。
放在几年前，他怎么也想象不到人类可以在这种地方建立足以生活的家园，虽然这个家园并不接待所有人。
第一天，阿格斯几乎一整天没出门，邱锦发消息让他出去走走，避免怀疑。
他这才离开休息室。
他还是第一次正式的观看这座漂泊的铁铸城邦。
虽然是不敌地面宽阔，是由几条隧道连接的不同部分。
但是每一部分都足够复现灾难前的部分繁荣。
阿格斯坐在饮品店，他之前也只是听说过这些东西。就算是赫尔很小的时候，算起来他刚捡到她两三年吧，已经跟他混熟的赫尔会偷偷看一眼这些东西，也只是看看，两个人还要生活，支付不起这些。
“唉…让她……不行，她太小了。”
阿格斯还是忘不了被带到舰艇的那一天，赫尔吐的昏天黑地，但是接待的人只是看了一眼，让他们自己清理。
然后是剥夺了他俩的名字，以代号训练，再塞入诺伦的队伍，由她赋予新的名字。
生死有命，福祸在天，半点不由己。他之前大概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坐在这里，来往的巡逻队还会对他敬礼，虽然尊敬之下依然是监视。
琳因止住剧烈的喘息，她已经在后悔答应邱锦的交易了。
邱锦答应她暂时隐瞒031失败的事实，帮她想办法回到舰艇修改031信息，然后让她留在基地。至于他要的，他只是留着。
看上去完全是为她好，但是他完全不管她！琳因憋到运输机附近没人了才敢偷偷溜走，还好她熟门熟路的，一路上倒也顺利。
“这个混蛋！果然是混蛋！我……我……！！！”
回到房间，反正已经无人在意她，她又伪装的足够好，居然真的没人发现她离开过。
琳因不太相信，又仔仔细细检查一遍，还真的没有。
欣喜之余还有点不舒服，她知道议会留她在这里是为了牵制姐姐，但是他们都不在乎她了，那还会在乎她姐姐吗？离开了议会，她们两个又要何去何从？基地看上去是个好去处，但是过的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吃喝都精准分配着维生的标准而已。
她不想要那种生活，所以……她有点退缩了，反正邱锦没说毁约会怎么样……
“？什么……邱邱邱邱邱邱锦？！他联系我搞什么？！”
琳因啪一下关了，只觉得贼船易上不易下。
“这个！混蛋！”
诺伦看着邱锦，叹了一口气。“抱歉，她还是……有点偏见。”
诺伦的终端不能用会被监听，她只好借用邱锦的联系妹妹，说些告别的，不能让议会知道的话。
她没想到妹妹这样抵触邱锦，她想琳因果然是不适合基地生活。
放下终端，诺伦对着在发呆的邱锦打了招呼，然后离开。
邱锦闭着眼，他能感觉到之前缠在雾气上的种子也爆了，然后春生就开始饿的发慌。
有危险，种子就会启动。这就是说雾气遇到危险了，做了什么牵动甚至消耗春生的能源。
“唉……”他有点急着回去了，一想到春生身边没有他，他就觉得自己几乎能看到她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望着天空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