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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评估室的白噪音像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在密闭空间里反复震颤。

那声音裹着陈腐的尘埃颗粒,每一秒都带着黏腻的滞涩感,仿佛将时间都浸泡在浓稠的树脂里

浅灰色的墙壁本该是最标准的心理疗愈色,此刻却像无数张苍白的人脸层层堆叠,墙皮因年久失修翘起细小的卷边,在冷光灯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墙角的机器发出规律的嗡鸣,散热孔喷出的气流带着铁锈味,声波撞击着墙面,反弹回来时带着细微的扭曲,钻进耳朵里,搅得人心神不宁。

偶尔某个频段突然尖锐起来,如同手术刀划开寂静的表皮,在神经末梢挑起细微的刺痛,让人指尖发麻。

窗外的梧桐树枝桠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黑影,像无数只扭曲的手爪,随着风势缓缓蠕动。

慕容宇坐在金属椅上,椅面的凉意透过作训服的布料渗进来,顺着尾椎骨一路往上爬,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但后背的冷汗却把布料牢牢黏在皮肤上,形成一片潮湿的印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条冰凉的蛇。

对面的单向玻璃泛着冷光,将他的影子压成扁平的一块,轮廓模糊不清,像张被反复揉皱又强行展平的纸,透着股说不出的狼狈。玻璃上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指印,弯弯曲曲地延伸到顶端,像串无人能解的密码。

心率监测仪的电极片紧贴在手腕内侧,冰凉的凝胶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皮肤阵阵发麻。

那股寒意顺着血管缓缓蔓延,却怎么也抵不过心脏狂跳带来的灼热,仿佛胸腔里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操作台上的屏幕不断滚动着队员们的头像。

赵磊咧嘴笑着,那模样傻气十足,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格外显眼,让人忍不住想笑;王鹏推眼镜的瞬间,镜片反射出细碎的光,整个人紧绷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兔子,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跳起来。

慕容宇的指尖悬在触控屏上方,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边缘在冷光下泛着白,迟迟没有落下。

那指尖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有千斤重,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决心。

操作台边缘的漆皮剥落了一小块,露出底下暗沉的金属,那道痕迹像道愈合不了的伤疤,静静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经历过的激烈战斗与岁月的沧桑。

“如果必须牺牲一名队友才能完成任务,你会选择谁?”

测试官的声音经过麦克风过滤,变得像机器人一样毫无波澜,从单向玻璃后钻出来,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在耳边反复回响,像魔咒般挥之不去。

通风口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嘶鸣,将这道声音切割成破碎的片段,更添了几分诡异。

这个问题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人指尖发颤。慕容宇的目光机械地扫过屏幕,赵磊的大头照旁边标着 “体能优秀但容易冲动”,下面还有行小字备注:上次抓捕演练中因追击目标偏离任务路线。

王鹏的档案里写着 “逻辑缜密却缺乏实战经验”,附带的评估视频里,他面对突发状况时,手指在战术板上悬了足足十秒才落下指令。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边缘,那里还残留着上次战术推演时留下的划痕,深浅不一,像某种神秘的摩斯密码。

突然想起欧阳然敲击键盘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总会在同一个位置发力,指腹的薄茧蹭过按键,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那时觉得刺耳,此刻却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带着点莫名的安心

视线像被磁石吸住,猛地定格在屏幕角落。欧阳然的证件照是标准的警校格式,黑发被梳得整整齐齐,露出饱满的额头,银框眼镜后的眼睛直视镜头,瞳孔漆黑,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像平时总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少了那份戏谑,多了几分疏离。

照片下方的备注栏里,“心理素质极强” 几个字被加粗标红,却在屏幕背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根扎进眼里的刺。

就在这时,心率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嘀 —— 嘀 ——” 的声响刺破白噪音的伪装,在房间里疯狂弹跳,撞得人耳膜生疼。慕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心率曲线像条受惊的蛇,在 180 的刻度线上剧烈波动,几乎要冲破屏幕的束缚。

而指尖悬在欧阳然照片上方的位置,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在光滑的屏幕上晕开一小片水雾,模糊了那张过分认真的脸。

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衣领,他喉结剧烈滚动着想要吞咽,却发现口腔早已干涸。

指节因过度用力泛出青白,试图抽离的手腕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死死钳制,连袖扣纽扣崩落的声响都清晰可闻,掉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太阳穴突突跳动间,记忆如被撬开缝隙的洪水,裹挟着刺目的光晕将他拖回三年前的九月。

