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扫了一眼花园中川流不息的人群,对今日的盛况很是惊喜。目光扫到穆兰亭被一众贵女们团团围住,不禁莞尔,“若不是亲眼所见,云扬竟不知,这京城中竟有如此多的高门贵女和王孙公子!”
明玥撇嘴道:“还个个都是属粘糕的!”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穆姐姐竟是真的不来啊?这么多贵女千金喜欢她阿兄,她瞧不见真是可惜了。”
那日忙活完,穆婉柔提前就恭喜了明玥,说是赏花宴当日不会再来。当时她也就是那么一听,并未深想,如今细想一下,才知道云扬的心思有多细腻。
兰陵姑姑匆匆而来,面上是努力压抑着的惊慌。明玥还没说什么,云扬的心就往下一沉。明玥见兰陵姑姑神色凝重,便走开一些听她说。
云扬带着六药,自不好追过去再听,只得招呼着小姑娘们往里面走,一边为她们轻声解说:“这边多是男宾,你们尽可能不要太靠前。想吃什么,就让丫鬟婆子们拿给你们吃……”
眼角余光瞧见明玥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心中更加不安,总觉得,像是要发生点什么事。
身旁华容轻轻地叫了一声;“长姐,你右前方便是汪侍郎的女儿汪若颜,喏,她在向我点头呢。”
云扬循着华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只看了一眼,云扬便迅速转开视线。她不认识她,也不想认识她!
“往这边走,才是梅花开得最佳处。”耳畔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云扬一惊转头,闻宏瑄温润的笑容尽在眼前!
云扬毫无防备,脸差点就碰上去,微怔了怔,蓦地就红了脸。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特意不去看他指引的方向,借口道:“六药是第一次出来这样的场合,总要多看顾一些,若闹出笑话,岂不是要明玥脸上无光?”
闻宏瑄从容道:“明玥可顾不上这里,五皇兄醉酒上门,瞧着阵仗肯定是来者不善,只怕也够她应付的。”
云扬反倒心里一松,原来是他!不过是一个失了圣心的王爷,倒也不怕闹出什么幺蛾子。再说了,不是等着替补的齐王殿下也在吗?才不信他会作壁上观。口中却随口问道:“他被罚圈禁的日子这么快结束了?”多少还是有点不放心,跟可伶打了个眼色,可伶会意,转身走去打听明玥的情况。
闻宏瑄笑,“谁人有你的日子过得忙碌,总也没有个空闲时候,自然是觉得日子飞快的。”
华容上前跟闻宏瑄见礼,闻宏瑄微微颔首,便又自顾去找云扬说话。就像华容不存在一样。
华容讪讪,见他们两人又开始了低语浅笑,那份熟稔和亲密让人觉得任谁都无法插入,瞧着瞧着,心中便一阵阵酸苦。
“华小姐,你果然来了!好久不见,叫敖敦好找!”
一个粗犷的声音将华容的视线拉回,见是柔然三皇子,不禁蹙眉,不想理会这粗人!却又不好太过失礼,只得勉强见礼,“三皇子好。”
敖敦喜得抓耳挠腮,“华小姐喜欢哪一棵梅花,敖敦去折了送给你。”
华容淡淡道:“不必。华容不喜梅花!”
敖敦挠头,既然不喜欢,又何必巴巴跑来一趟呢?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中原女子的心就更是难猜!
“容姊姊,你果然来了!”九公主欢喜地快步走过来。
华容勉强一笑,怎么都是这句话!
九公主完全没注意到华容的不开心,一把挽了她的手臂,“容姊姊,他们已经开始在那里对诗了,这个,珂儿是必得有容姊姊在场的,快走,替珂儿报仇!”
“欸……”敖敦抬手想要阻拦,两个少女早已翩然而去,只得苦恼地望着她们越走越远,原来她喜欢作诗,怎么办?他可是听都听不懂啊!
云扬瞧着不远不近跟着的三狸,忽然道:“鸣渊哥哥今儿没跟着过来吗?”
闻宏瑄轻笑,语义双关道“今儿云庐几乎是倾巢而动,他又怎会错过这次盛会。”
云扬略一沉吟,也徐徐地笑了,“说的也是。毕竟,今儿也是云庐迈向商业的第一步,算是云庐的大日子,好歹他也是云庐的家人,雨蝶姐姐天不亮就过来了,这样时候,又怎能少得了鸣渊哥哥呢?”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小豆子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还未走到跟前就开始笑道:“你们竟是躲在这个清静处,快去瞧瞧,咱们的合欢跟辛夷个个了不得,还没等到后面的伴手礼环节,他们都已经定出去上百罐洗发水了!雨蝶妹妹光是记录都来不及呢!”
云扬跟闻宏瑄对视了一眼,各自欢喜。云扬抬步要走,闻宏瑄早已抢先为她拂开梅花枝,等云扬走过去,才轻轻放开。
不远处一个贵女轻声问旁边的女子:“那位公子贵气有礼,偏又生得那样一副好样貌!只是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跟他一起说话的女子又是谁?”
那女子愕然地望着她,诧异道:“姐姐是初到京城吗?竟是连胤王殿下也不认识?那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子!他身边那位女子倒是眼生的很,好像在以往的雅集中从未见过。不过,瞧着她跟胤王殿下熟稔的样子,怕不是哪位公主吧?”
“公主?不能吧,宫里差不多这样年龄的公主并不多,之前在宫中的宴会上也都是见过的。没听说还有别的公主吧。”旁边有人忍不住插话。
先前说话的女子不甘心道:“天哪,竟然是胤王殿下!只是怎不见他穿亲王的服饰呢?刚才跟齐王殿下见礼时,他可是穿着亲王的礼服,一眼就能让人认出来呢!”
旁边又有一个女子轻笑一声,道:“穿不穿亲王礼服,也不是尔等能宵想的,这做人嘛,最好还是要有点自知自明!也不瞧瞧他身边那女子的容颜和气度,再瞅瞅自己,我若是你,只生出这个念头都会被自己羞死!”
先前的女子勃然大怒!“你怎么说话呢?也不知是哪里来条疯狗乱吠!我与你素不相识,何必出口就伤人?!”
她旁边上那个女子赶紧拉了她就走,一边低声劝道:“快莫要跟她争执,她是户部汪侍郎的女儿汪若颜,一向都是嘴巴刻薄不饶人的。算了,咱们走吧,你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