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哭,又不能装听不见。
炕上还躺着个高危人群。
秦巧梅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到桌上,去了西屋。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秦巧梅解开襁褓,果然又尿了。
幸好没拉。
李桂香自己坐起来了,把孩子抱进怀里,秦巧梅又扯了块干净的垫被铺好。
孩子被抱在怀里哭声才止。
秦巧梅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知道小孩子晚上闹人得很。
只想了一下,便道,“你把孩子给我吧,我抱东屋去,我和陆旷晚上给你看着。”
不然李桂香也休息不好。
秦巧梅把孩子抱过来,陆旷还在炕上啃窝窝头。
见状皱了下眉,给秦巧梅让了位置。
两家邻居,现在也是真遇上事了,陆旷倒是不会落井下石。
要是以前他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
况且以他的性格,一般人也不敢麻烦到他头上,看他冷着脸都是有多远滚多远。
只是跟秦巧梅结婚之后,有些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
别人都说他的娶了个好媳妇,媳妇人好又好说话做饭也好吃。
再加上也许是他学了瓦匠又救了人。
现在二队里的人碰见他都会主动打招呼了,即使他依旧冷着脸。
这小孩子一上炕,陆旷饭也吃不下了。
穿鞋下地把炕桌收了。
孩子刚睡醒,眼神亮亮的,正四处望着。
咿呀咿呀的吃着手。
不哭的娃娃还是很治愈的,秦巧梅轻轻把小娃娃的手从嘴边拿开,就坐在炕边逗弄着孩子。
陆旷进门,还把剩下的那半缸羊奶端进来了,陆旷声音淡淡的,“给他喝了吧,不然一会又哭,你可得做好准备,小孩子晚上要醒好多次。”
“你这么知道?”秦巧梅手指头还勾着娃娃的手指,闻言抬头看陆旷,陆旷正双手交叉脱衣服。
“你还带过孩子呢?”她有些疑惑的问。
“没有。”陆旷声音平静,套了个背心去把暖壶和小米糊糊拿过来,才插上了门鼻儿接着说,“以前赵大勇晚上就总哭,烦得很。”
秦巧梅这才想起来,陆旷比赵大勇大上个几岁。
都记事了。
她噗嗤笑出声,“那你是不是还给赵大勇换过尿戒子?”
陆旷黑了脸,把秦巧梅旁边的苹果捞了过来,“你觉得庄赤平能信得着我?”
她那个宝贝儿子,说起来,可确实是庄赤平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
完全没经他人之手。
赵正章也不是人亲爹,庄赤平那是谁也不信任。
防的最厉害的就是他。
他有一次还听到庄赤平跟赵正章墨叽,说怕他把赵大勇掐死。
陆旷难得说这些事,秦巧梅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更是控制不住笑,“赵婶儿真是看走眼了。”
别的不说,秦巧梅觉得,陆旷这人,如果庄赤平要是真信任陆旷,把赵大勇丢给他养。
凭赵正章对陆旷的恩情,陆旷绝对能把赵大勇当亲弟弟养。
陆旷识恩。
“行了,铺褥子吧,明天早上还要割小麦。”
春小麦是下地最早的,也是秋收最早的,八月中旬之前就差不多可以割完。
今年干旱,天气热,小麦的穗裂的早,再这么下去把都让虫鸟都吃了。
大队就组织人手明天就开割。
割小麦,算是正式打响秋收的第一枪。
秦巧梅点头,指了指那个羊奶缸子,“那你把这个喂一下?”
她要铺炕。
陆旷抿了下唇,有些抗拒。
他不喜欢小孩子。
陆旷又盯着炕上的孩子看了一会,最后还是绷着脸上前坐到了炕沿边,把孩子抱进怀里一勺一勺的喂起来。
秦巧梅很快就把俩人的褥子铺好了。
她紧挨着襁褓,陆旷睡炕头,两个褥子挨着铺在了一块,“今年弹棉花的时候,絮个大褥子吧,双人的那种。”
“或者把这俩褥子重新絮一下。”
不然两个人睡在炕上,褥子总跑,人就总睡到下面的草席子上,硌得慌。
尤其是两个人睡觉又总黏在一块,一个褥子根本就睡不下。
“行。”陆旷颔首,一双漆黑的眸子如胶如漆地盯着秦巧梅,声音低沉,“在絮个双人被。”
夏天能将就,随便扯块布就能盖两个人,但是冬天还是得要个大被子才行。
秦巧梅往枕头上一躺,对上陆旷的目光,她现在可太知道陆旷这眼神是啥意思了。
秦巧梅勾唇,打量着陆旷,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谁,刚结婚的时候说,‘对我没兴趣——”
”你还别说,这么瞅着你抱个孩子,真像个——”
秦巧梅特意放慢了语气,语气揶揄,“人——夫——”
她真觉得,现在的这种感觉,特别像一家三口,而陆旷就是那个贤惠的丈夫。
陆旷定定地看着秦巧梅,嘴角勾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转头把已经睡鼾的孩子轻轻放回炕上的包被,随后就欺身上前,压在了秦巧梅身前,让秦巧梅动弹不得。
他没问人夫是什么意思,但按照秦巧梅总满嘴跑火车的样子,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这时候只需要——
细密的吻落下来,让秦巧梅再说不出话。
第二天早上刚意识刚清醒,秦巧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踹陆旷,嘟嘟囔囔地骂着,“你嗑药了是吧?”
陆旷身体僵了一下,也没敢吭声,昨天晚上闹得是有点过了。
他任由秦巧梅蹬,扯过秦巧梅的手细细地揉着。
秦巧梅一把扯回来自己的手,不让陆旷碰,越揉越酸。
这个男人,开了荤就不知道点到为止。
她半推半就依了他一次,结果没个头。
后面连蹭蹭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这男人,平时倒是不长嘴,一到这事上,就索求无度。
一直闹到孩子半夜醒,大的小的一起折腾,害得她一晚上都没咋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