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冰嚎也陨落了。”
霜牙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
“短短一天,圣辉、友兰、翡翠、流沙四国,纷纷独立,不再上供。”
“好!很好!”
他猛地一拍王座扶手,坚硬的寒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给我去查!彻查!那个天朝,那个苏白,到底是什么来头!四国变故,是否都与他有关!”
霜牙王的怒吼在大殿中回荡。
“是!”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如同幽魂回应。
就在那声音即将消散之际,霜牙王似乎想起了什么,强压下怒火,再次开口。
“等等,烈阳国那边,情况如何?”
那幽魂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从未离开。
“回陛下,烈阳国一切正常,炎爪亲王依旧深居简出,未曾有异动。不过亲王前日捕获了一名异族,自称与那些降临者领主不共戴天,尤其与那个天朝苏白有着血海深仇,请求觐见陛下。”
“哦?”
霜牙王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与降临者不共戴天?
与苏白有血海深仇?
这倒是个意外的消息。
“带他上来。”霜牙王沉声道,“本王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异族,又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冰冷的大殿中,两名身披重甲的霜狼卫士押着一个身影走了上来。
来人正是朱富贵。
他原本应该在天朝中,作为元老级人物,颐养天年。
但是他觉得这样子结束一生实在是太无趣了,所以主动找赵铁骨,能不能找点重要的事干。
对于这件事,赵铁骨也有些难办。
朱富贵对于管理的能力实在是不行,并且又非常油嘴滑舌。
投机取巧可以,但是真的干实事,就一言难尽了。
最终赵铁骨建议朱富贵去霜狼王国当奸细,朱富贵想了想,同意了。
还请示了一下苏白,苏白叫了五个尤里对朱富贵进行控制之后,放心让朱富贵走了。
只是此刻的朱富贵,与在天朝时那憨厚中带着点精明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穿着一身略显狼狈的粗布衣服,脸上堆满了谄媚而惶恐的笑容。
一见到高踞王座的霜牙,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声音带着夸张的哭腔。
“小的朱富贵,拜见伟大的霜狼王陛下!陛下神威盖世,如皓月当空,今日得见天颜,真是小的三生有幸,死而无憾啊!”
他这如同唱戏般的阿谀奉承,让王座旁阴影中的存在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霜牙王原本铁青的脸色,被这突如其来的马屁拍得稍稍缓和了一丝。
但他很快恢复了威严,冷哼一声。
“闭嘴!少在这里油嘴滑舌!说正事!把你知道的,关于天朝,关于那个苏白的一切,都给本王原原本本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本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富贵浑身一颤,脸上谄媚的笑容瞬间被一种刻骨铭心的怨恨和痛苦所取代。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竟然真的泛起了血红,声音嘶哑地低吼道。
“陛下明鉴!小的恨啊!恨那天朝苏白入骨!他逼迫我,亲手杀光了我视若伙伴、情同手足的钢鬃战猪!那是我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兵种啊!就因为他那该死的规矩,不投降就要解散兵种!那是活生生的剥离,是剜心之痛!陛下,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铲除那个恶魔!”
他声泪俱下,表情扭曲。
将一种被迫背叛,痛失所爱的绝望与仇恨演绎得淋漓尽致。
霜牙王冷漠地注视着下方悲痛欲绝的朱富贵。
以他的阅历,自信能分辨出这种情绪不似作伪。
一个对苏白和天朝怀有如此深仇大恨,又了解天朝内情的降临者,确实有利用价值。
“看来你所言非虚。”
霜牙王缓缓开口。
“既然你与那天朝有血海深仇,又熟悉他们的情况,那便留在本王麾下效力吧。只要你尽心尽力,助本王剿灭天朝,少不了你的好处。”
朱富贵闻言,立刻再次磕头如捣蒜,感激涕零地喊道。
“谢陛下!谢陛下恩典!小的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看着朱富贵那副感激零涕、恨不得立刻表忠心的模样。
霜牙王心中那因连番坏消息而积郁的怒火,总算消散了一些。
虽然是个异族,但若能用得好,未必不能成为一把刺向天朝的利刃。
然而,他这刚缓和没多久的心情,立刻就被打破了。
报!!!
一名侍卫神色仓惶,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
甚至来不及行礼,手中高举着一封烙印着冰狼纹章、散发着紧急波动的信件。
“陛下!急报!葬龙谷出大事了!”
霜牙王瞳孔一缩,认得那是只有最紧急、最糟糕的情况下才会动用的最高级别密信。
他隔空一抓,那信件便飞入他手中。
他迅速拆开,目光扫过信上的内容。
刹那间,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数十度。
一股恐怖至极的、属于七十五级强者的磅礴气势,如同失控的雪崩般从霜牙王体内爆发出来!
轰!!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整个大殿之上。
跪在地上的朱富贵首当其冲,感觉仿佛有一座冰山压在了背上。
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碎,他脸色瞬间煞白。
喉头一甜,差点喷出血来,只能拼命运转那点微薄的能量苦苦支撑,心中骇然。
“这老家伙,好强的实力!”
那名送信的侍卫更是不堪,直接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陛……陛下……神威……小的……快……快撑不住了……”
朱富贵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谄媚之声,提醒着处于暴怒中的霜牙王。
霜牙王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态,强行将那滔天的气势收敛。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似乎都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与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