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月殒魔生
“咔嚓 ——！”
地底传来的碎裂声像冰锥扎进耳朵，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林守墨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着不远处的地裂 —— 裂缝里涌出的气息变了，不再是单纯的阴煞与疫毒，而是混杂着白夜月华之力的纯净、阴煞之源的污秽，还有一种新生的、带着毁灭意志的恐怖力量，像一锅煮沸的毒药，翻滚着往上冒。
那气息刚接触到空气，周围的温度就变得诡异起来 —— 明明是刺骨的冰寒，却又带着灼烧皮肤的痛感，两种极端的感觉缠在一起，钻进毛孔，让人浑身发颤。林守墨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是因为冷，是因为灵魂深处的恐惧 —— 这股力量，比鬼王强了不止一个层次，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凶兽，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
“圣婴…… 出世了。” 林守墨喃喃自语，声音发颤。他拄着天枢斩邪剑，勉强支撑着身体，剑身在他掌心微微晃动，像是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体内的罡气已经耗尽，经脉传来阵阵抽痛，每动一下，伤口就渗出一丝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前方的怨灵龙卷也动了 —— 它似乎感应到了地底的力量，发出一声既兴奋又畏惧的嘶吼，残余的怨灵力量再次凝聚，原本黯淡的猩红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死死盯着林守墨。龙卷的速度慢了下来，却带着更浓的杀意，像是要在圣婴出来前，先把这个屡次破坏它的人类撕碎。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林守墨看着眼前的鬼王，又看了看不断涌出魔气的地裂，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摸了摸怀里的五雷斩邪符宝，符宝已经变得冰凉，不再有之前的雷光，显然能量也耗尽了。天枢斩邪剑的青光也彻底消失，变成了一柄普通的古剑，只有剑柄的白玉还泛着淡淡的温润。
难道，他守护的这条路，真的要在这里断了？师父的嘱托，祖师爷的期望，还有苏小婉、陈昊他们的信任……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林守墨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剑柄。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低声说道，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他也要站着，为秦清和陈昊争取更多的时间。
鬼王的怨灵龙卷再次发动攻击 —— 这一次，它没有伸出触手，而是整个龙卷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卷起地上的碎石和尘土，形成一道黑色的风暴，朝着林守墨碾压而来。风暴里的怨灵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仿佛要将林守墨的神魂都撕裂。
林守墨咬紧牙关，试图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罡气，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只剩下一片荒芜。他只能握紧斩邪剑，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赤金色的光柱突然从远处天际射来！光柱像天神投下的长矛，带着浩然正气，划破黑色的怨气云层，精准地轰击在怨灵龙卷的核心！
“轰！！”
光柱与龙卷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赤金色的光芒瞬间扩散开来，像一层金色的薄膜，将龙卷包裹住。林守墨能清晰地看到，龙卷里的怨灵人脸在金光中迅速消融，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怨气也在快速消散。
鬼王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龙卷的旋转速度慢了下来，猩红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几分，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林守墨愕然转头，只见远处有几道身影正快速掠来 —— 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一件陈旧的中山装，衣服洗得有些发白，却很干净；手里握着一柄松纹古剑，剑身是赤红的，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光，显然是位实力高深的修行者。
老者身后跟着四个人 —— 一位穿着僧袍的和尚，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周身泛着金色的佛光，嘴里默念着经文；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周身散发着浩然正气，像个饱读诗书的学者；一位穿着道袍的女子，手里握着一把拂尘，周身泛着清灵的气息，显然是道家传人；还有一位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短刀，周身泛着凌厉的杀气，应该是世俗中的武者。
“守墨一脉的小友，辛苦你了！” 老者的声音像洪钟一样，传遍了整个操场，“老夫张清源，是玄清观的观主，接到消息，特意带着几位道友前来助阵！”
林守墨心中一喜 —— 是援军！而且看他们的气息，实力都不弱，至少都是结丹期的修为，那位张清源老者的气息更是渊深，恐怕已经接近元婴期了！
张清源没有停下，他手持松纹古剑，再次挥出一道赤金色的剑气。剑气有两米宽，像一道金色的瀑布，直奔怨灵龙卷而去。“邪祟，也敢在此放肆！”
和尚也同时出手，他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经文：“南无阿弥陀佛！” 一道金色的佛光从他手中射出，化作一个巨大的 “卍” 字，落在龙卷上，佛光所过之处，怨灵的尖叫声瞬间消失，黑色的怨气快速被净化。
穿长衫的中年人打开竹简，将竹简对着龙卷，大喝一声：“浩然之气，天地长存！” 竹简上的文字突然飞了出来，化作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像无数把小剑，刺向龙卷。文字落在龙卷上，发出 “咔嚓” 的声响，龙卷的体积开始快速缩小。
道袍女子挥动拂尘，拂尘上的银丝泛着清灵的光芒，她轻声说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一道清灵的风从拂尘中吹出，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吹过龙卷，黑色的怨气如同遇到清水的墨汁，快速消散。
劲装年轻人则绕到龙卷的侧面，手里的短刀泛着凌厉的杀气，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靠近龙卷，短刀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斩向龙卷的边缘。“斩！” 刀光闪过，龙卷的一部分瞬间被斩断，化作黑色的雾气消散。
