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帮帮我。
秦晓月的声音颤抖着,回荡在家属院寂静的午后。
肖芷涵和张桂芬都愣住了。
她们想过无数种秦晓月再次出现的可能,却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秦晓月,竟然会用这样卑微的姿态求助。
张桂芬举着扫帚,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打下去还是该放下来。
“你说什么?”老太太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
肖芷涵也紧紧皱起眉。
她看着眼前面容憔悴、神情沮丧的秦晓月,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个女人又在耍什么花招?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我们家不欢迎你!”张桂芬反应过来,把肖芷涵护在身后,警惕地瞪着秦晓月。
“你赶紧走!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秦晓月的脸上露出凄然的笑容。
她没有走,而是再次对着肖芷涵深深鞠了一躬。
“肖芷涵同志,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可能都不会信。”
“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找你。”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肖芷涵看着她,沉默片刻。
她能感觉到这次的秦晓月和上次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确实不一样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嫉妒和挑衅,只剩下无助和恳求。
“你先进来说吧。”肖芷涵最终还是开口了。
她倒想看看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芷涵!”张桂芬急了,拉住她的胳膊,“你别信她!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想使什么坏心眼!”
“妈,没事的。”肖芷涵拍了拍婆婆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就在院子里说吧,这么多人看着,她耍不出什么花样。”
肖芷涵指了指院里的小石桌。
周围的邻居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一个个伸长脖子竖起耳朵准备看戏。
秦晓月感激地看了肖芷涵一眼,点了头,走到石桌旁坐下。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拘谨和不安。
肖芷涵和张桂芬也在她对面坐下,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肖芷涵开门见山地问。
秦晓月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抬起头看着肖芷涵。
“肖芷涵同志,上次是我不对。”她艰难地开口,“我不该来这里大吵大闹,更不该说那些话来羞辱你。”
“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说完,她又站起身,郑重地给肖芷涵鞠了一躬。
肖芷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声道歉,并不能抹去她曾经带来的伤害和麻烦。
秦晓月见她不为所动,脸上划过尴尬。
她重新坐下,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我回到部队后,因为上次的事,受到了很严厉的处分。”她低声说。
“领导批评我思想觉悟不高,破坏军属关系,给我记了一个大过,还取消了我今年的评优资格。”
“这些都是我自作自受,我认了。”
“但是,这件事还连累了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秦晓月的眼泪掉了下来。
她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带上了哭腔。
“我爸在军区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他本来今年有机会再往上走一步的,就因为我的事被刷了下来。”
“军区里所有人都说他教女无方,家风不正。”
“他一辈子的清誉都快被我这个不孝女给毁了。”
秦晓月捂着脸泣不成声。
周围的邻居们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她们虽然讨厌秦晓月,但听到她父亲因为她而受到牵连,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桂芬心软了,脸上的怒气也消散不少,只是嘴上还硬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肖芷涵的心里也泛起波澜。
她没想到上次那场闹剧竟然会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但她还是保持着冷静。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去跟你们部队的领导求情,帮你撤销处分吗?”肖芷涵问。
秦晓月猛地抬起头,连连摇头。
“不,不是的。”她急忙解释,“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也是我不该有的奢望。”
“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们家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她流露出恐惧。
“我爸失势后,我们家在军区的对家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对我们家落井下石。”
“他们到处搜集我爸的黑料,无中生有地捏造罪名,向上级写匿名信举报他。”
“现在上面已经成立了调查组,正在对我爸进行调查。”
“如果查不出什么还好,但就怕他们栽赃陷害。”
“到时候我爸不仅是升不了职的问题,很可能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甚至会晚节不保。”
秦晓月越说越激动,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
“我爸一辈子光明磊落,两袖清风,他不能就这么被人冤枉!”
“我去找过那些叔叔伯伯,但他们现在都对我们家避之不及。”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能来找你了。”
她看着肖芷涵,眼神里充满了恳求和希望。
“肖芷涵同志,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求你。”
“但是,这件事也和你有关系。”
“你还记得纺织厂的那个副厂长白芸吗?”
听到这个名字,肖芷涵的瞳孔猛地收缩。
白芸!
那个曾经处心积虑想害她的女人!
她怎么会和秦晓月的事扯上关系?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肖芷涵心里升起。
她看着秦晓月沉声问:“她怎么了?”
秦晓月咬了咬嘴唇,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我们家的那个对家,就是白芸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