蝉鸣撕扯着盛夏的空气,新生报到处蒸腾着混杂汗味的躁动。那人逆着光走来时,衣角被穿堂风掀起,像片即将振翅的蝶。

白衬衫第三颗纽扣微微绷起,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腰线,银框眼镜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他瞳孔中央,折射出碎钻般的冷光。

当牛皮纸袋被撞散的瞬间,欧阳然单膝跪地的姿态优雅得近乎虔诚,散落的文件如雪花般铺满青灰色地砖,后颈那截肌肤在发梢阴影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随着俯身动作绷紧的肌肉线条,竟比刑侦课上那些人体解剖图还要惊心动魄。

更让他面红耳赤的是去年暴雨夜的宿舍楼道。欧阳然抱着湿透的档案袋站在屋檐下,白衬衫紧贴着胸膛,勾勒出少年人紧实的肌理。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往下淌,滴在锁骨窝里积成小小的水洼。慕容宇鬼使神差地递出伞,却被对方一把抓住手腕按在墙上。

冰凉的雨丝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欧阳然的呼吸混着雨水的潮气喷在他颈侧:“慕容宇,你是不是总偷偷看我?”

隔壁房间里,同样的白噪音正在发酵,却带着不同的频率。空调出风口卡着片枯叶,随着气流忽上忽下,在墙面投下晃动的阴影。

欧阳然的指尖比慕容宇更稳,指腹在队员头像上一一划过,留下浅淡的温度印记,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当屏幕跳到慕容宇的照片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 —— 照片上的人还留着寸头,眉眼间带着刚入学时的青涩,右眉骨上的疤痕还很新鲜,那是第一次格斗训练时,被他不小心用护具砸到的。

当时这家伙咬着牙说没事,血却顺着脸颊往下淌,染红了半件衣 t 恤,像幅惨烈又惊艳的画。

“如果必须牺牲一名队友才能完成任务,你会选择谁?” 暗红色的对话框在屏幕上突兀浮现,像是从某处干涸的伤口里渗出来的血渍。

金属外壳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同样的问题像幽灵般飘过来,带着玻璃的冷意,冻得人指尖发麻。欧阳然的瞳孔骤然收缩,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碎片正顺着脊椎节节攀升。

窗外的树枝突然拍打在玻璃上,发出 “啪” 的一声闷响,惊得欧阳然的指尖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往椅背靠去,却撞在冰凉的金属椅背,后腰处的旧伤传来钝痛。

屏幕幽蓝的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映得睫毛在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对话框开始诡异地闪烁,光标如同倒计时的秒针,一下又一下戳在他最脆弱的神经末梢。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欧阳然的指尖在慕容宇的名字上悬停了三秒。指腹的温度几乎要把屏幕烫穿,却怎么也点不下去。那个总把热可可偷偷塞进他包里的身影,那个在暴雨夜为他挡子弹的后背,此刻正和任务档案里冰冷的伤亡数字重叠。

笔记本电脑突然自动弹出加密文件,二十张队友的照片依次划过,最后定格在慕容宇戴着战术目镜的笑脸,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鲜红的 “确认键”,刺得他眼眶生疼。

他想起那次体能测试,慕容宇为了帮他捡掉落的战术表,在障碍墙上摔得手肘出血。

夕阳把那人的影子钉在跑道上,汗水浸透的作训服后背,有片深色的血渍正顺着肌肉线条缓缓蔓延。

可当自己把碘伏棉签递过去时,对方却挑眉抢过他的水壶猛灌:“欧阳然,你该不会是心疼我了?”