五人联手，实力远超鬼王。鬼王虽然强大，但之前被林守墨重创，此刻面对五人的围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它的龙卷体积越来越小，怨灵人脸不断消融，猩红的眼睛也越来越黯淡，发出的咆哮声也变得微弱起来。
林守墨松了口气，他趁机从怀里掏出几颗从秘藏中带出的疗伤灵丹 —— 丹药是淡金色的，泛着淡淡的药香，他将丹药放进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流入体内，滋养着受损的经脉。他盘膝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运转残存的罡气，修复伤势。
虽然地面的危机暂时缓解了，但林守墨的心里却越来越沉 —— 地底的魔息还在不断涌出，而且越来越浓，显然圣婴的出世已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真正的大恐怖，还在后面。
地底石室中，白夜与暗渊教徒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石室的一半已经被冰封 —— 地面、墙壁、甚至空气里都凝结着厚厚的冰晶，泛着冷幽幽的光；另一半则被绿色的鬼火覆盖，鬼火燃烧着，发出 “滋滋” 的声响，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邪气。白夜手持冰枪，枪尖泛着银色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道冰痕，将鬼火冻结。
暗渊教徒的情况也不好 —— 他的黑袍已经被冰枪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皮肤；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绿色的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他手中的头骨法器也黯淡了不少，眼眶中的鬼火变得微弱，显然消耗了大量的力量。
“你的力量快耗尽了，月灵小王子。” 暗渊教徒阴恻恻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圣婴很快就要出世了，你阻止不了的！”
白夜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他能感觉到，卵中的圣婴正在快速成长，月华之心碎片的光芒越来越黯淡，他兄弟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教徒，然后想办法摧毁卵。
冰枪再次刺出，直奔教徒的胸口。教徒急忙挥动头骨法器，一道绿色的鬼火从法器中射出，挡住了冰枪。“砰” 的一声，冰枪与鬼火碰撞，冰枪上的银色光芒黯淡了几分，鬼火也消散了。
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 “咔嚓” 声从卵的方向传来！
白夜和教徒同时转头 —— 只见卵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黑色的魔息从裂缝中疯狂涌出，夹杂着暗红的血光和绿色的疫毒，整个石室的温度瞬间变得诡异起来。卵中的婴儿啼哭声也变得高亢、尖锐，不再是之前的微弱，而是充满了痛苦、愤怒，还有一种吞噬一切的原始欲望。
“哈哈哈！成功了！圣婴要破壳了！” 暗渊教徒发出狂热的大笑，他再也不管白夜，将全部的力量注入头骨法器，喷出一口绿色的精血洒在法器上。“吾主荣光，必将照耀此界！”
精血落在法器上，法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绿色光芒，眼眶中的鬼火暴涨，化作一条九头邪蟒，蟒身是黑色的，带着绿色的鳞片，九个头颅都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白夜扑来！邪蟒的速度极快，带着强烈的诅咒之力，所过之处，空气都被腐蚀出黑色的痕迹。
白夜知道，他不能被邪蟒缠住 —— 一旦被缠住，圣婴就会彻底破壳，到时候一切都晚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理会扑来的邪蟒，将体内所有的灵力、精神力，甚至一部分生命本源，都疯狂地注入手中的冰枪！
冰枪瞬间爆发出璀璨的银色光芒，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枪身之上，浮现出淡淡的纹路 —— 纹路像月下的桂树，枝繁叶茂，充满了古老的韵味。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时间仿佛都变慢了，邪蟒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月灵禁术 —— 寂灭寒渊！” 白夜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将冰枪掷了出去！冰枪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奔卵的方向而去。枪身所过之处，空气都凝结成冰晶，邪蟒的身体也在快速冻结，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变成冰雕，最后 “咔嚓” 一声碎裂，化作漫天冰粉。
冰枪精准地击中了卵的中心！
“轰！！”
极致的寒意瞬间爆发，将整个卵冻结成一个巨大的冰球。冰球是幽蓝色的，泛着冷幽幽的光，将卵中的魔息和啼哭声都牢牢困住。石室内变得一片寂静，只剩下冰球表面偶尔传来的 “咔嚓” 声，那是冰面在不断增厚的声音。
白夜的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施展禁术消耗了他太多的力量，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连站都站不稳。他看着被冰封的卵，眼中闪过一丝希冀 —— 或许，这样就能阻止圣婴出世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冰球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 “咚” 声！
这声音像巨大的心脏在跳动，带着强大的力量，冰球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白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能感觉到，一股远比之前更恐怖的力量，正在冰球内部苏醒！
“咔嚓…… 咔嚓嚓……”
冰球的裂纹越来越多，幽蓝色的冰面开始破碎。白夜想要再次出手，却发现体内已经没有一丝灵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 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绝望。
冰球彻底破碎，碎片四溅。一个身影从碎片中缓缓站了起来 ——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孩童大小的身影，皮肤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血管都淡得几乎看不见；五官精致得像个瓷娃娃，却没有任何生气，和白夜有几分相似；他全身赤裸，体表覆盖着细密的暗红色脉络，脉络像血管一样在蠕动，每一次蠕动，都有一丝黑色的魔息从里面溢出；他的眼睛很大，却没有眼白，只有一片纯粹的漆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悸。
