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苏凡交了差，用攒下的灵晶，从陈瘸子那换了本《丹经初解》。
在空间里，他用新采的灵草反复试炼，第一炉“聚气丹”炼废了，第二炉带着点焦味，到第三炉，丹丸已泛着淡淡的莹光，药效比宗门发的强三倍。
他不敢拿出去卖，只悄悄给了柳芽一瓶:“你快突破了，这个或许有用。”
柳芽捧着丹瓶，眼圈红红的:“苏凡，你是不是藏了什么本事？”
苏凡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内门山峰，那里的灵力浓郁得像化不开的墨:“等你筑基了，我就告诉你。”
他知道，炼气期的伪装迟早会被戳破。但现在，他需要时间。
需要在空间里将炼丹术练得再熟些，需要攒够足够的灵晶，需要找到进入内门的机会。
毕竟，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离那个“回家的路”更近一点。
夜里，苏凡坐在空间的石台上，看着中央的符文又亮了一丝。
他拿出那枚被吴云风踹翻的瓦罐碎片，指尖灵力流转，碎片竟慢慢化作一张符纸，上面隐约浮现出“破禁”二字。
“快了。”
苏凡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在这万灵宗，藏拙是为了更好地出鞘，而他的剑，早已在暗处磨得锋利无比。
两年时光，如万灵宗山巅的流云般悄然滑过。
苏凡的石屋依旧简陋，只是墙角多了个半旧的丹炉，案几上码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符纸。
每日卯时，他照旧跟着采集队去后山，只是如今没人再敢催促他。
这个看似炼气九层的“怪人”，画的清心符能压下筑基初期修士的走火入魔，炼的聚气丹药效比内门弟子领的还好，连陈瘸子都时常捧着他炼废的丹渣研究，说里面藏着“化腐朽为神奇”的门道。
这日清晨，苏凡刚将一炉“固元丹”取出，丹丸泛着温润的玉色，灵气凝成的雾气在炉口盘旋不散。
柳芽背着药篓从外面进来，腰间的墨玉牌已多了道浅痕。
她去年刚突破筑基初期，成了外门弟子里的小名人。
“苏师兄，陈师叔让你去坊市一趟，说有位‘大人物’要见你。”
柳芽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听说那人是内门的刘长老，专管丹堂的！”
苏凡指尖的灵力微微一顿，将丹丸收入玉瓶。
这两年他刻意低调，炼丹制符都留着三分力，没想到还是引来了内门的注意。
他摸了摸腰间的墨玉牌，上面的月绩早已堆成了小山，足够换三次进入内门听道的机会，只是他一直没去。
还没到时候。
跟着柳芽往坊市走，沿途的弟子见了他都纷纷问好，连之前总找他麻烦的几个炼气九层修士，都低着头往旁边躲。
苏凡目不斜视，心中却在盘算。
这刘长老突然找他，是为了炼丹术，还是……别的？
陈瘸子的摊位前，站着个身着月白法袍的女修，发丝用根玉簪挽着，腰间挂着枚刻着“丹”字的令牌。
她指尖捏着张苏凡画的清心符，眸光落在符纸边缘那几道看似杂乱的纹路里，嘴角噙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符是你画的？”
女修的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灵识不经意间扫过苏凡，却只探到层淡淡的炼气九层气息。
苏凡躬身行礼:“弟子苏凡，见过刘长老。”
刘长老指尖轻点，将符纸往石案上一放。
符纸突然自燃，化作道青焰，在空中凝聚成朵莲花的形状，片刻后才缓缓消散。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
普通的清心符哪有这般异象？
“用焚香草汁调墨，以木系灵力蕴养符心，倒是个巧思。”
刘长老抬眸看向苏凡:“你这符术，是跟谁学的？”
“自己瞎琢磨的。”
苏凡垂着眼，掩去眼底的锋芒:“弟子资质愚钝，只会些粗浅手段。”
陈瘸子在旁急得直跺脚，想说话却被刘长老一个眼神制止了。
