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心里暗自琢磨着,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无动于衷地干看着了。那台收音机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肥肉,让他心痒难耐。每天站在门口“蹭听”虽然能够节省一些电费,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也无法满足他内心对于“拥有”这台收音机的强烈渴望。
更让阎埠贵心动的是,最近傻柱频繁外出,每次回来的时候不是拎着鱼就是提着肉,那鼓鼓囊囊的挎包里,说不定还藏着许多其他的好东西和票子呢!阎埠贵心想,这傻柱肯定是找到了一条稳定的财路,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好东西呢?
阎埠贵那颗精于算计的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可不像刘海中那样直接去和傻柱硬碰硬,也没有许大茂那么下作,去造谣生事。他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旁敲侧击、迂回包抄。他要通过巧妙的方式,以最小的代价从傻柱那里分一杯羹,或者至少要摸清楚傻柱的门路,看看自己能不能也从中受益。
这天下午,他瞅准何雨柱难得在家休息,收音机里正放着戏曲选段的机会,拎着自己那个泡着劣质茶叶末的搪瓷缸子,脸上堆起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笑容,踱到了何雨柱家门口。
“柱子,歇着呢?”阎埠贵没直接进门,站在门口,声音温和。
何雨柱正半躺在椅子上,跟着收音机里的调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拍子,眼皮都没抬:“嗯,三大爷,有事?”
“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阎埠贵讪笑着,迈步进了屋,眼睛却像装了雷达一样,迅速扫过屋里的陈设,最后定格在那台崭新的收音机上,眼神里的羡慕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哎呀,这收音机,真是越看越气派!上海144,好牌子啊!”阎埠贵凑近了些,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这声音,洪亮!清晰!比我在学校听那破喇叭强多了!”
何雨柱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没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阎埠贵见他不搭腔,只好自己往下说:“柱子啊,你看,你这经常出去……忙活,见识广,路子也宽。不像我们,整天围着学校、家里这点地方转悠。”他搓着手,试探着问,“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儿?我看你这进进出出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
何雨柱终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三大爷,您这又是听说什么了?我一个大厨,除了掂勺炒菜,还能有什么好事儿?气色好?那是吃得好睡得香,不像有些人,整天算计,耗心神。”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脸上笑容有点僵,但很快又调整过来:“瞧你说的,三大爷我这不就是关心你嘛!咱们院里,就数你柱子最有本事,最能折腾……不是,是最能干!”
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柱子,你跟三大爷透个底,你是不是……找到什么门路了?要是有什么……嗯,那种需要人搭把手,或者有什么好东西,需要帮着……消化消化的,你可别忘了三大爷我啊!咱们可是一个院住着,远亲不如近邻嘛!”
图穷匕见。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这老小子绕了半天,就是想打听他赚钱的门路,看能不能沾点光。
他坐直了身子,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三大爷,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能有什么门路?不就是靠着这点手艺,偶尔出去帮人做个席面,混口饭吃嘛。都是辛苦钱,血汗钱。”
“做席面?”阎埠贵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关键,“这做席面……收益不错吧?主家都挺大方?”
“还行吧,”何雨柱模棱两可,“也就挣个辛苦费,买点油盐酱醋,这不,刚够买个收音机听听响儿。”
阎埠贵心里飞快地算了一笔账:买个收音机得一百多块,加上工业券!这还叫“刚够”?这傻柱肯定没说实话!
他不死心,又换了个方向:“柱子,那你出去做席面,肯定能接触到不少……有门路的人吧?有没有听说,哪里能弄到些便宜的……比如,粮食?或者肥皂、火柴什么的?”
他想的是,就算不能直接从傻柱这里分钱,能通过他弄到点便宜紧俏货,也是极好的。
何雨柱看着他那双在眼镜片后精光四射的眼睛,心里一阵腻歪。这老算盘,真是无孔不入。
“三大爷,”何雨柱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您这消息可不灵通啊。现在什么东西不都是凭票供应?哪来的便宜货?除非……”他故意拉长声音。
“除非什么?”阎埠贵赶紧追问,身子又往前倾了倾。
“除非您去找许大茂啊!”何雨柱咧嘴一笑,“他不是经常下乡放电影吗?那乡下地方,鸡鸭鱼肉,山货土产,说不定有不要票的,您去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帮您捎带点?不过嘛,就许大茂那人品,指不定怎么宰您呢!”
阎埠贵一听许大茂,顿时泄了气。跟许大茂打交道,那才是与虎谋皮,算计不过。
何雨柱看着他失望的表情,心里冷笑,最后补了一刀:“三大爷,要我说啊,您有这旁敲侧击、琢磨别人的功夫,不如多花点心思教教书,或者想想怎么把您那花养活。我这人,直肠子,有啥说啥,我的路子,您走不了,也甭打听。咱们啊,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最清净。”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不客气了。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青一阵白一阵。他讪讪地站直身体,扶了扶眼镜,干咳两声:“啊……呵呵,柱子你说得对,说得对……是三大爷我想多了,想多了……那你歇着,歇着,我……我回去看看我那花……”
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何雨柱家。
走到院里,那收音机里欢快的戏曲唱腔还在继续,像是在嘲笑他的徒劳无功。阎埠贵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心里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被看穿、被拒绝的羞恼。
“这傻柱……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耷拉着脑袋,灰溜溜地回了前院。
屋里,何雨柱轻蔑地哼了一声。
“跟我玩这套?省省吧您嘞!”
想从他何雨柱这里占便宜?
窗户都没有!
算计到他头上,算你三大爷踢到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