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谦把最后一捆柴火堆在墙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收获不错，砍的柴足够家里用上三五天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距离日落还有段时间，便决定去后山转转。
东荒这片地方贫瘠得很，灵气稀薄，修炼资源更是少得可怜。像他这样十六岁的少年，大多还在灵动期徘徊。靳谦也不例外，三年前踏入灵动初期，至今没能突破到中期。
他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山里走。这片山林他再熟悉不过，从小就在这儿玩耍、砍柴、采药。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每一条岔路，每一块突出的岩石。
今天却有些不同。
在路过一片从未注意过的灌木丛时，靳谦眼角瞥见一丝微光。他拨开枝叶，发现岩石缝隙里卡着一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那石头表面布满苔藓，看上去平平无奇，却隐约透出些许光亮。
靳谦伸手想把它抠出来。指尖刚触到石面，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传来。他整个人被往前拽去，那石头表面的苔藓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晶莹的质地。
周围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树木拉长成模糊的色带，天空碎成一片片光斑。靳谦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被扔进了漩涡中心。
等他重新站稳，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看不到边界，只有一片朦胧的灰白色。地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流动的光纹。空气中漂浮着细碎的光点，像夏夜的萤火虫，却又更加密集。
靳谦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传得很远。
“有人吗？”
他的声音被空间放大，带着嗡嗡的回响。没有人应答。
他继续探索。这个空间似乎没有尽头，无论往哪个方向走，周围的景象都一模一样。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靳谦只能凭借自己的心跳来估算过去了多久。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点不同。
一团银白色的光悬浮在半空中，缓缓旋转。光团中心隐约可见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自然形成的脉络。
靳谦谨慎地靠近。那光团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旋转速度逐渐加快。突然，它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没入他的眉心。
剧痛瞬间席卷而来。
靳谦捂住额头跪倒在地。无数信息碎片在脑海中冲撞、重组，陌生的能量在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又在新生的力量作用下重新拼合。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退。
靳谦睁开眼，发现自己对这个空间有了全新的感知。那些漂浮的光点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它们组成了清晰的能量流。地面的纹路也不再是装饰，而是某种规则的体现。
他心念微动，伸出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一道细小的裂缝应声出现，约莫一指长，边缘闪烁着银光。透过裂缝，他能看到外面熟悉的山林——正是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靳谦愣住了。
他再次尝试。这次他集中精神，想象着将前方的一颗光点移动到手心。那颗光点果然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上。
这不是普通的修炼能做到的事。靳谦在玄灵界生活了十六年，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直接操控空间。即便是那些传说中的灵尊强者，最多也就是撕裂空间进行瞬移，绝不可能像他这样随意地制造裂缝、移动物体。
他尝试着将两颗光点靠拢。当它们接触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两颗光点融合成了一颗更大的，散发出更明亮的光芒。
靳谦心跳加速。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种不得了的力量。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停地试验。移动光点，融合光点，打开裂缝，闭合裂缝。最初还有些生涩，但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动作越来越熟练，消耗的精神力也越来越少。
当他成功地将十颗光点融合成拳头大小的一团时，异变再次发生。
那团光突然收缩，化作一枚古朴的戒指，轻轻套在他的右手食指上。戒指通体银灰，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与刚才光团中心的图案如出一辙。
靳谦触碰戒指，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
这枚戒指名为“万象”，能够收集并融合各种奇物。通过融合，不仅可以提升物品的品质，还能产生全新的特性。而他的空间异能，正是开启这枚戒指的钥匙。
为了验证这个说法，靳谦心念一动，离开了这个神秘空间。
他重新站在了山林中，那块引发一切的石头已经碎裂，变成普通的碎石散落在地。若不是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他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靳谦捡起脚边的一片枯叶。他集中精神，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空间波动。枯叶在他手中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看”到那片叶子出现在了戒指内部的空间里。
成功了。
他继续尝试。石头、树枝、野果，凡是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他一一收进戒指。最初只能收纳小物件，随着练习，连拳头大的石块也能轻松放入。
最让他惊喜的是，当他将一块铁矿和一块铜矿同时放入戒指，并下达“融合”的指令后，两块矿石竟然合成了一种从未见过的金属。新金属兼具铁的黑亮和铜的红褐，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靳谦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意识到该回家了。他收拾好柴火，沿着来路往回走。
与来时不同，现在的他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坚定。东荒的贫瘠不再让他感到绝望，那些被视为废物的矿石、草木，在他眼中都变成了可能的材料。
快到家时，他遇见邻居林婉儿正在院中晾晒药材。少女看见他，露出温和的笑容。
“靳谦哥，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晚呢。”
“在山里多转了转。”靳谦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她晾晒的药材。其中有一种名为“枯荣草”的常见药草，在东荒遍地都是，因其药性微弱，很少被药师重视。
但此刻在靳谦眼中，这些枯荣草却散发着微弱的光晕——这是万象戒指在提示他，这些草具有融合的潜力。
“这些枯荣草，能给我一些吗？”他问道。
林婉儿有些意外：“你要这个做什么？它们除了止血，没什么大用的。”
“我最近对药材有点兴趣，想研究研究。”
林婉儿虽然不解，还是抓了一大把枯荣草递给他：“拿去吧，后山多的是，我明天还能采。”
靳谦道了谢，将枯荣草收好。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到屋后，找了一处僻静角落。
他取出三株枯荣草，将它们收入戒指空间。在意识的操控下，三株草慢慢靠拢、融合，最终变成一株颜色更深的药草。新生的药草散发出比原来浓郁数倍的药香，表面的光晕也更加明显。
靳谦将这株融合后的枯荣草取出来，小心地掰下一小片放入口中。
一股温和的药力在口中化开，顺着喉咙流遍全身。这效果，比普通的枯荣草强了十倍不止。
他看着手中剩余的草药，又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
东荒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方的村落亮起零星灯火。靳谦站在暮色中，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第一次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明确的期待。
这片被世人视为贫瘠之地的东荒，在他眼中已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