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于临淄州牧府中,处理完积压政务,又与贾诩、郭嘉等人详细商议了青州后续发展方略:继续鼓励农耕、兴修水利;扩大盐铁官营,增加府库收入;加速水师建设,开拓海上商路;推广书院教育,培养寒门人才;暗中扩军备战,尤其加强新式马具的配备和训练。
对于外界纷扰,定下的基调仍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静观中原与关中变化。
这一日,刘备正与郭嘉在校场观看新式马具的骑射演练,忽有夜枭信使送来关于吕布动向的模糊情报,言其投奔袁绍被拒后,并未远走,反而在邺城附近滞留,行为可疑。
“吕布滞留冀州?”刘备微微皱眉,“袁本初竟未杀他,亦未驱赶?此事透着蹊跷。”
郭嘉目光微凝,沉思片刻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袁绍麾下谋士,岂能不知吕布之害?留之不驱,必有所图。其所图者,无非是借吕布这把刀,去杀他想杀之人。”
“他想杀之人?”刘备心中一凛,“莫非是……伯圭兄?或是……我?”
“公孙瓒新败,困守幽州,与刘虞内斗,袁绍短期内应无意再兴大军。”郭嘉分析道,“那么,最可能的目标,便是新近触怒袁绍,且占据渤海郡的主公您了。”
刘备神色凝重起来:“奉孝是说,袁绍可能怂恿吕布,来攻渤海?”
“极有可能!”郭嘉断然道,“此乃驱虎吞狼之计!成,则袁绍得利;败,则吕布损兵折将,甚至可能与我两败俱伤,袁绍亦可坐收渔利!好算计!”
刘备深吸一口气:“即刻传令翼德、廖化,加强渤海郡戒备,多派侦骑,西向侦查,严防吕布偷袭!同时,命平原国云长、乐安郡国让,提高警惕,随时准备策应!”
“主公英明,反应迅捷!”郭嘉赞道,随即补充,“然我料吕布新败之余,兵力不足,粮草匮乏,纵得袁绍些许资助,集结整顿,筹措粮草,亦需十数日工夫。我军尚有时间从容布置。届时,正好可借吕布这头虓虎之头,一试我青州新军之锋芒!亦可借此一战,彻底震慑袁绍,让其知晓我青州刀锋之利,不敢再轻易东窥!”
刘备颔首,眼中已满是战意:“善!便让这天下第一的骁将,来试试我青州儿郎的成色!传令各军,依计划加紧备战!我要让所有觊觎青州之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命令如疾风般传出州牧府,传向四方。平静了未久的青州大地,仿佛一架精密而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隆隆加速运转起来。粮秣开始调集,军队开始调动,边境的烽燧睁大了警惕的眼睛。
刘备再次走向那幅悬挂于壁的巨大地图,目光掠过渤海郡,扫过冀州的广袤平原,最终定格在那代表邺城的标记上。
吕布虽勇,冠绝天下,然其无谋而少德,轻狡反复,终非霸主之器,其败可期。真正的劲敌,依旧是那坐拥四世三公之望、带甲数十万、底蕴深不可测的袁本初啊。
空气之中,仿佛已能闻到那自西方而来的血腥与战尘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