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市战役胜利了，饕餮先锋舰队全军覆没。林阳把头盔往地上一磕，磕出半块嵌在缝隙里的饕餮甲壳。他刚帮着星界军把最后一门重型爆弹枪拖进掩体，指关节还在发麻，耳后突然炸开一阵熟悉的嗡鸣——不是动力装甲的螺丝松了，也不是远处残骸的余震，是那串带着电子颤音的调子，跟他揣了半年的老旧收音机一个德性。
“得，算账的来了。”林阳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使劲搓了搓，眼底却先一步漾开点笑。
【叮——系统任务结算启动！】
【检测到击毁目标：饕餮先锋舰队舰船共20艘！】
林阳往地上一坐，屁股底下的碎玻璃硌得生疼，却懒得挪窝。他数得比系统还清楚：3艘十字舰，7艘突击舰，10艘跟苍蝇似的巡逻艇。最过瘾的是敲掉中间那艘十字舰时，王胖子在通讯器里喊得比炮声还响：“阳哥你看我这光矛准不准！直接给它开了瓢！”
那时候哪顾得上算功勋？光看见那艘船冒着黑烟往下掉，舱门里飘出来的饕餮兵跟下饺子似的，他就乐得直拍大腿。葛小伦在旁边举着大剑傻乐：“林哥，这玩意儿比咱放的烟花带劲！”
【功勋核算中——大型十字舰3艘x100万=300万！中型突击舰7艘x50万=350万！小型巡逻艇10艘x20万=200万！合计850万功勋到账！】
“嚯！”林阳低呼一声，手指头在膝盖上敲得飞快。850万！他想起几天前跟系统借钱的窘迫——为了打赢天河市战役，透支了三百多万的功勋，换取了极限战士第三连和八万星界军
现在倒好，光敲船就赚回十个50万。他仿佛已经看见王胖子抱着酒坛子的样儿，那胖子肯定会拍着胸脯说：“我就说咱能发大财！”
【主线任务：天河市战役胜利！判定启动——】
风里飘来股糊味儿，是星界军在烧饕餮的尸体，火舌舔着金属甲片，滋滋地冒白烟。林阳扭头看见街角那几个孩子，正围着霍克抢糖吃。带头的小男孩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昨天被流弹划伤的，当时他死死抱着妹妹，哭得满脸鼻涕，现在却举着颗水果糖，跟同伴炫耀“这是蓝甲叔叔给的”。
霍克蹲在地上，被孩子们拽着胳膊摇来晃去，络腮胡上还沾着点绿色血渍，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这老兵昨天为了护着这群孩子，硬生生用后背扛了发酸液弹，装甲烧穿个大洞，现在还贴着医疗凝胶呢。
【判定标准1：击溃先锋舰队主力——完成！判定标准2：收复市区核心区域——完成！判定标准3：平民伤亡率21%（低于30%）——完成！】
林阳的喉咙有点发紧。他想起三天前，战役刚打响时，这几个孩子躲在超市的冰柜里，外面炮声跟炸雷似的，他们却互相捂着对方的嘴，连哭都不敢出声。是林阳把他们抱出来的，最小的那个丫头还攥着半块冻硬的面包，冻得发紫的小手在他装甲上留下串湿乎乎的印子。
那会儿他只想着，得让这些娃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
【判定结果：完美胜利！奖励功勋1500万！】
“1500万！”林阳猛地站起来，差点踩翻旁边的空罐头盒。这数字砸过来，他脑子里先蹦出来的不是兑换列表，是王胖子念叨了八百遍的红烧肉。那胖子总说基地仓库埋着坛二锅头，等打赢了就着红烧肉喝，能连干三碗。
还有葛小伦，天天抱怨他那身黑甲跟纸糊的似的，中一发粒子束就冒白烟。1500万够给他换身比自己这原铸装甲还厚的家伙，让他再也不用举着盾硬扛。刘闯的斧头也该换了，上次劈饕餮精英的装甲，居然卷了刃，气得他对着石头砍了半天。
【特殊操作：抵扣前期透支功勋330万！】
“扣吧扣吧！”林阳乐得摆手。330万算啥？他记得透支最狠的那次，是为了修光矛阵列的聚焦镜。王胖子拿着碎镜片蹲在地上抹眼泪，说“这玩意儿坏了，咱就成了没牙的老虎”。林阳咬着牙在系统面板上点了确认，当时心都在滴血，现在倒觉得那330万花得值——没那聚焦镜，哪有今天敲掉20艘船的痛快？
【最终结算：2020万功勋！恭喜宿主暴富！】
“暴富咯！”林阳对着天空喊了一嗓子，惊得几只乌鸦扑棱棱飞起来。远处传来法比安连长的大嗓门：“林阳！发什么疯？过来帮着清点弹药！”
“来咯！”林阳应着，捡起头盔往头上一扣，咔嗒一声扣得严严实实。他听见系统还在脑子里叨叨：“功勋可兑换歼星炮、基因药剂、星际游轮……”
“兑换个屁！”林阳在心里回了句，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风。1770万功勋算啥？能有葛小伦举着大剑往前冲的傻劲儿值钱？能有刘闯骂骂咧咧却总把战友护在身后的憨劲儿金贵？
他跑到集合点时，葛小伦正举着块铁皮当镜子照，看见林阳就喊：“林哥，你笑啥呢？脸都快笑烂了！”
“笑咱有钱了！”林阳拍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葛小伦龇牙咧嘴，“等会儿到巨峡市，我请你吃红烧肉！管够！”
“真的？”葛小伦眼睛亮得像探照灯，“那我得再添三碗米饭！”
“还有我还有我！”刘闯扛着斧头凑过来，胳膊上的绷带还在渗血，却笑得一脸灿烂，“我能吃四碗！”
蔷薇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偷偷往上翘：“就知道吃，等会儿还有仗要打呢。”
“打就打！”林阳攥紧了动力剑，剑柄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暖烘烘的，“我给饕餮的主力还有那些窥视地球的势力备着份大礼呢，让他们知道知道，人类不好惹！”
法比安连长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走过来，照着林阳后脑勺拍了一下：“少吹牛！赶紧收拾东西，星界军的粥快煮好了，去晚了可就只剩锅底了！”
“来了来了！”林阳笑着往前跑，动力装甲的伺服系统发出欢快的嗡鸣，像在哼着小曲。他回头看了眼，夕阳正从硝烟里钻出来，给满地的废墟镀上层金红。葛小伦和刘闯勾着肩膀跟在后面，吵吵嚷嚷地比谁刚才杀的饕餮多；蔷薇跟在最后，手里拿着块干净的布，正偷偷给那几个孩子擦脸。
系统还在脑子里叽叽喳喳推荐兑换列表，林阳却充耳不闻。他知道2020万功勋能换很多东西，能换最狠的炮，最厚的甲，能换艘飞船直接飞出地球。
可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到巨峡市，喝一口王胖子炖的野菜粥，听他吹嘘自己的炮多准，看葛小伦捧着碗红烧肉狼吞虎咽，再跟法比安连长碰个杯——用王胖子那珍藏的二锅头。
至于那两千多万功勋？
慢慢花呗。反正日子还长，仗还得打，身边的人都在，还怕没地方花？
林阳加快脚步，蓝色的装甲在夕阳下闪着光，像一块浸在蜜里的糖，甜得透亮。风里的焦糊味好像淡了点，混进了星界军粥锅里飘来的米香，暖烘烘的。
“快点走啊！”林阳回头喊。