更狗血的是上个月的解剖课。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慕容宇拿着镊子的手突然一抖,把泡在溶液里的心脏标本溅了他一脸。

少年慌忙掏出手帕的样子像只受惊的鹿,指腹擦过他颧骨时带着灼人的温度。“对、对不起!” 那人耳尖红得要滴血,却没发现自己的拇指正按在他唇角的痣上。

“放弃任务。”

三个字被他轻轻敲出来,触控屏发出微弱的 “嗒” 声,像颗石子投进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监测仪的绿灯平稳地跳动着,仿佛这个答案早在预料之中,连机器都默认了他的选择。

欧阳然摘下耳机的动作顿了顿,目光透过墙壁,好像能穿透钢筋水泥,看到隔壁那个正被警报声包围的笨蛋,是不是又在为这种选择题皱紧眉头,是不是又在心里把他骂了千百遍。

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的野外拉练,慕容宇把睡袋让给他,自己裹着件薄外套缩在篝火旁,却在他半夜冻醒时,装作不经意地往他身边凑了凑,用体温温暖着彼此。

那时这家伙的睫毛上结着霜,像落满了星星,呼吸间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是他偷偷在口袋里藏的薄荷糖的味道。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帐篷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却挡不住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暖意。

走廊尽头的打印机突然 “咔哒” 作响,像只被惊动的甲壳虫,吐出两张薄薄的纸。林峰教官叼着没点燃的烟,烟卷在指间转了个圈,看着两份截然相反的报告,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声响,像在给这场无声的博弈打分。

阳光从百叶窗钻进来,在他两鬓的白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这个总爱板着脸的老教官看起来柔和了些,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故事。桌角的仙人掌蔫蔫的,刺上还挂着张泛黄的便签,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进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在两个房间门口,震得空气都发颤。

慕容宇推开门时,正撞见欧阳然从隔壁出来,两人的肩膀在门框处差点撞上,像两只被吓到的猫,同时往后弹开,动作整齐划一,连退开的步数都一模一样。心跳声盖过了走廊的脚步声,在耳边轰鸣,像有无数面鼓在同时敲响。

走廊的灯泡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变幻莫测。

“看看吧。” 林峰教官把报告推到他们面前,纸张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烫得人指尖发麻。

慕容宇的报告上,“欧阳然” 三个字被红圈标出来,旁边用铅笔写着 “应激反应异常”,那红色的笔迹像道血痕,刺得人眼睛生疼;而欧阳然的表格里,“放弃任务” 四个字后面,画着个大大的问号,像个嘲讽的笑脸。桌旁的铁皮柜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动。

慕容宇的指尖捏得发白,指节泛青,报告上的墨迹仿佛突然活过来,变成昨晚沙盘上的红蓝图标,在眼前厮杀、碰撞,最终同归于尽。

他偷瞄欧阳然的侧脸,对方的睫毛垂得很低,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把精致的小扇子。

镜片后的眼睛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只有耳尖那抹熟悉的红色,像熟透的樱桃,泄露了不该有的慌乱,让人心生欢喜又有些心疼。窗外的风越来越大,树枝疯狂地抽打着玻璃,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就在这时,林峰教官突然从抽屉里抽出个牛皮档案袋,封条上的 “绝密” 印章已经泛黄,边角处磨损严重,露出里面的纸张。

他把档案袋往桌上一摔,金属扣撞击桌面的声响惊得两人同时抬头 —— 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穿着八十年代的警服,站在老式警车前笑得灿烂,眉眼间的轮廓像从慕容宇和欧阳然脸上拓下来的,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档案袋里掉出一枚旧警徽,在阳光下闪着暗淡的光。

“你们父亲当年也做过同样的测试。” 老教官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点烟草和岁月的味道,像杯尘封多年的老酒,“十年前,猛虎帮火并案的前一周。”

档案被翻开的瞬间,慕容宇感觉血液都凝固了,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倒流,冻得他指尖发僵。

两张泛黄的测试纸上,年轻的慕容正德和欧阳正德的答案用蓝黑墨水写着,笔迹虽然不同,一个遒劲有力,一个温润流畅,却像被同一把尺子量过 ——“我会牺牲自己”。

那六个字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纸张边缘已经发脆,轻轻一碰就簌簌地往下掉渣。

“所以呢?” 欧阳然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风吹动的琴弦。

“他们牺牲了,任务也没完成,不是吗?” 他的指尖死死按住档案上父亲的照片,玻璃相框的棱角硌得指腹生疼,留下深深的红痕,像在惩罚自己说出的话,又像在确认那份疼痛是不是真实存在。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情绪,随即又被黑暗吞没。

慕容宇猛地抬头,撞进他镜片后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愤怒、不甘,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像片被暴风雨搅动的海,波涛汹涌,让人想跳进去,却又怕被溺亡。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母亲抱着父亲的遗像哭到晕厥,窗外的雷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而隔壁欧阳家的灯,亮了整整三天三夜,像座孤独的灯塔,在黑暗中坚守着什么。

