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南方绿洲的“基因隐患”
清晨的雾还没散，磐石安全区的南城门就传来了沉重的履带声。林野站在了望塔上，举着望远镜往南看——三辆覆着绿色迷彩的装甲车正碾过布满碎石的土路，车身上印着一道缠绕着藤蔓的剑形标志，是南方绿洲的徽章。最前面那辆装甲车的车顶，站着个穿白色长袍的男人，身形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南方绿洲的首领，陆承安。
“林哥，这陆承安来得够快啊，昨天刚放出去净化塔升级的消息，今天就上门了。”赵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刚从禁区边缘回来，拾荒队的越野车还停在城门口，车身上沾着变异兽的血污，“要不要让兄弟们戒备？”
“不用，先开门。”林野放下望远镜，指尖在了望塔的栏杆上敲了敲，“他带了多少人？”
“每辆车上大概五个，看着像是护卫，没带重武器。”赵虎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些护卫走路的姿势太僵硬，胳膊上的肌肉鼓得吓人，像是……被撑得快爆了。”
林野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是基因战士。南方绿洲这几年靠着基因改造技术，在废土上名声渐起，据说他们的基因战士能徒手撕变异狼，刀枪不入。但林野从苏晴那里听过，基因改造的代价极大，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
“让瘸子刘带两个人去城门接，把他们引到会客室，其他人不许靠近。”林野说完，转身下了了望塔。
会客室在安全区的中心位置，是用旧世界的银行改造的，墙壁厚得能挡子弹。林野刚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陆承安穿着白色长袍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果然如赵虎所说，他们的胳膊比正常人粗一圈，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
“林首领，久仰大名。”陆承安笑着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干净，和废土上大多数人粗糙的手掌截然不同，“这次冒昧来访，是有要事相求。”
林野没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陆首领开门见山吧，南方绿洲离这里三百多里，不会只为了来‘久仰’。”
陆承安脸上的笑顿了顿，倒也不尴尬，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皮质文件夹：“林首领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知道磐石安全区的净化塔升级成功，能量核心的纯度冠绝废土——我想用南方绿洲的‘基因稳定技术’，换您手里的一块能量核心。”
“基因稳定技术？”林野挑眉，伸手拿过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复杂的基因链图谱，还有几行标注着“抑制结晶化”“延长改造周期”的字样。
旁边的苏晴凑过来看了一眼，瞳孔微微收缩——她之前在旧世界的药研所里见过类似的资料，基因改造最致命的副作用就是“身体结晶化”，一旦发作，全身骨骼会变成透明的晶体，最后碎裂而死，目前还没有任何技术能抑制。
“陆首领的基因战士，出问题了？”苏晴忍不住问。
陆承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叹了口气：“不瞒苏医生，三个月前，我们的第一批基因战士开始出现结晶化，到现在已经死了十二个。要是再找不到稳定基因的办法，剩下的五十多个……”他没说完，但语气里的焦虑藏不住。
林野翻着资料，指尖突然顿在其中一页——这一页的中间被人用黑色的墨汁刻意涂抹过，只留下边缘几个模糊的字：“观察者”“实验体”“能量适配”。他心里猛地一紧，不动声色地把这一页折了个角，继续往下翻。
“技术资料很完整，”林野合起文件夹，放在桌上，“但一块净化塔能量核心，换不来这么重要的技术。陆首领应该知道，能量核心是净化塔的心脏，少一块，净化范围就得缩小十里。”
陆承安立刻说：“我可以再加二十名基因战士！他们能帮您守安全区，对付变异兽绰绰有余！”他说着，指了指门口的两个护卫，“您看，他们就是最基础的基因战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林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两个护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林野突然想起苏晴说过，基因改造者会不定期出现肌肉痉挛，结晶化发作时更是痛不欲生。
“陆首领，”林野突然开口，“你的基因战士，改造时用的是什么能量源？”
陆承安眼神闪烁了一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就是普通的废土能量晶，没什么特别的。”
林野没拆穿他——资料里被涂抹的那一页，边缘有“源能适配”的字样，而源能，只有源物品才会产生。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南方绿洲的基因改造技术，很可能和“观察者”有关，甚至可能就是用源物品的能量做的实验，而结晶化，就是实验失败的代价。
“交易的事，我需要考虑几天。”林野靠在椅背上，语气平淡，“毕竟能量核心事关整个安全区的安危，不能草率决定。”
陆承安皱起眉：“林首领，我的基因战士等不起！再拖下去，他们……”
“陆首领也说了，这是‘求’我。”林野打断他，目光冷了下来，“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样子。你带来的技术资料很珍贵，但还不够让我赌上安全区所有人的生存。”
陆承安脸色变了变，想说什么，却看见瘸子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枪，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门口的两个护卫。他知道，磐石安全区的人不好惹，林野更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
“好，我等。”陆承安咬了咬牙，站起身，“但林首领，我只能等三天。三天后，要是还没答复，我就只能去别处想办法了。”
林野点头：“三天后，我给你准信。”
等陆承安带着护卫离开，会客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苏晴立刻拿起那个文件夹，翻到被涂抹的那一页：“这肯定是故意的！‘观察者’‘实验体’，这些词和系统提示的一模一样！”
“嗯。”林野点头，手指敲了敲桌面，“陆承安没说实话，他的基因改造技术，绝对和源物品有关。甚至可能，南方绿洲手里也有一件源物品，用来做基因改造的能量源——结晶化，就是源能失控的后果。”
瘸子刘靠在门口，独眼里满是警惕：“要不要把他们扣下来？审审就知道了。”
“不行。”林野摇头，“南方绿洲虽然有基因隐患，但实力还在，要是扣了陆承安，他们肯定会派兵来打。现在我们要备战对空防御，还要找剩余的源物品，不能腹背受敌。”
他拿起文件夹，走到窗边，看着陆承安的装甲车消失在雾里，又转头看向技术区的方向——老陈正在那里改装电磁脉冲炮，雷达零件堆了一地。
“苏晴，你把这页被涂抹的资料拿去复原。”林野把文件夹递给苏晴，“用你上次在旧药研所找到的显影剂，看看能不能把字弄出来。”
苏晴立刻点头：“我马上去！”
“赵虎，”林野对着对讲机说，“你带几个人，悄悄跟着陆承安的车队，看看他们的营地在哪里，有没有藏着源物品的痕迹。”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赵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保证盯紧他们！”
等所有人都离开，会客室里只剩下林野一个人。他拿起桌上的能量核心模型——这是老陈做的，缩小版的净化塔能量核心，泛着淡蓝的光。他突然想起陆承安刚才的表情，焦虑又急切，像是被什么东西逼到了绝路。
“观察者……”林野低声自语，指尖摩挲着模型上的螺旋纹路，“你到底在布什么局？南方绿洲的基因战士，卡尔的疤痕，还有那些散落的源物品……难道都是你的实验？”
窗外的雾渐渐散了，阳光照进会客室，落在模型上，折射出一道淡蓝的光。林野看着那道光，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拆一个巨大的拼图——每一块碎片都藏着秘密，而那个带着螺旋疤痕的男人，还有这个拿着基因技术来交易的陆承安，都是拼图里最关键，也最危险的一块。
他掏出烟，这次没忍住，点燃了。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三天时间，足够他复原资料，也足够赵虎查清楚南方绿洲的底细。如果陆承安真的和观察者有关，那这场交易，就不是交换技术，而是一场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