他的眉心镶嵌着一块淡蓝色的晶体 —— 正是月华之心的碎片！此刻的碎片不再是纯净的蓝色，而是被黑色的魔息缠绕着，泛着扭曲的光芒。
孩童歪了歪头，用那双纯黑的眼睛 “看” 向白夜，然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 笑容很大，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了两排细小的、尖锐的牙齿，与他孩童的外表极不相称。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暗渊教徒看到孩童，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圣婴大人！属下参见圣婴大人！”
孩童没有理会他，只是抬起一只手，对着教徒轻轻一握。
“噗！”
教徒的身体突然爆成一团血雾！血雾中，一缕黑色的雾气飘了出来，那是教徒的神魂。孩童张开嘴，轻轻一吸，神魂就被他吸进了嘴里。他咂了咂嘴，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体表的暗红色脉络变得更加鲜艳了。
吞噬了教徒，孩童的目光再次落在白夜身上。那双纯黑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像猎人看到了猎物。
地面上，林守墨刚刚修复了一点经脉，就感觉到一股恐怖的魔息从地底爆发出来！这股气息比之前更浓、更凶，带着纯粹的毁灭意志，让他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地裂 —— 只见一道银光从地裂中冲了出来，落在地上，正是白夜！他的白色衬衫被染成了暗红色，上面布满了伤口，有的地方还在流血；他的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浅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旁边的树干上。
“白夜！下面怎么了？” 林守墨急忙问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白夜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嘴唇微动 —— 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传递出一道神念：“圣婴…… 变成魔童了…… 他很强…… 吞噬了暗渊教徒…… 他盯上我了……”
神念刚传递完，地裂中就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林守墨能清晰地看到，白夜周身的银色灵力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地裂方向流动，像一缕缕银色的丝线，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不！” 白夜发出一声微弱的嘶吼，试图抵抗，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体内的灵力。他的身体开始朝着地裂方向移动，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
林守墨心中一急，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张清源拦住了。“小友，别冲动！那股力量太强，我们现在还不是对手！”
张清源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地裂，眉头紧紧锁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气息里既有阴煞，又有月华，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魔气，太诡异了。”
和尚也停止了对鬼王的攻击，双手合十，嘴里念着经文，脸上充满了担忧：“阿弥陀佛！此乃不祥之兆，这魔物出世，恐怕会带来大灾难。”
就在这时，一个苍白的身影从地裂中缓缓浮了上来 —— 正是魔童！他悬浮在半空中，体表的暗红色脉络在蠕动，眉心的月华之心碎片泛着扭曲的光芒。他的目光扫过林守墨等人，最后落在了白夜身上，眼中充满了贪婪。
“哥…… 哥……” 魔童开口说话了，声音很稚嫩，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你的…… 力量…… 给我……”
话音落下，吸力变得更强了！白夜的身体被强行拉向魔童，他的灵力流失得更快了，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灰败，眼神也开始涣散。
“住手！” 林守墨怒吼一声，调动体内刚刚恢复的一点罡气，举起天枢斩邪剑，朝着魔童斩出一道金色的剑气！
张清源等人也同时出手 —— 赤金色的剑气、金色的佛光、浩然正气的文字、清灵的风、凌厉的刀光，同时朝着魔童攻去！
然而，魔童只是轻轻抬手，一道黑色的屏障就出现在他身前。林守墨等人的攻击落在屏障上，发出 “砰” 的一声，屏障只是泛起一丝涟漪，攻击就全部消散了。
“没用的……” 魔童轻声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他继续吸收着白夜的灵力，白夜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林守墨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们拼尽全力的攻击，在魔童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魔物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就在白夜的意识即将陷入黑暗时，他突然用尽力气，看向林守墨，嘴唇微动，传递出最后一道神念：“…… 心…… 脏…… 核心……”
神念传递完，白夜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光芒，软软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气息。
魔童吸收完白夜的灵力，体表的暗红色脉络变得更加粗壮、更加鲜艳，眉心的月华之心碎片也亮了起来。他仰天发出一声尖啸 —— 啸声尖锐得像玻璃破碎，直冲云霄，将天空中的怨气乌云都震散了大片！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魔童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周身的魔息。他缓缓降落在地面上，那双纯黑的眼睛扫过林守墨、张清源等人，眼中充满了冷漠和食欲。
“接下来…… 该你们了。”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残忍。
林守墨握紧了手中的天枢斩邪剑，看着眼前的魔童，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们集合了所有人的力量，却依旧无法阻止这魔物的出世，甚至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难道，这场浩劫，真的无法避免了吗？
远处传来学生的尖叫和秦清的呼喊声，近处是魔童冰冷的目光和强大的气息，林守墨的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知道，真正的末日，已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