“所以你们现在的选择,” 林峰教官把烟塞回烟盒,动作缓慢而沉重,“一个选了最不该选的人,一个选了最不能选的答案。”

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像在掂量什么珍宝,“但这恰恰说明,你们比当年的他们,多了点人情味。” 铁皮柜的门突开 “哐当” 一声弹开,露出里面堆放的旧档案,像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白噪音不知何时停了,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走廊里传来赵磊和王鹏的打闹声,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回音,带着不真实的暖意。

慕容宇看着欧阳然指尖的颤抖慢慢平息,突然觉得那份 “放弃任务” 的答案,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像在黑暗中点燃的一束光,照亮了所有关于牺牲的沉重命题。

他想起射击集训时,欧阳然悄悄校准的准星,角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想起战术推演时,对方故意露出的漏洞,恰到好处地引导他避开陷阱。

原来这家伙早就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了所有关于 “牺牲” 的问题,用一种笨拙又温柔的方式,守护着他可笑的逞强。

“我选他,是因为……” 慕容宇突然开口,声音有点发哑,像被砂纸磨过,“我知道他肯定能活下来,比谁都能。”

这话半真半假,像块遮羞布,遮住了心率监测仪暴露的秘密,遮住了那份不敢言说的在意。

窗外的暴雨倾盆而下,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仿佛在为他的话伴奏。

欧阳然嗤笑一声,却没反驳,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他把档案推回去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慕容宇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缩回,像触电般迅速分开,仿佛那瞬间的触碰带着足以灼伤彼此的温度。

“总比某些人逞英雄强。” 他的话里带着刺,眼神却软了下来,像被阳光晒化的冰,透着温柔的暖意。雷声在远处轰鸣,震得窗玻璃微微发颤。

林峰教官看着他们斗嘴的样子,突然笑了,皱纹里都藏着暖意,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下周野外生存训练,你们俩一组。”

他把任务卡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别让我失望。” 任务卡的边缘被风吹得微微翻动,像只展翅欲飞的鸟。

走出心理评估室时,走廊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飘过来,像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脸颊。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地面上的水洼倒映着走廊的灯光,像散落的星星。

慕容宇捏着自己那份报告,“欧阳然” 三个字被指尖摩挲得发皱,纸面起了毛边,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绪。

他偷偷看身边的人,对方正低头踢着石子,银框眼镜反射着走廊的灯光,像装了两颗星星,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野外生存,可别拖我后腿。” 欧阳然突然说,声音里的戏谑藏不住,像个调皮的孩子,“特别是别像上次一样,把压缩饼干全喂了野狗,最后抱着树啃树皮。”

“那也比某人半夜怕黑,偷偷往我帐篷里钻强。” 慕容宇回敬道,却在说完的瞬间红了耳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那次野外拉练,这家伙半夜借口查岗钻进他的帐篷,背对着他缩成一团,呼吸声却暴露了紧张,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还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黏人的小猫。

夕阳的余晖像熔化的金箔,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汹涌而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在斑驳的地砖上交织成诡异的图腾。

走廊里空调外机发出的白噪音还在耳畔盘旋,却盖不住他们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 那声音仿佛是被无形的手攥住的鼓槌,在胸腔里敲击出密如骤雨的节奏,为这场暗流涌动的心理博弈伴奏。

雨过天晴的天边,一道彩虹横跨厚重的云层,七彩光晕倒映在两人眼底,恍惚间竟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桥,不知能否承载得住此刻千钧一发的对峙。

而心理评估室的垃圾桶里,两张被揉皱的草稿纸正躺在那里,像两个被遗弃的秘密。潮湿的纸巾团边缘洇着深色水痕,显然曾被反复展开又攥紧。

那张 A4 纸的褶皱里,放弃任务 四个铅字像四道伤口,横亘在纸面中央 —— 字体边缘因用力过猛而划破纸张,又被狂乱的斜线粗暴割裂,墨迹晕染成混沌的灰团,仿佛书写者在与某个无形的声音激烈争执。

另一张纸的背面,凌乱的字迹歪歪扭扭,零星的词语如

底线

散落其间,最下方还画着一个被圈住的问号,墨点将纸背都浸出了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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