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林辰就被围住了。
三个女生凑到他桌前，手里攥着笔记本，眼神亮晶晶的：“林辰同学，刚才张教授问的‘远志的炮制法’，你说的‘酒蒸去心’，课本上没写啊，你在哪看的？”
“还有还有，你说神农尝远志时‘味苦微辛，醒神不耗气’，这也是超纲的吧？”
林辰捏着笔的手顿了顿，脑子飞速转 —— 刚才上课张教授突然提问，他看到课本上的 “远志” 二字，脑子里瞬间蹦出神农嚼着草药的画面，还有孙思邈写的 “炮制要诀”，话没经过脑子就说出去了。
现在被追问，他只能含糊：“就…… 看了本老中医的笔记，记不太清具体在哪了。”
“老中医笔记？” 女生们眼睛更亮了，“能借我们看看吗？下周就要药材鉴定考试了，我们还没搞懂炮制这块呢！”
“这……” 林辰慌了，哪有什么老中医笔记，都是脑子里的传承记忆，“笔记不在身边，下次吧，下次我找找。”
正说着，王胖子挤了进来，胳膊搭在林辰肩上，对着女生们挑眉：“哎哎哎，你们别围着我家辰儿了，他刚从医院出来，得休息！有问题问我也行啊，我笔记记得全！”
女生们瞥了眼胖子桌上画满肉包子的笔记本，笑着散开了。
人走光后，胖子凑到林辰耳边：“可以啊你！刚才那几下，跟个老中医似的，张教授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你是不是…… 被撞了之后开了窍？”
林辰心里一紧，赶紧摇头：“别瞎想，就是之前看的书碰巧记住了。”
胖子撇撇嘴，没再追问，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团：“对了，早上你给我的咳嗽药方，我去药店抓药，那掌柜的看了说‘方子挺老，对症’，还问我在哪找的大夫。”
林辰松了口气：“管用就行，你回去赶紧煮了喝。”
收拾书包时，林辰摸到了口袋里的薄荷。那是上节课前，他在实验楼门口捡到的 —— 几片蔫得打卷的叶子，用透明袋装着，上面还贴着张便签，写着 “药学 2 班苏晓冉，实验用”。
他想起之前听胖子提过，药学班这周在做 “薄荷精油提取” 实验，这薄荷大概是苏晓冉不小心掉的。
“胖子，你知道药学楼在哪吗？” 林辰问。
“药学楼？” 胖子嚼着口香糖，眼神暧昧，“你去那儿干嘛？找女生啊？”
林辰脸一红，把薄荷拿出来：“捡到个人家掉的实验材料，送过去。”
胖子凑过来看了眼，笑了：“苏晓冉？这名字耳熟…… 哦！上次在食堂打饭，跟你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的那个女生！”
林辰愣了：“抢排骨？我没印象啊。”
“你当然没印象，那时候你满脑子都是外卖订单。” 胖子拍了拍他的背，“药学楼在西操场旁边，红砖墙的那栋，很好找。需要我陪你去不？帮你壮壮胆？”
“不用！” 林辰赶紧背上书包，“我自己去就行，送完就回宿舍。”
出了教学楼，太阳正好。西操场旁边的香樟树长得茂盛，树荫把红砖墙的药学楼遮得凉快。林辰绕了两圈，才找到二楼的 “药学实验准备室”—— 门上贴着张纸，写着 “实验材料暂存处，敲门进入”。
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个清脆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林辰愣了。
房间里摆着十几个架子，上面放满了玻璃瓶，装着各种药材。一个女生蹲在架子前，扎着高马尾，穿着白色实验服，正对着一堆蔫掉的薄荷叹气。
是苏晓冉。
她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看到林辰时也愣了：“你是…… 中医班的林辰？”
林辰没想到她认识自己，有点慌：“你…… 你认识我？”
“上次在实验楼，你帮我捡过烧杯啊。” 苏晓冉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实验服，“那天我不小心把烧杯摔了，你帮我捡了碎片。”
林辰想起来了 —— 确实有这么回事，那天他赶去送外卖，路过实验楼门口，看到个女生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他顺手帮了个忙。
“哦，是我。” 林辰把手里的薄荷递过去，“我在实验楼门口捡到的，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应该是你的实验材料。”
苏晓冉接过薄荷，叹了口气：“唉，就是我的。早上拿过来准备做提取，结果不小心掉在外面，晒了一上午，全蔫了。” 她把薄荷放在桌上，指了指旁边的一堆，“你看，这些都是蔫的，实验做不了，老师肯定要骂我了。”
林辰看了眼桌上的薄荷 —— 叶子卷得像小喇叭，颜色也从鲜绿变成了灰绿，确实没救的样子。
可他刚看到薄荷，脑子里就冒出来个画面：神农蹲在草地上，手里拿着片蔫掉的薄荷，往叶子上洒了点水，又把薄荷放在树荫下，嘴里念叨着 “草木喜润恶燥，补水要沾根，不沾叶”。
是神农的草木养护法！
林辰心里一动：“或许…… 还能救。”
苏晓冉愣了：“救？都蔫成这样了，怎么救？我试过浇水，没用啊。”
“不是直接浇。” 林辰走到桌前，指了指薄荷的根，“你看，根还没干，就是叶子脱水了。你找个小喷壶，装温水，对着叶子背面喷，别喷正面，然后把它放在阴凉的地方，半小时应该就能缓过来。”
“温水喷背面？” 苏晓冉皱着眉，“课本上没说过啊，这样有用吗？”
“试试呗。” 林辰说，“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苏晓冉犹豫了一下，还是找了个小喷壶。她装了温水，按照林辰说的，对着薄荷叶子背面轻轻喷了几下，然后把薄荷放在窗边的阴凉处。
“等着吧，半小时后看效果。” 林辰说。
苏晓冉点点头，给林辰倒了杯温水：“谢谢你啊，要是真能救回来，我请你喝奶茶。”
林辰接过杯子，脸有点红：“不用谢，举手之劳。”
两人没说话，房间里只有架子上玻璃瓶偶尔碰撞的声音。苏晓冉时不时往薄荷那边看，眼神里带着期待；林辰则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心里琢磨 —— 这神农的方法，真的能管用吗？
大概过了二十五分钟，苏晓冉突然喊了一声：“哎！你看！”
林辰凑过去，眼睛亮了 —— 刚才蔫得打卷的薄荷叶子，居然舒展开了，颜色也变回了鲜绿，看起来跟新鲜的没两样。
“真活过来了！” 苏晓冉惊喜地拿起薄荷，“林辰，你也太厉害了吧！这方法你在哪学的？比课本上的还管用！”
林辰挠了挠头，又找了个借口：“我奶奶以前种过薄荷，她教我的。”
“你奶奶也太厉害了！” 苏晓冉眼睛亮晶晶的，“对了，我还有个事想请教你。”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些褐色的颗粒，“这是我上周从山里采的‘野枸杞’，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你能帮我看看吗？课本上的图跟这个不太一样。”
林辰接过袋子，刚碰到那些颗粒，脑子里突然闪过个画面 —— 神农蹲在山里，手里拿着颗野枸杞，放在嘴里嚼了嚼，皱着眉记：“味甘微涩，非真枸杞，有小毒，不可食。”
他心里一紧，赶紧把袋子还给苏晓冉：“这不是野枸杞，不能吃，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