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苏凡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
他对着幻象中的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苏凡，绝不会止步于此！”
话音落下，他运转全身灵力，不再压制自己的气息，筑基中期的威压瞬间爆发开来。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足以震碎眼前的幻象。
周围的雾气瞬间消散，眼前的场景变回了山谷，前方不远处，就是山谷的出口。
苏凡深吸一口气，快步朝着出口走去。
当他踏出山谷的瞬间，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亮。
山谷出口处，站着一个外门弟子，见他出来，递过来一块木牌:“通过第二关，拿着木牌，去第三关验心性。”
苏凡接过木牌，只见上面刻着“88号”，材质普通，但却是一块敲门砖，承载着他的希望。
他回头望了一眼山谷，雾气依旧弥漫，里面不时传来惨叫声，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走出来。
第三关的测试地点在一座大殿前的广场上。
广场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鼎，鼎内燃烧着一种淡紫色的香，香气袅袅，能让人心神宁静。
负责第三关的执事是一个中年修士，身着紫色道袍，修为在筑基后期。
他见苏凡过来，指了指石鼎旁的蒲团，道:“坐下，凝神静气，勿动杂念。”
苏凡依言坐下，闭上眼睛，感受着淡紫色香气涌入鼻腔。
那香气果然奇特，刚吸入便觉得心神一阵清明，之前在迷雾障中产生的烦躁和疲惫瞬间消散。
他知道，这第三关看似简单，实则最难。
在绝对的宁静中，任何一丝杂念都会被无限放大，若是心性不坚，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他摒除杂念，脑海中一片空明。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觉到一道灵识探入自己的识海，似乎在探查他的心思。
他没有反抗，默念清心诀，保持着心神的宁静，将自己想要加入万灵宗、追求大道的执念展现出来，同时将自己的过往和真实修为深深隐藏。
那道灵识在他识海中停留了片刻，似乎没有发现异常，便缓缓退去。
“好了，起来吧。”
中年执事的声音传来。
苏凡睁开眼睛，站起身，对着执事行礼。
执事看着他，点了点头:“心性尚可，无大奸大恶，亦有求道之心。从今日起，你便是万灵宗外门弟子。”
说罢，他递过来一套青灰色的外门弟子法袍和一块刻着“万灵外门”的玉佩:“拿着，去外门弟子院报到吧。”
苏凡接过法袍和玉佩，指尖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冰凉的触感传来，却让他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他做到了。
从被万灵宗山门拒之门外，到鬼市蛰伏三个月，再到闯过三关测试，他终于成功混入了万灵宗，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
苏凡攥着那枚刻着“万灵外门”的墨玉牌，站在绵延起伏的石阶下，望着前方依山而建的外门弟子院。
数万弟子往来穿梭，青灰色的法袍在晨光中连成一片流动的云。
耳边传来远方灵力碰撞的嗡鸣、法器交击的脆响、甚至更远处传来的吆喝声......
他深吸一口气，暗转敛息诀，将丹田内奔腾的筑基中期灵力死死按住，只露出一缕炼气九层的气息。
每走一步，经脉都像被细针密密扎着，酸胀难忍。
“新来的，赶紧去领玉简！”
一个挎着药篓的干瘦少年撞了他胳膊肘一下，对方灵力在炼气八层，胸前的墨玉牌比他的多了道浅痕。
“张执事在演武场西角发功法呢，去晚了连《基础吐纳诀》都剩不下！”
苏凡跟着人流往演武场走，沿途的石屋墙上刻满了弟子的涂鸦。
有骂执法堂师兄的，有画高阶妖兽的，还有用朱砂写的“早日筑基”四个歪扭励志大字。
穿过一片栽种着月芯草的圃地时，他瞥见几个弟子正围着块石碑争吵，碑上刻着“外门弟子月绩榜”。
前三名的名字被朱砂圈着，旁边标注着奖励:十块下品灵晶、一枚聚气丹、一次进入内门听道的机会。
“挤什么挤！”
一个高个弟子猛地推开身前的人，他灵力在炼气九层巅峰，墨玉牌边缘泛着淡淡的灵光，显是快突破了。
“这月的榜首我拿定了，谁再跟我抢妖兽内丹，别怪我不客气！”
周围的弟子敢怒不敢言。
苏凡默默记下这人的样貌，不动声色地绕开。
在万灵宗，炼气期弟子的竞争比鬼市更露骨，他们争的不是生存，是那一点点往上爬的希望。
张执事是个矮胖修士，坐在张石案后，面前堆着小山似的玉简。
“姓名？”
他头也不抬，随手扔过来块玉简。
“苏凡。”
“炼气九层？”
张执事瞅了他一眼，又扔来套青灰色法袍:“住处是西院三排七号，每日卯时去后山采集灵草，酉时前交十斤月腥草，完不成扣月绩。”
苏凡接过玉简，注入灵力，识海中立刻浮现出《基础吐纳诀》的全文。
这功法粗糙得可笑，运转一周天仅能吸收十缕灵气，对筑基期的他而言，连塞牙缝都不够。
苏凡捏着玉简，指节微微泛白。
隐匿修为的苦，不仅是压制灵力的胀痛，更是要眼睁睁看着别人捧着粗浅功法如获至宝，而自己却得假装这是天大的机缘。
西院三排七号是间半旧的石屋，墙皮剥落处露出里面的青石，墙角堆着前住者留下的半袋灵米。
苏凡刚放下包裹，隔壁就传来“哐当”一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抱着个破瓦罐闯了进来。
“新邻居？我叫柳芽，炼气七层！”
她指着瓦罐里的黑乎乎的东西:“这是我炼的‘壮骨散’，上次摔断腿就是靠它好的，分你点？”
苏凡看着瓦罐里泛着腥气的药渣，嘴角抽了抽:“多谢，我暂时用不上。”
“也是，你看着细皮嫩肉的，不像会去猎妖兽的。”
柳芽毫不见外地坐在他的榻上:“对了，你领了《基础吐纳诀》？那玩意儿太慢，我偷偷攒了十块灵晶，托人从坊市换了本《青冥诀》，比宗门发的强十倍！”
苏凡心中一动:“坊市？”
“就在东院外的石阶下。”
柳芽掰着手指头数:“有卖法器的、炼丹的、还有偷偷卖禁术玉简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
苏凡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只顺着她的话尾轻轻颔首。
只见她突然又搭拉下脸来:“不过得有月绩才能进去。”
苏凡动作一滞，刚准备接话，却见她仅沮丧一下，马上话锋一转，神神密密的压低声音:“我听说有弟子靠炼丹赚了好多灵晶，直接买了枚筑基丹呢！”
苏凡耳尖微动，听到“筑基丹”三字时，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随即又迅速平复。
他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看向柳芽的眼神里掺了些懵懂:“筑基丹？那不是只有内门核心弟子才有机会接触吗？外门弟子怎么买得起？”
柳芽拍了拍大腿:“所以说炼丹赚钱啊！灵晶多了，什么买不到？”
苏凡缓缓点头，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思索，实则脑海中已飞速运转起来。
他穿越而来，身上藏着的秘密远比这宗门弟子复杂，那空间里虽有不少天材地宝，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方式现世，柳芽口中的“炼丹赚灵晶”，无疑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门。
他抬眼时，眼底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对着柳芽笑了笑:“原来如此，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月绩……我刚入宗门，还没来得及领，看来得想想法子了。”
他刻意流露出的几分困扰，恰好掩饰了心底的筹谋。
夜里，苏凡等柳芽走后，才悄悄布下隔音阵。
他意念一动，灵海泛起涟漪，他进入了空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