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那玩意儿来得快。
江么抬头的瞬间，十门引力炮已经自动锁定目标，蓝光在炮口吞吐。他手指一按遥控器，齐射轰出！
炮弹划破夜空，直奔那团燃烧的黑影。可就在即将命中时，所有炮弹像是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膜，突然扭曲偏移，四散炸开。
地面炸出一圈深坑，火光冲天。
“系统！”江么吼，“怎么回事？”
铁疙瘩绿屏闪字：【警告！目标非实体，为高浓度魂能聚合体，物理攻击无效！】
话音未落，那黑影落地。
火焰熄灭，露出半透明的人形轮廓。黑袍飘动，脸上戴着破碎面具，只剩一只发着幽光的眼。
“江么。”那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回响，“你以为……我真会死在时空乱流？”
江么瞳孔一缩。
“幽玄？”
“正是。”黑影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道漆黑的能量刃，边缘泛着紫芒，“你毁我肉身，断我轮回，今日——我要你神魂俱灭。”
话没说完，人已消失。
下一秒，寒意直逼胸口。
江么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一股巨力撞来，整个人被掀飞两步。他踉跄站稳，却发现那道黑刃已经刺到面前，离心脏不到一寸。
完了。
他脑子一片空白。
就在这刹那，腕上的铁疙瘩猛地炸开一道银光。
“嗡——”
银光化作人形，挡在他身前。
黑色能量刃，正正贯穿那银甲胸口。
“妘烬！”江么大喊。
银甲女人站在他前面，背对着他，长发无风自动。她低头看了眼穿胸而过的黑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老东西……”她声音很轻，却透着杀意，“你动他一次，我就拆你一次。”
幽玄眼神一震：“你竟还活着？！”
妘烬没回答。她抬手一抓，直接捏住黑刃边缘，硬生生将它从自己身体里拔了出来。
银色血液洒在地上，滋啦作响，冒起白烟。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蓝光从裂缝中溢出，像星星一样飘散。
“别散！”江么冲上去扶住她肩膀，“你撑住！”
妘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点软。
“小混账……这次，换我护你。”
话没说完，整个人化作无数光点，倒卷回铁疙瘩内部。
机甲核心剧烈震动，绿屏疯狂闪烁，最后定格一行字：【守护意志共鸣触发……系统升级条件满足】
江么愣在原地。
“升级？”他一把抓住控制杆，“现在就升！别等了！她为你守了万年，你还卡进度条？给老子升！”
铁疙瘩沉默两秒。
绿屏终于跳出血红大字：【破烂王系统Lv.7解锁】
紧接着，机甲发出低沉嗡鸣。胸甲裂开一道缝，湛蓝光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整个江家工坊都被照亮。
地面焦土在强光下微微震动，残留的弹坑边缘开始龟裂。空气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东西正在苏醒。
江么喘着粗气，手还在抖。
他盯着那道光柱，嗓子发干：“升了……然后呢？”
铁疙瘩的声音变了。不再是东北碴子味，而是带着机械与神性交织的回响。
【量子剑终极形态——弑神模组，激活】
话音落下，机甲背后咔咔作响。原本插着的量子剑开始发光，剑鞘寸寸崩解，露出通体湛蓝的剑身。剑纹流动，像活的一样。
江么伸手去握。
指尖刚碰上剑柄，一股电流窜上手臂。
不是痛，是烫。像是有人把烧红的铁丝塞进他血管里。
他咬牙，硬是把剑拔了出来。
剑身离鞘的那一刻，四周空气仿佛凝固。远处树梢上的灰烬被无形气浪掀飞，屋顶残片哗啦落地。
“这就是……弑神模组？”他低头看剑。
剑面映出他的脸。双眼布满血丝，脸色发白，但眼神亮得吓人。
他忽然转身，剑尖指向幽玄。
“刚才那一刀。”他一步步往前走，“她替我挨的。”
幽玄后退半步：“你……你现在不能用这剑！宿主未融合，强行驱动会撕裂经脉！”
“我知道。”江么咧嘴一笑，嘴角渗血，“但她都敢拿命挡，我怕啥？”
他举起剑，剑身嗡鸣加剧。
幽玄抬手结印，黑雾翻涌，又要凝聚杀招。
江么不等他出手，猛踩地面，机甲双足喷出白烟，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出。
剑光划破黑夜。
幽玄挥臂格挡，黑雾凝成盾牌。
“铛——！”
一声巨响，黑盾当场碎裂。余波扫过，地面炸出十米沟壑。
幽玄被震退三步，面具彻底崩碎，露出一张苍白扭曲的脸。
“你疯了！”他怒吼，“你根本驾驭不了这力量！”
“驾驭不了？”江么甩了甩发麻的手，“那你接住啊！”
他再次突进，剑走直线，直刺咽喉。
幽玄横移闪避，黑袍被剑气削去一角。
两人交手五招，江么全靠本能。每一击都拼尽全力，机甲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的手臂开始流血，那是剑力反噬造成的撕裂伤。
第六招，他佯攻下盘，实则跃起劈斩。
幽玄举臂硬挡。
“轰！”
黑臂炸开一团雾气，整条右臂当场蒸发。
“啊——！”幽玄惨叫后撤，眼中第一次出现惧意。
江么落地，单膝跪地，手撑剑柄喘气。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嘴里有血腥味。
他知道撑不了多久。
这剑太强，他的身体跟不上。
但他不能停。
他抬头看向幽玄，声音沙哑：“你说……谁是废物？”
幽玄捂着断臂，眼神阴狠：“江么……你赢不了的。神族大军已在路上，妘烬救不了你，系统也护不住你。你注定——”
“闭嘴。”江么打断他，“你懂个屁。”
他慢慢站起来，把剑扛在肩上。
“她护我，是因为我相信她。”
“我信她，是因为她从没让我失望。”
“现在轮到我了。”
他抬起左手，按下机甲控制面板上的红色按钮。
【造神模式预备启动】
【能量不足，需外部注入】
江么从腰袋里掏出一块高纯度玄晶，塞进机甲裂缝。
绿屏闪出提示：【能量补充15%】
不够。
他又摸出第二块、第三块……一共七块，全塞进去。
【能量补充82%】
还是不够。
他咬牙，把手伸进怀里，掏出最后一块玄晶。这是他留着保命用的，拳头大，通体透蓝。
塞进去。
【能量补充99%】
“差一点……”他喘着气。
幽玄冷笑：“你就剩这点家底？等死吧！”
他抬手，掌心凝聚最后一道黑刃，准备致命一击。
江么不理他。他低头看着铁疙瘩，声音很轻：“妘烬……再信我一次。”
他举起右手，狠狠拍向控制面板。
“升级都完成了，别卡最后一步。”
面板咔嚓裂开。
【检测到宿主意志突破临界值……造神模式，强制启动】
轰——！
蓝色火焰从机甲四肢蔓延而上，江么全身被包裹在光焰之中。他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像一尊即将觉醒的战神。
幽玄脸色大变：“不可能！你还没融合核心！”
江么站在火中，缓缓抬头。
他的眼睛变成了湛蓝色，和量子剑一模一样。
他抬起手，剑尖对准幽玄。
“你说错了。”
“我不是要融合核心。”
他迈出一步。
地面炸裂。
“是核心……认我为主。”
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