女修从储物袋里取出个玉瓶，倒出三枚龙眼大小的丹丸:“这是‘蕴灵丹’，能助炼气期突破瓶颈。你若能在三日内，仿着炼出一炉，我便收你入丹堂当外门学徒。”
周围顿时响起抽气声。
丹堂学徒虽也是外门，却能接触到内门的丹方，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机会！
苏凡接过玉瓶，指尖触到丹丸的瞬间，就辨出里面含着“月华草”和“凝露花”，还有一味极隐晦的“星纹草”。
这是筑基期修士才能炼化的药材，用来炼炼气期的蕴灵丹，简直是大材小用。
“弟子尽力。”
他将玉瓶收好，没有丝毫犹豫。
回到石屋，苏凡立刻布下隔音阵，闪身进入空间。
这两年，空间又扩大了不少，中央的符文亮着四道纹路，旁边的灵田种满了他从后山移栽的灵草，石台上的《丹经初解》早已被他翻得卷了边。
他将蕴灵丹放在玉盘里，灵识细细探查。
丹丸内部的灵力流转呈螺旋状，星纹草的药性被完美地包裹在中心。
这手法，比他在《丹经初解》里见过的最高明的“裹药术”，还要精妙三分。
“有点意思。”
苏凡取出丹炉，将空间灵泉水注入，指尖燃起簇金色的火焰。
这是他用筑基灵力催动的“离火”，比普通的引火符温度高十倍，却被他刻意压得只剩豆粒大小。
三日后，当苏凡将一炉蕴灵丹放在刘长老面前时，女修终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丹丸虽比她炼的稍逊三分，却完美复刻了螺旋状的灵力流转，连星纹草的药性都藏得恰到好处。
“你可知，这丹方里的星纹草，需以金丹灵力才能化开？”
刘长老的灵识再次扫过苏凡，这次带上了几分探究。
苏凡装傻:“弟子不知，只是觉得这草烧起来挺旺，就加了点进去。”
周围的弟子哄堂大笑，刘长老却没笑，她深深看了苏凡一眼:“跟我来。”
跟着刘长老往内门走，沿途的灵力越来越浓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丹香。
路过一处悬着“登天梯”匾额的石阶时，苏凡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那石阶从山脚蜿蜒至云雾深处，共九百九十九级，每级都刻着繁复的符文，隐约能看到有金光在纹路里流转。
“想看？”
刘长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登天梯，每月初一开放，能在上面走到第三百级者，可入内门；走到第六百级，能得长老亲传；若能登顶……”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丝向往:“便能见到通天梯，据说登上去，就能窥得三界奥秘。”
苏凡心中一动:“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去试？”
“你试试便知。”
刘长老指了指石阶下的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登天梯，非金丹不可越三百级，非元婴不可登顶”。
旁边还刻着串名字，最后一个停留在“七百二十一级”，旁边注着“金丹后期”。
“去年有个筑基巅峰的弟子，硬要往上闯，走到两百级就被梯上的威压震碎了灵根。”
刘长老的声音沉了沉:“这威压是历代祖师布下的，修为不够硬闯，只会粉身碎骨。”
苏凡默默记下石碑上的字，忽然想起柳芽前几日跟他说的......突破金丹要渡雷劫，万灵宗的雷劫比别处厉害三倍，去年就有三个筑基巅峰的弟子，死在了雷劫下。
“怕了？”
刘长老见他神色凝重，嘴角弯了弯。
“弟子只是觉得，还是先学好炼丹术实在。”
苏凡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精光。
丹堂比外门弟子院整洁多了，石架上摆满了贴着标签的丹瓶，空气中飘着的不是药味，而是浓郁的灵气。
刘长老指着个空着的丹炉:“从今天起，你就在这炼‘聚气丹’，每日十炉，少一炉就罚你去后山采月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