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娥的短剑还贴在吕知府脖颈上,冰冷的剑锋已经沁出了一丝血痕——她穿着件淡青紧身劲装,领口和袖口镶着细银边,腰间系着条银链,翡翠坠子随着呼吸轻轻晃,蒙着绯红面纱的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眼神冷得像冰:“吕大人,你刚才说要抓我们?”
吕知府浑身发抖,藏青官袍的后背早被冷汗浸湿,连声音都发颤:“不……不敢!女侠饶命!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常月娥的剑又往前送了半分,“你和高有财串通,诬陷赵土生偷盗,逼他妹妹嫁傻子,这账还没算呢!我们本想把你这贪官和高有财一起剁了,张公子说你当知府也不容易,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倒好,还想抓我们?”
一旁的知府夫人吓得扑过来,桃粉襦裙的裙摆都蹭了灰,拉着吕知府的袖子哭:“老爷!快认错啊!女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犟!”
吕知府这才彻底怂了,连忙点头如捣蒜:“我认错!我听你们的!赵土生的案子我重判,高有财我也治他的罪!求女侠把剑拿开!”
常月娥缓缓收剑,指尖擦过剑刃上的血迹:“记住,回到大堂,张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敢耍花样,今晚就是你全家的祭日——另外,我们打听清楚了,你这几年办了不少冤狱,要是不想我们去按察司告状,就老实做你的清官。”
“一定!一定!”吕知府捂着脖子上的红痕,连连保证,“我以后肯定爱民如子,再也不贪赃枉法了!”
常月娥不再多言,转身走到门口,脚尖一点地面,身形如轻烟般翻出墙头,瞬间没了踪影。知府夫人连忙扶着吕知府坐下,递过手帕:“老爷,这可怎么办?这些江湖人太吓人了!”
吕知府擦着汗,眼神里满是后怕:“还能怎么办?听他们的!高有财惹的祸,不能让我们全家陪葬!等会儿审案,我就偏帮赵家,让高有财吃点苦头!”说完,他整理了一下官袍,强装镇定地朝大堂走去。
此时的大堂里,早已吵成一团。高有财站在一旁,紫色绸袍的领口敞开着,手里摇着金折扇,对着赵老根恶狠狠道:“老东西!今天你要么赔三百两彩礼,要么你父子俩都去坐牢!想解除婚约?没门!”
赵老根趴在地上,粗布衫都磨破了,声音带着哭腔:“高员外,我们真没偷你家银子,彩礼我们原封不动还你,求你放过我们吧!”
张睿走上前,月白锦袍在烛光照下显得格外干净,他看着高有财,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高员外,谁坐牢还不一定呢——你欺压良善,诬陷好人,按律就该治罪。”
“治我的罪?”高有财嗤笑一声,扇子“啪”地合上,“你以为你是谁?吕知府是我拜把子兄弟,你看他会不会治我的罪!”
“那就走着瞧。”张睿不再理他,转头对马君兰道:“小妹,跟我出去一下。”
马君兰立马跟上,她穿着墨绿劲装,束发的黑布带松了些,碎发贴在脸颊,腰间别着柄刻着小莲花的短剑,走起路来裙摆开叉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显得格外飒爽。两人走到大堂外,张睿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马君兰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个绣着牡丹的锦囊,递给张睿:“大哥,这东西真能治住高有财?”
“试试就知道。”张睿接过锦囊,刚想说话,就见常月娥走了过来——她已经摘了面纱,淡青劲装沾了点尘土,却依旧干练,翡翠坠子在阳光下泛着光。
“玉哥,事情办好了。”常月娥擦了擦额角的汗,“吕知府一开始还耍官威,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他脸都白了,立马就怂了,保证听你的。”
“辛苦你了。”张睿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在衙门口歇会儿,我和小妹进去收拾高有财。”常月娥点点头,靠在门口的石狮子旁休息,张睿和马君兰则重新走进大堂。
两人刚回到大堂,就见吕知府匆匆赶来。他走到堂案后坐下,先是舒了口气,又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啪”地一拍惊堂木:“张公子,你有什么要讲的,尽管说。”
张睿上前一步,朗声道:“大人,高有财诬陷赵土生偷盗,又逼赵老根嫁女,这是明摆的违法乱纪!求大人明辨是非,还赵家一个公道!”
吕知府点点头,眼神扫过堂下,最后落在王媒婆身上——王媒婆穿着大红袄裙,头上的珠花歪了,正缩在一旁发抖。“王媒婆!”吕知府一拍惊堂木,“你之前说本府收了高家的银子,这是造谣!损坏本府名声,打十大板!”
两个捕快立马上前,把王媒婆按在地上,木板“啪啪”打在她屁股上,王媒婆疼得大叫:“冤枉啊!大人!我是听高员外说的!”
“还敢狡辩?”吕知府脸一沉,“再打十大板!让你长长记性!”
王媒婆这才慌了,连忙喊道:“不冤!不冤!是我胡说八道!求大人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吕知府这才摆手,让捕快把她拖到一边。
高有财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大人,我有状纸要呈!告赵土生偷盗我家银子!”他从怀里掏出张纸,递给冯捕头,冯捕头转交给吕知府——纸上哪是什么状纸,分明是一张百两银票!
吕知府假装看了一会儿,突然把纸往桌上一拍,怒喝:“好你个李管家!竟敢栽赃陷害赵土生!来人啊!把李管家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李管家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喊道:“大人!冤枉啊!是高员外让我做的!”
“还敢喊冤?”吕知府眼睛一瞪,“再加十大板!”
捕快们立马把李管家按在地上,木板打得“啪啪”响,李管家疼得眼泪都掉了,对着高有财大喊:“老爷!救我啊!是你让我诬陷赵土生的!”
高有财急了,连忙上前:“大人!你是不是看错了?那状纸……”
“高员外!”吕知府打断他,语气严厉,“你是觉得本府老眼昏花,连状纸都看不清楚?念在你是本地乡绅,受奴才蒙蔽,本府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府不客气!”
高有财被怼得说不出话,站在原地,心里满是疑惑:今天的吕知府怎么回事?平时跟我称兄道弟,今天怎么突然帮起赵家了?难道是中邪了?
堂下的赵老根父子也懵了,连忙磕头:“谢大人!谢青天大老爷!”
张睿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知道,这是常月娥的功劳,吕知府这是怕了,不敢再偏袒高有财了。接下来,该让高有财彻底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